第十一章:鐵皮石斛(三)
其他地方的藥鋪進去,不扒一層皮下來都算是好的了。這小丫頭也是倒霉,咋偏偏遇上這陳大夫了呢?要是其他大夫,可能會好一點,現(xiàn)在也只能吃啞巴虧了。
眾人惋惜。
見陳大夫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威脅人!
福清怒了!
“照你這么說,那我說它是真,那它就是真了?!备G逡姴粦T陳大夫這盛氣凌人的樣子,他們怕你我可不怕。
又指了指大夫,“我說你不是人,也沒見你在地上爬??!”
眾人迷惑,聽懂的人就小聲道:“不是人,那肯定就是狗了?!?p> 懸壺堂一片靜默,剎那間,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被罵了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真有意思,記下來,記下來,下次罵人就用這句,學(xué)到了。
陳大夫頓時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的罵道:“無知小兒?!?p> “無知不是罪,無恥才可怕!”福清抱著手,淡淡瞥了他一眼。
一白袍男子上前道:“小姑娘,那你說說,你咋就認(rèn)定這是真的鐵皮石斛呢?”
“對呀,你說說?!?p> “說說,讓我們也辨一辨。”
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都七嘴八舌的附和。
轉(zhuǎn)了一圈,福清見眾人的求知欲都這么強,一轉(zhuǎn)眼來了心思。平時小葫蘆給她講解時,她就想自己多學(xué)點,這樣在以后有能力的時候也能給別人講解藥理知識,今日終于有機會,那就先體驗一把好了。
“咳咳,”福清清了清嗓子,又正了正聲音。
見福清在這兒一本正經(jīng)裝模做樣,白袍男子搖頭笑了笑。
“這石斛啊,它根據(jù)生長地域、氣候和環(huán)境的不同,被分為很多個品種。”見一旁有空位,福清開始坐下。
而旁邊人見福清開始坐下,便給她倒了碗水。
福清接過,點頭以示謝意,接著又說道。
“大多數(shù)石斛的葉子都相同,一般分辨不同種類的石斛,除了大夫,很少有人能根據(jù)葉子判斷其種類,鐵皮石斛最與之不同的是它的顏色,你們看,它的表皮呈鐵綠色,像鐵皮一般,因此像這種石斛就醫(yī)者大多稱之為鐵皮石斛?!备G迥闷鹗?,展示給眾人看。
“對哎,你看它的顏色?!?p> 白袍男子也趁機看了看,點了點頭。
陳大夫瞪著福清,這丫頭是故意給他挖坑,讓他往里跳呢,簡直太過分了!
見眾人看得差不多了,福清收回草藥,摸著莖葉,接著道:“鐵皮石斛對生存環(huán)境要求特別高,喜溫暖濕潤的氣候和半陰半陽的環(huán)境,因和蘭同屬一種植類,它還不耐寒?!?p> “哦~”眾人點點頭。
福清指了指根部,“以莖入藥?!?p> 說著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它的藥用價值極高,素有民間救命仙草的稱號,也被人們稱之為藥黃金?!?p> “不過它的藥用價值高,還不足以讓它被稱之為黃金,真正讓它變成黃金的是,”福清故意停頓了一下。
有人等不急了,焦急道:“你快說啊?!?p> “對呀,快說,”眾人異口同聲地。
“別急,”安撫了眾人,又慢悠悠地說著:“是它的生長環(huán)境,它喜半陰濕的巖石和濕度較大的原始森林高大樹干上,所以每個采摘這藥草的人,差不多是在用命換藥草!”
福清說完,立馬就轉(zhuǎn)身怒視陳大夫,“你身為大夫,怎可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換人家一條命呢?”
圍觀的人都震驚了,一條命??!平時還在抱怨這藥價比天還高,現(xiàn)在看來還是自己賺了。
面對她的指責(zé),陳大夫也不敢說話,只敢小聲嘀咕:正是因為難得,所以才見財起意!
見陳大夫低頭不語的樣兒,圍觀的人恍然大悟,難怪人小姑娘這么生氣,原來陳大夫這不是在騙藥,是在要人命?。《乙姶饲樾?,也不像第一次了,甚至有可能旁邊學(xué)徒也是幫兇,剛剛兩人就眉來眼去的。
眾人眼神越來越不友善,學(xué)徒差點就跪地求饒,早知道就勸著點師傅,少撈一點了。
旁邊一老婦人圍觀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悲從中來,開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旁邊有不認(rèn)識的,都在紛紛問道:“這是咋回事???”
“是白家的?!?p> “白家?就是那個白家?”
那人點點頭。
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幾個月前,白家老太爺重病,白家管家人白進,去上河村那深山里找藥,一去就半個月,那山名叫瀧洞山,寶貝是多,可架不住守山的也多,只要家里有老人的,都說那山去不得,前幾年就有人不信邪,進去十多個,回來的就那么一兩個,回來后也是死活不去那山了,漸漸地所有人都歇了那心思。
初聽白進進山了,鎮(zhèn)上所有人都震驚了,就想看看他還能不能回來了,等了十天半月也不見白進回來,都以為他死在那山里了,不成想人家回來了,而且那白家老太爺身子也漸漸好了。
都說白進上山撿到寶貝了,活死人肉白骨啊,傳得神乎其神的,那時陳大夫與白家交好,不知怎地,漸漸開始有人說白家藥鋪賣的假藥,白家藥鋪也被迫關(guān)了門。
白家人說被陳金才給害了,但沒人信啊,老太爺一去世,白進也一病不起了。
現(xiàn)在看來,白家人說的是真的。
眾人想明白此事后,更加憤怒了,如此草菅人命,見財起意,枉賦救世主之稱。
當(dāng)時此事鬧得挺大的,就一個多月前,福清剛好也在鎮(zhèn)上,白家人去擊鼓鳴冤,可縣衙連大門都沒有動一下。
陳大夫冷哼一聲,“就算是我做的,你們能奈我何!”
福清被他的不要臉給氣笑了,事到如今,還這般猖狂,你這是死到臨頭了!
正要有所動作,被一陣聲音給打斷。
“這是懸壺堂,都圍在這兒干什么?”
店里有學(xué)徒見是掌柜的,便上前將一切都告訴了劉掌柜。
劉掌柜聽完,長嘆一口氣,“陳大夫,你來我這兒。本就是仗著老東家的面子避事兒,可你看看,你干得這都什么事兒?”
陳大夫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我可是你們老東家親自安排的,你算什么東西!敢指責(zé)我?!?p> 劉掌柜見他這無人可救的樣子,搖了搖頭。
轉(zhuǎn)身見要等的人到了,“官爺,請?!毖靡埸c了點頭。
拿出一張畫像,對著劉掌柜道:“他就是陳金才?”
劉掌柜點了點頭。
見劉掌柜點頭,衙役直接將陳金才陳大夫給抓起來了。
陳金才頓時反抗起來,“你們干什么,你們憑什么抓我?”
“憑什么?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這種人,衙役見多了,都不用多說,何況這是要上京的犯人。
“帶走!”
說完,又跟劉掌柜道謝,“給您添麻煩了,兄弟們這就告辭!”
“哪里、哪里,有時間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