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價值連城的珍珠

　　“錢嬤嬤人在哪里？”

　　素心抹了抹淚：“應該已經(jīng)在后花園候著了……”

　　黎滿月臉色鐵青：“別怕，有我在，我倒要看看這個錢嬤嬤能把你怎么樣?！?p>　　說著，她讓素心帶路，兩人一前一后往后花園行去。

　　一入后花園，黎滿月遠遠看見，一張長板凳被放置在空地處，錢嬤嬤就站在一旁，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廝。

　　錢嬤嬤見她過來，只微微低頭，叫了聲：“王妃?！?p>　　黎滿月面兒上含笑道：“聽說錢嬤嬤要罰我房里的丫頭，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錯？”

　　錢嬤嬤面不改色，冷言道：“她看護不力，將王妃的一箱嫁妝給弄丟了，有錯當罰，奴婢作為端王府掌事，必須要按規(guī)矩辦事?！?p>　　“規(guī)矩？”黎滿月冷笑一聲：“那么本王妃也想問問錢嬤嬤，你大半夜讓素心一個人收拾整個梨香院，這又算什么規(guī)矩？”

　　錢嬤嬤聞言，只冷眼瞪著黎滿月身后的素心，嚇得素心低頭扯著黎滿月袖子。

　　黎滿月厲聲質問：“為什么我聽說，整個梨香院連個奴仆的影兒都沒有？你身為端王府的掌事，難道連最起碼的人事安排都不會嗎？”

　　“王爺剛回幽州，府里有很多事要老奴去料理，就借了梨香院其他奴婢幫忙，許是一時忙忘了。”錢嬤嬤理直氣壯道。

　　黎滿月曉得，這個錢嬤嬤不是個省油的燈，縱然自己厲色相待，她仍能從容地搪塞她。

　　于是她點點頭：“錢嬤嬤的確是很忙，本王妃昨晚路過回廊，不巧碰見錢嬤嬤你支會著兩個奴仆，搬著一箱東西，鬼鬼祟祟，不知要運到哪里去，我當時就覺得，錢嬤嬤你實在是‘太辛苦了’?！?p>　　此話一出，錢嬤嬤的臉色終于變了。

　　這表情倒是不出黎滿月所料。

　　其實，今早素心一說嫁妝丟了一箱，她馬上就聯(lián)想到昨晚回廊處的所見所聞，雖然還不太肯定，但此刻錢嬤嬤的表情倒是讓她更加懷疑起來。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這樣的人，留在府里實在可怕！

　　“王妃的意思是說，老奴偷了你的嫁妝不成？”

　　黎滿月猜到她不會輕易承認，于是反退為進：“我可沒有這么說，我只是好奇，你昨晚抬得那箱東西是什么？”

　　錢嬤嬤面色更加難看，目光不善地望著黎滿月。

　　就在這時，晏舒河悠然踏進了后花園。

　　“你們在干什么？”

　　黎滿月與錢嬤嬤同時回頭，錢嬤嬤俯身，叫了聲：“王爺?！?p>　　黎滿月一見他，便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頓時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

　　晏舒河走到她跟前，與她貼得極近，在她耳畔低聲道：“昨晚你沒把本王怎么樣吧？”

　　黎滿月給了他一肘子：“你閉嘴！”

　　晏舒河朗聲大笑，轉眼看了看錢嬤嬤，道：“這段日子，錢嬤嬤您在幽州打理端王府實在是辛苦了，現(xiàn)在本王回來了，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p>　　黎滿月聞言倒是一愣，聽晏舒河言語間，似乎是很尊敬這個錢嬤嬤，她到底和他有什么關系？

　　“滿滿，錢嬤嬤是我的奶娘，也算我的半個娘了，你有什么事盡管問她就好?！?p>　　黎滿月會意，原來是晏舒河的奶娘……

　　奶娘，就能如此囂張了嗎？！

　　哪知，那錢嬤嬤立馬說了一句更加囂張的話：“王妃的事，老奴不敢過問，省得王妃懷疑老奴偷她東西?！?p>　　黎滿月聞言，氣得差點沒站穩(wěn)。

　　這個錢嬤嬤，居然在晏舒河面前打小報告！難道她以為，她黎滿月會怕他不成？

　　“我昨晚剛見到錢嬤嬤鬼鬼祟祟地差人抬走一箱東西，今早我的一箱嫁妝就不見了，天下有這么巧的事嗎？又或者，錢嬤嬤你能告訴我，昨晚你抬得東西到底是什么？”黎滿月也不退讓。

　　晏舒河在一旁打圓場：“滿滿說笑了，錢嬤嬤在端王府三十多載，她偷你一箱嫁妝做什么？”

　　說著，也不等她反應，他手十分自然地攬住黎滿月的腰，一邊將她往外帶，一邊道：“走吧，咱們出去逛街，滿滿喜歡什么，本王都買給你就是了。”

　　“等等，我還沒說完……”黎滿月抗議道。

　　可惜抗議無效，她已一路被晏舒河帶到了大街上，晏舒河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居然沒有坐馬車，可苦了她一路陪他徒步而行，她可是翻土翻了一宿啊，誰像他，沒心沒肺地睡了一晚上。

　　黎滿月越走越累，小聲嘀咕：“你的香車呢？不會是又用去載別的妹子了吧？”

　　晏舒河無奈將扇子浮在臉前：“本王這叫微服私訪。走到哪里都要引起轟動，這種日子本王實在厭倦了。”

　　黎滿月白了他一眼。

　　黃龍府商販大多集中的東市和西市，東市的商人主要進行大宗交易，西市的商人則販賣一些小玩意，另外，黑市也大多集中在西市，他們逛的這條街正是西市有名的‘南虹街’。

　　晏舒河仍舊用扇子捂著臉，與黎滿月走到一處攤鋪前，隨手拿起攤兒上一塊滿是銅銹的酒樽，對那商販道：“這酒樽有些年頭了吧？”

　　那小販豎起大拇指：“客官有眼光，這酒樽可是從前朝皇帝的行宮里盜出來的！”

　　“前朝皇帝的東西你也敢賣？不怕被砍腦袋?。俊崩铦M月故意道。

　　那小販鄙夷看了她一眼：“砍腦袋也比餓死強！幽州這地方，誰不干點黑活啊？錢不能都讓那些富人和土匪給占了去吧？”

　　黎滿月無奈一笑，看來，這種黑市行徑在幽州十分普及。

　　百姓不務正業(yè)，都在投機倒把，倒買倒賣，更甚者就是去占山為王，打砸搶燒，難怪都說，幽州一直是朝廷‘最難啃下的骨頭’。

　　正思索著，黎滿月突然在眼前的攤位中發(fā)現(xiàn)一顆十分搶眼的珍珠，她拾起來仔細端詳，越看越眼熟，看到最后，她終于想起——

　　這珍珠原本應該鑲在晏舒河送她的那套嫁衣之上！

　　看來，那些盜賊是拿到黑市來銷贓了，想來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并沒有把全部的珠子都拿來賣。

　　她扭頭，見晏舒河也笑盈盈地望著她，顯然他也認出了這顆珍珠。

　　她猜想，這小販一定與那幫盜賊有些來往，于是開口套他的話：“這珍珠你從哪里弄來的？”

　　那小販警惕心也很高：“買不買一句話，打聽那么多做什么？”

　　黎滿月不怒反笑：“我是看這珍珠質地罕見，想多買幾顆做成串子，你既不愿人打聽，就算了。”兩人轉身就要走。

　　“等等，兩位真有心買？”

　　黎滿月與晏舒河停下腳步，相視一笑，晏舒河隨手丟下一包錢袋：“這包銀子算是定金了?！?p>　　那小販見錢眼開，急忙收起錢袋，又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才小聲道：“今晚子時，城南橋頭柳樹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