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圍攻白木基地
銀白色的驚雷劃破天際,雨勢逐漸增大,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仿佛有什么炸藥被引爆了那般。
嘈雜的雨聲似被敲擊的架子鼓般咚咚咚地打在房屋與地面。
瓢潑大雨,連綿不絕。
蒙蒙雨霧中,遠處多出了一片黑壓壓的影子。
柏灃與沈富貴站在城墻上等了半個鐘頭,他們在看到這一幕時,心中的忐忑與僥幸一掃而空。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逃不過的始終逃不過。
隔著重重雨幕,柏灃好似看到對方為首的那個人,雙方的目光對視一瞬,緊接著耳邊又是轟隆一聲驚雷。
雷聲大,雨點卻不知不覺地開始變小了。
十幾分鐘后,雨勢轉(zhuǎn)變?yōu)槊?xì)雨。
錢宇的人馬默契地與他們保持著一公里的距離,似乎是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休養(yǎng)生息。
呼呼呼。
狂風(fēng)吹干柏灃臉上的雨水,他的衣服卻早已被大雨打濕,整個人冷得微微發(fā)抖,身體卻強制地忍著這種反應(yīng)。
啊啾。
他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搓了搓鼻子,神情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是在為即將迎來的戰(zhàn)爭而悲戚,還是在為那渺茫的希望而嘆息。
噠噠噠。
鞋底踩踏在積水上,濺出一些微弱的水珠,來人腳步匆匆,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基地長,沈隊長,根據(jù)監(jiān)測現(xiàn)象西面莫名多了一些變異植物,看它們的架勢似乎要進攻基地?!?p> 柏灃揮了揮手讓對方下去,他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fā),微微揚了揚嘴角的弧度,似乎想要笑,神情卻僵硬得嚇人。
壞事成雙,禍不單行。
“富貴啊,立刻通知他們開啟能量罩,它的能量儲備足夠撐兩三個小時了,這點時間足夠你帶著其他人走了,去南面闖一闖吧,或許還能有一絲生機?!?p> 柏灃輕描淡寫地說著,從容鎮(zhèn)定的模樣,仿佛置生死于事外,頓了頓繼續(xù)道:“我來拖住他們,別拒絕,算我求你,或許這就是我最后的歸宿。”
他有一股強烈的預(yù)感,這一次必敗無疑。
錢宇短短一年時間就崛起,又接連攻下各個基地,這種恐怖的實力,背后絕對有什么力量在推動。
哪怕柏灃腦海里擁有一份完整的資料,也在竭盡全力地研發(fā),若不是如此他們或許早就撐不住了。
當(dāng)初x市被錢宇攻下,白木基地就與霸宇基地短暫地交鋒過一次,所幸靠著柏灃的研究成功,僥幸地多獲取了一些時間。
相比于上一回,雖然白木基地的技術(shù)有進步,可是錢宇會不知道這一點嗎?
既然知道,為什么要率先攻打f市呢?
說明錢宇他們有把握,覺得自己能夠贏下這場戰(zhàn)爭。
柏灃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偶爾也會懷念從前,懷念那個家伙在的時候,自己只需要專心搞科研,而不是挑起這沉重的大梁,與人勾心斗角,爭分奪秒,時刻保持高強度的警覺。
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一年,而他也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如果秦喻他們還在,區(qū)區(qū)錢宇好像真的不值一提。
畢竟他可從來沒有在錢宇手里吃過虧,反而還把對方坑得不要不要的。
想起一些往事,柏灃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物是人非。
沈富貴良久地沉默著,他重新抬起頭,故作從容般地玩笑道:“柏灃,記得要死得好看一些,不然我回來的時候,怕找不到你的尸體。”
話音剛落,男人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急匆匆的模樣,似乎害怕自己此刻的模樣被人瞧見。
柏灃瞥了一眼沈富貴離去的背影,這小子總是這么嘴硬心軟,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死得好看一些?
這話也就那個家伙能說出口了。
柏灃其實很想告訴沈富貴用不著給自己收尸,白木基地就是他最后的家。
死在這里,也不失為一種‘歸家’。
他知道富貴這小子有些較真,從來都是說著玩笑的話,做著最認(rèn)真的事情,一旦開口就絕無可能反悔。
能少死一些是一些,這是柏灃最后能做的了。
一層淡藍色的光幕悄然間升起,而黑壓壓的人群也兵臨城下。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彌漫開來。
柏灃的注意力卻被錢宇身旁的一個家伙吸引了。
孫臏。
末世前他在白云科研中心里的助手,這小子似乎還盜取了自己的部分資料。
自末世爆發(fā)后,他們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了吧。
從前柏灃只是覺得孫臏性子沉悶不討喜,現(xiàn)在再看這家伙哪是老實啊,分明是心思陰沉、詭計多端。
這一年多的磨練,可不是吃素的。
柏灃在孫臏身上聞到了一股陰暗惡心的氣息,這種感覺好像曾經(jīng)在什么時候經(jīng)歷過那般。
“柏灃,把東西給我,或許我還能放過你?!卞X宇不急不緩地開了口,手上多了一個足球大小的火焰,咻地一下子朝著柏灃的位置飛來。
好巧不巧地與柏灃擦肩而過,差一點就碰到了,炙熱的溫度好似讓他從鬼門關(guān)剛剛走了一圈。
被雨水浸濕的城墻被砸出了一個偌大的缺口,雨水瞬間就被蒸發(fā),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
為什么能量罩沒有用?
柏灃心中焦急,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一字一句道:“你在說什么?”
“能量罩護不住你的,不要心存僥幸,我知道你在聽的柏灃,把權(quán)柄交出來?!?p> 錢宇冷冷地直視柏灃,眼眸微微呆滯,仿佛提線木偶般。
柏灃下意識望向?qū)O臏,對方朝著他挑釁地笑了笑,似乎在回應(yīng)他的猜測。
權(quán)柄……
世界權(quán)柄,對了,為什么我會忘記了這件事情。
記憶的大門被鑰匙開啟,悠長地嘆息中,柏灃睜開了那雙透徹世事的眸子,整個人多了一抹說不出的飄然氣質(zhì)。
他本來就在調(diào)養(yǎng)生息,孫臏卻固執(zhí)地想要自己出來。
當(dāng)初若不是柏灃粗心大意犯了錯,被孫臏找到機會奪走了世界權(quán)柄,如今也不會是眼下這個局面。
現(xiàn)在他早已明白了,這一切是為了贖罪,也是一場自己對自己設(shè)置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