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覺醒的老虎
黎滿月一身狼狽,從地上爬起,只見眼前婦人瘋瘋癲癲,情緒激動,拉著她不住喊:“舒江,你可回來了!”
黎滿月已經(jīng)猜到,這個癡傻婦人,正是晏舒河的母親,太妃梅疏影。
梅太妃年輕時是個美人,這一點,從晏舒河的長相就能判斷得出,如今她雖然瘋了,發(fā)絲凌亂,眼神時而空洞,但這都無法掩飾她那攝人心魄的美,這種美,并非年齡所能掩蓋。
“太妃,你認錯人了。”黎滿月道。
梅太妃抓著她的胳膊不放:“為娘怎么會認錯?”說著扯開她衣袖,露出她的皓腕,以及腕之上的血玉鐲子:“還說不是?為娘是不會看錯的。”
“這是……”
這是她之前進宮時,晏舒江強行送給她的祖?zhèn)麒C子。
“……戴上了就是我們晏家人了……”
晏舒江當日之言尤在她腦海中回蕩。
黎滿月知道,無論她怎么解釋,梅太妃都已經(jīng)認定她是自己的女兒晏舒江了,望著太妃這般癲狂的狀態(tài),她不禁發(fā)自內(nèi)心地泛起了憐惜。
“舒江,快叫娘啊!”
黎滿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娘……”
梅太妃一把將她擁在懷里:“是為娘沒用,讓你被囚禁在皇宮里這么久……”眼淚不住落下。
黎滿月一怔。
晏舒江可是皇上親封的舒妃,國宴家宴都見得到她出席,皇上對她也很是上心,可為什么梅太妃會說她被囚禁在宮中呢?
是誰囚禁她?皇上嗎?可囚禁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黎滿月突然想起,那回在宮里遇上晏舒河,他曾無意中提起,晏舒江就住在冷宮附近,難道這其中真有什么蹊蹺?
可還沒等她深入去想,梅太妃已經(jīng)拉著她的手,起身出門:“既然你回來了,舒江,陪為娘去種花吧,還記得嗎,從前你總是在一旁幫為娘打下手……”
溪風院的后院十分開闊,琉璃花房內(nèi)種滿了形形色色的植物,北方這個季節(jié)原本是不適宜花木生長,但這處琉璃花房卻四季如春,花草叢生,應該是為梅太妃特別建造的。
梅太妃引她行到一片花圃前。
“舒江,你先替為娘將這片土翻上一翻?!?p> 黎滿月頭都大了……
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啊!她可是趕了半個月的路,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大晚上的,她這婆婆居然讓她翻土?!
“娘,女兒有些累,可不可以明天再……”
梅太妃再次噘嘴啜泣:“舒江,你是不是還在怪娘,都是娘不好,放你在宮中受罪,不去救你,都是娘的錯……”
“好了娘,”黎滿月被她打?。骸拔曳?,我翻就是了……”
說著,她擼起袖子,拎起鋤頭,作勢要大干一場,梅太妃心滿意足地坐在一旁,雙手撐著下巴,專心致志地看著她,完全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翻土是門學問,可以讓土中的空氣流通,溫度適宜,土翻得好,種出來的花才光鮮,所以想要好結(jié)果,動土可是第一步,也是頂關(guān)鍵的一步。
這片花圃又不小,黎滿月前前后后忙到大半夜,居然沒有一個丫鬟小廝來幫她,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拍了拍手上的土渣,轉(zhuǎn)身道:“終于翻完了……咦?”
可梅太妃早就不見了蹤影。
黎滿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寶貝婆婆,又跑哪里去了……
她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拖著疲憊地身軀,走出了琉璃花房。
剛出花房,她突然迎上一陣茉莉花香,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被人從身后抱住。
空氣中除了淡淡的茉莉花香外,還有一股濃重的酒氣。
黎滿月低頭,看了看抱著自己的那雙手,手上的血玉扳指格外耀眼,她一把掙開,回頭抗議道:“晏舒河你……唔!”
話音剛落,晏舒河已擁上前,吻住了她。
唇齒間盡是濃濃的酒香,黎滿月咬緊牙關(guān),一把將他推開。
“你發(fā)什么瘋?”
晏舒河被她推開一段距離,這才認真打量她。
她此刻臉紅彤彤的,不知是凍得還是羞的,額頭上還有一抹灰,衣袖挽起,露出皓白的手腕,手腕上還帶著一支鐲子,晏舒河就盯著她手上的鐲子看了半響,然后勾唇一笑。
“你和文棠在搞什么名堂?一唱一和的,今晚也是,怎么,你對我這么沒有信心嗎?”
黎滿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今晚大隊抵達城門口的時候,旖旎故意邀晏舒河去四十里香喝酒,晏舒河還沒有作答,就被文棠打斷了,事實上,她也怕從晏舒河嘴里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復。
也不知是她對他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或者說,自從嫁入端王府,她的信心早就被消磨殆盡了,因為,她習慣了失望。
晏舒河見她若有所思,臉上有些不悅,他捏著她的下巴尖,含笑道:“你既已嫁給了我,別的心思最好不要有,不然,會很麻煩,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他?!?p> 黎滿月突然覺得可笑,她抬頭迎上他狹長的眸子:“文大人為人正直坦蕩,他只不過替我解圍罷了,不要以為每個男人都跟你一樣,再說了,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我,有什么,資格?”晏舒河冷笑。
黎滿月推開他的手:“你的香車究竟載過多少女人?!”
這句話,她早就想問了,她已經(jīng)忍了太久,從洞房花燭他失約在先,到紅顏知己挑釁在后,她忍得已經(jīng)夠久了,憑什么她要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受盡恥辱,委曲求全?
“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你妻子!”
晏舒河眼神一涼,他一步步靠近她,把她逼到墻角:“你說我,沒有把你當成妻子?”
說完,他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無論她如何捶打反抗,他就是不放她下來,只大步流星地穿過一個個院落,最后進了一間內(nèi)室。
“我今晚就讓你知道,我有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妻子!”
黎滿月只覺腦中‘轟’的一聲——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晏舒河,像一只覺醒的老虎,隨時都有可能張口吃人。
他雖喝了酒,走路倒還難得能保持穩(wěn)當,還能十分溫柔地將她放在榻上。
“你要干什么!”黎滿月質(zhì)問他。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雅春的聲音:“王爺……”
“什么事?”晏舒河沉聲道。
“旖旎姑娘在外求見……”
晏舒河連想都不想,不耐煩地喊道:“讓她走,本王今晚誰也不見!”
這時,屋外的雅春極其尷尬地轉(zhuǎn)向身后的旖旎。
顯然他家王爺并不知道,旖旎姑娘方才已經(jīng)跟著他進了院子……
此刻她仍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臉上甚至看不出一絲表情。
乘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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