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角斗場
謝蘊清與尋兒狹路相逢又分開后,很快有綠衣婢女前來引路。
她順著一道幽暗的長廊,來到地下角斗場。
眼睛漸漸適應(yīng)光明,謝蘊清聽到有冷兵器交接的刺耳聲響,她在進來之前交了一筆厚厚的押金,作為入場費。
謝蘊清在高處找了個位置坐下,周圍很是熱鬧,多數(shù)人戴著面具,也有一些衣服穿著稍顯破舊的大剌剌地露著真容。
光腳不怕穿鞋的。
普通老百姓有點小錢又想尋求刺激,不會顧慮太多,倒是一些達官貴人……說不定面具下還得戴一張人皮面具。
謝蘊清環(huán)顧一周,她特意花了高價找了個清凈又視角好的地方,她的左右有屏風(fēng)擋著形成一個小隔間,面前的桌上擺著已經(jīng)斟好的茶水。
這個地方的修建有點像她大學(xué)時候的體育館,小隔間又有些像古代考棚。
“一號,快把他打??!”
“后面,小心后面……”
觀眾們激情豪邁,一個個恨不得沖到場地里替選手做關(guān)鍵決定。
恍惚間謝蘊清以為自己還處在無憂無慮的年紀(jì),對著運動會強制要求當(dāng)觀眾的制度深痛惡覺,聽著觀眾的喝彩而昏昏越睡。
接下來一句刺耳的叫罵把謝蘊清的思緒拉回。
“蠢貨,早知道這狗東西如此中看不中用,我就不押他了……呸,老子的錢都打水漂了。”一個男人惡狠狠地大罵出聲,眼神怨毒地盯著擂臺上的人。
什么運動會……在她眼前的是原始而殘忍的殺戮,所有的選手都是供人取樂的奴隸,他們朝不保夕,不是死在擂臺就是死在買家手里。
她早就不在那個沐浴春風(fēng)的和平年代了,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污濁而冰冷的法則。
若不是運氣不錯起點高是個皇帝身份的反派,恐怕也要像角斗場的奴隸一樣,為了活命殺掉同類。
她想起前世手上染的血,神情越發(fā)堅毅,如果注定要走一條不歸之路,她能做的只有守住曾經(jīng)在法治社會的溫暖。
然后,像那個女孩一樣,殺出一條血路。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皇帝這個身份很不錯?!毕到y(tǒng)見縫插針道。
謝蘊清眸色冷淡,“是不錯,你為什么不自己來呢?”
“這不是……選中了你嘛?!笔澜缫?guī)則選中了你。
它聲音越說越小,謝蘊清沒有聽見后半句,她的目光已經(jīng)完全被臺上的人吸引住了。
謝蘊清注意到,此刻臺上半跪著一個身材纖細(xì)瘦弱的女孩,女孩的頭發(fā)胡亂的扎著,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女孩的眼皮染著猩紅的血,應(yīng)該是對手身上的,她垂著眸子,臉龐清秀姣好,宛如一只人畜無害的食草動物。
若不是地上的尸體還沒涼透,誰能想到在一刻鐘之前就是這個無害的女孩,狠辣地用夾在手上的刀片將對手一刀割喉。
“咚……”有人敲響一面小巧的鼓,聲音沉悶,仿佛敲在人的心頭。
“一百三十九號,勝利,此次賠率一比十?!?p> 做裁決的人離開擂臺,臺上勝利的女孩拖著滿身傷痕走下擂臺,正要進入另一邊的甬道退場,卻被一個突然沖出來的觀眾打到在地。
“賤人,就是你害得老子輸了錢,你這個下賤的奴隸,我等著你死在擂臺的那一天!”
女孩被打得摔倒在地,她一聲不吭地想要爬起來,男人抬腳去踹,女孩再次倒地,隨后男人被不知道從哪出現(xiàn)的灰衣人攔下。
灰衣人眼瞳烏黑,讓人很容易聯(lián)想到漆黑一片的地牢,“客人,不要壞了規(guī)矩?!?p> 男人對上灰衣人的眼神,一股寒意從尾椎升騰到天靈蓋。
他腦子里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自己不遵守灰衣人口中的規(guī)矩,也許就要成為一個守規(guī)矩的死人了。
他家里略有些資產(chǎn),平時愛好賭博,上個月聽說了天上人間這個地方后就托人獲得了進場資格,此后日日流連于角斗場的賭局。
一號是角斗場里比較出名的常勝將軍,憑借著健壯的體格和喜歡戲耍對手的惡劣性格在觀眾里很受歡迎。
誰會不喜歡搖錢樹呢?
只是今日……突然殺出的柔弱女孩像是貧瘠角落里伸出的毒刺,居然讓一號狠狠地栽了個跟頭,少數(shù)人押中后一本暴利,而多數(shù)人……被損害利益,恐怕這女孩有性命危險。
“什么破規(guī)矩……”男人嘟嘟囔囔的,朝著觀眾席走去,身后灰衣人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其實在場這么多人與這位男子一般心里有氣的不在少數(shù),不過他們自恃身份,當(dāng)然不會在人剛下場時就上去鬧事,這種隨意動手的大多是沒腦子的蠢貨。
像是印證這個說法,一位花紋繁復(fù)的富貴公子搖著扇子,嗤笑一聲,“這個貨,我要了?!?p> 一個管事的中年男人從灰衣人的簇?fù)碇凶邅?,剛要回答,有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么,管事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管事的微微一笑:“客人,不好意思,一百三十九號已經(jīng)被定為拍賣品,您可以競價拍賣一百三十九號?!?p> 富貴公子刷的一下把扇子收了,惱怒道:“她為什么會作為拍賣品?”
上了拍賣會可就不是便宜的價格了,他雖然對一百三十九號頗為欣賞,但商人重利,要他花額外的錢跟割他的肉一樣難受。
管事的表情不變,語氣平平道:“請恕我無可奉告?!?p> “你!”富貴公子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管事竟然敢敷衍他,他剛要發(fā)火,突然瞥見無孔不入的灰衣人,便偃旗息鼓。
謝蘊清看著這一幕,有種熟悉的感覺,她想起一開始剛進入舞臺那邊,有人鬧事的時候也是這些灰衣人入場。
腦海中閃過引路婢女的話,“不可在天上人間打斗”。
這里儼然規(guī)矩森嚴(yán),而且觸犯規(guī)矩的下場客人們也非常清楚,除了少數(shù)幾個愣頭青和腦子拎不清的,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真是一個龐然大物啊……
謝蘊清瞇起眼睛,她的座位靠前,管事的方才一開始應(yīng)該是要答應(yīng)那位穿著富貴的公子,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巧合的是,她剛剛想要不要放棄這個作為拍賣品的一百三十九號,系統(tǒng)就在腦海里急切地喊了起來:“宿主,這人有用!”
云隙有橋
食草系女孩狠起來,一刀割喉。 懸疑片里往往越無害越清白的,才是兇手~ 偏題了,哈哈。 PS:每天都在打消炎針,明天回家后就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