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要劫走你的心
黎滿月的笑容僵在臉上。
“雪涯出生時,也是當(dāng)年第一場雪?!?p> 這句話反復(fù)在她耳邊回響。
她不是不知道,雪對她長姐的意義是什么。
當(dāng)年黎元弗帶著夫人王蘭芝到苦海崖邊欣賞第一場雪,沒想到突然妊娠發(fā)作,就在崖邊的馬車?yán)铮铝死柩┭?,所以取名‘雪涯’?p> 雪還一直下個不停。
她突然就覺得好冷,漫天的冷雪直吹入她心底,她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結(jié)起了冰,已經(jīng)冷得快要麻木了。
晏舒河也已經(jīng)回過神來,見她臉色難看到極點(diǎn),便伸手去握她:“滿滿,你怎么了?”
手還沒碰到她,黎滿月已經(jīng)急忙退后了幾步,與他保持著一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晏舒河見她眼中滿是抗拒,心中也是一沉,又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
就在這時,空氣中傳來‘嗖’的一聲——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從兩人中間射過,在茫茫雪幕中劃出一道奪目的利影。
晏舒河抬頭,見屋頂上一個熟悉的蒙面身影,還擺著發(fā)箭而出的姿態(tài),那挑釁的眼神和那日在何府夜宴上一模一樣。
箭勢來得快,雖然離黎滿月眼前還有一段距離,但她還是一下子便癱倒在地。
晏舒河急忙上前抱住她:“怎么樣,傷到哪里沒有?”
黎滿月怔怔地?fù)u了搖頭,一時沒能忍住,兩道斗大的眼淚,還是從眼眶中擠了出來。
晏舒河以為她是被嚇壞了,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沒事了,沒事了?!?p> 黎滿月在她懷里無助地流淚,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眼淚從何而來。
雖然嘴上說討厭他,可從他嘴里聽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即使是她的親姐姐,她的心,還是好痛……
她不想這樣!
真的不想這樣!
可她清楚地知道,即使沒有旖旎,沒有什么管天驕,沒有形形色色的女子,他的心里,還住著一個名字,還住著那獨(dú)一無二的‘第一場雪’,那場雪他永遠(yuǎn)也抹不掉,他甚至將那個人的一切,都鎖在閣樓里,事實上,他是將那人鎖在了心里。
她趴在他肩頭,輕輕嗚咽:“那我對你來說,又算什么呢……”
此時,風(fēng)雪變得強(qiáng)勁,他沒有聽到她說了什么,只以為她還在害怕,將她抱得更緊。
雅春已經(jīng)帶著護(hù)衛(wèi)魚貫而入:“王爺,出了什么事?”
晏舒河抱著黎滿月,眼神凝重地抬頭,房檐上的黑衣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黎滿月也漸漸回過神,她將眼淚擦干,事實上,方才那支箭是如何射過來的,她壓根就沒注意到,更沒看到是什么人射的箭。
方才那支箭,此刻就釘在了她們身后不遠(yuǎn)處的廊柱上。
晏舒河走上前,拔下箭,箭尖處果真插著一張字條,他將字條展開一看,臉色頓時沉得難看。
黎滿月也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妥,忙走上前,晏舒河將字條交給她。
她疑惑地將那字條展開,上面的字跡依舊是熟稔的雋秀:月圓之夜,我要劫走你的心。
“這是……”
黎滿月一臉茫然地抬頭,卻迎上晏舒河怒不可遏的眼神。
她從來沒見過他憤怒成這樣,事實上,他很少真的生氣,可一旦動怒起來,幾乎每一次的后果,都是很嚴(yán)重。
很顯然,這支箭和這張字條,又是那個長白山神射手的杰作。
月圓之夜,我要劫走你的心——
從前他給人留字條,都是說什么請人去喝茶,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要贖金,這一回,他卻說要劫走一個人的心……
她又仔細(xì)看了看這張字條,這一回,她留意到,這句話中那個‘你’字,是一個‘女’,一個‘爾’,這是古體字,這個‘你’,指的是女性。
這句話,是說給一個女子聽的。
方才院子里只有她和晏舒河兩個人,顯見這字條上的話,是留給她黎滿月的。
可是……
她實在搞不懂了,她跟這個神射手無冤無仇,他為什么平白無故要來招惹她,而且還說要劫走她的心?
一個男人,揚(yáng)言要劫走一個女人的心,這其中的含義昭然若揭。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舒河似乎刻意壓制著心中的憤怒:“看來,他是沖著本王來的。”
黎滿月不解:“什么意思?”
“他曾中過本王一箭,自然是要回來尋仇的?!?p> 黎滿月也皺起眉頭:“所以,他揚(yáng)言要劫走我,就是為了報復(fù)你嗎?”
“不然呢?”他眼神波瀾不驚:“你能給本王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你,什么意思?”
她自然聽出他言語中的不善和憤怒,即便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但至少還是她的正牌妻子,現(xiàn)在有別的男人公然言語挑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該憤怒至極,尤其驕傲如晏舒河,更是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更何況是自己的妻子。
她這么思索時,晏舒河已經(jīng)走近她一步,鉗住她尖尖的下巴,力道不輕不重:“本王的好王妃,什么時候跟這長白山大佬,結(jié)下了這么深厚的緣分?”
黎滿月才是真的摸不著頭腦,只能傻傻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這幾天晚上都去了哪里,都見了什么人,你也不知道?”晏舒河的眼色越來越冷,比那徹骨的夜雪還要冷。
黎滿月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她沒想到,她與晏舒河夫妻之間的信任,居然能這么輕易就被擊破了,可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她和晏舒河,又算哪門子夫妻呢?
晏舒河依舊用那種寒人的目光,等待著她的答復(fù)。
一旁的素心和雅春等一行下人,從來也沒見過兩人如此劍拔弩張,都跪了一地,在一旁求情:“王爺您息怒,有話好好說啊。”
晏舒河仿佛沒有聽見,依舊扳著黎滿月的下巴,似乎她不給他一個答復(fù),他就不會放手。
雪越下越大,黎滿月只覺身子輕得像一層紗,雪花不斷地打在她臉上,眼中,她已經(jīng)看不清晏舒河的模樣了。
“你說??!”晏舒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王妃不是最懂排疑斷案么?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行淚從黎滿月眼中滑下來,她卻仍倔強(qiáng)地瞪著他:“我!不!知!道!”
他看到她落淚,眉頭緊蹙起來,一把放開她,任她跌落在雪地里,眼淚和漫天飛雪融為一體。
他也不去扶她,只轉(zhuǎn)身負(fù)手,背對著她。
“你一連幾個晚上跑出去,本王問你去哪里,你不說,現(xiàn)在外面的男人都跑到家里來了,你還說不知道?你當(dāng)本王是什么?!”
乘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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