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月
等到場面清凈之后,老太君方才和緩了幾分神色,暗中瞪了眼自家不成器的兒子,對眾位看客笑道:“今日讓諸位看笑話了,是我侯府的不是,老身在這里向諸位賠罪?!?p> 眾人忙道不敢。
大家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知道有些熱鬧不能看的太多,趕忙順著這個臺階往下走,大家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各自三三兩兩結(jié)伴往侯府中走去。
等到客人和看客都散了,老太君才沖著還停著的送葬隊(duì)伍冷聲,“都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走,要是誤了時辰仔細(xì)你們的皮?!?p> 送葬隊(duì)伍趕緊繼續(xù)吹吹打打的繼續(xù)往外走,這一出鬧劇看起來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侯府不遠(yuǎn)處的墻角下,楚湘橋扶著周氏,兩人現(xiàn)在具是一身狼狽,身上還有不少淤青,一看就知道之前侯府的侍衛(wèi)沒有半點(diǎn)手下留情。
“湘橋,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周氏一臉幽怨的盯著那浩浩蕩蕩的送葬隊(duì)伍,蘇綰忻活著的時候她爭不過她,難不成現(xiàn)在蘇綰忻死了她依然爭不過?
楚湘橋比楚九歌大了兩歲,如今也是十四歲的年紀(jì),大抵是因?yàn)楸怀錾硭蓿臋C(jī)倒是比同齡的人深上幾分,今日這逼婚一事就是她出的主意。
原本該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了個楚九歌,生生把她所有的部署都打亂了。
“娘親,咱們今日成不了了,先回去吧,咱們再從長計議?!?p> 楚湘橋不知道楚九歌今天這出是故意的還是正好撞上了,在摸不清她深淺之前,楚湘橋不敢輕易動手。
周氏心有不甘,還想說什么,卻被楚湘橋直接拉著離開了。
今天這一天的吹吹打打,這場喪事好不容易順利過去,當(dāng)天晚上,老太君就把成毅侯叫到院子里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只罵的成毅侯灰頭土臉,恨不得連夜去踹死周氏那個蠢貨。
這些事自然傳到了楚九歌的耳朵里。
“我的小姐啊,你今天可嚇?biāo)琅玖??!?p> 楚九歌身邊的大丫頭叫涼情,跟薄意一起都是從小到大的情分,見自家小姐被抬回來當(dāng)時就嚇得魂不附體,要不是府醫(yī)再三保證沒事,估計這倆丫頭早就哭了。
楚九歌一身孝服跪在自己給蘇綰忻設(shè)的靈位邊,“能有什么大事,早就給你們說了今天平靜不了?!?p> 楚九歌說話有些大舌頭,含含糊糊的咬字不清。
薄意比涼情好些,卻也還是嘆了口氣,“夫人剛走那外室就敢如此,小姐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啊。”
涼情一聽也急了,“是呀,小姐。”
楚九歌沒回頭,“靠人不如靠己,娘親不在了我就自己保護(hù)自己,我蘇氏一族風(fēng)骨立世,總不能要我對他們伏低做小茍且偷生吧。”
“小姐這話說的也不錯。”薄意笑笑,“小姐有這樣的心思,想必夫人也能安心不少?!?p> “但是在自己能力不足之前,還是可以先靠靠其他人。”楚九歌忽然話鋒一轉(zhuǎn)。
“嗯?小姐。”涼情薄意都是一愣。
“沒什么,對了,舅舅和幾位兄長到哪兒了?”
“按照日子來算,大概兩天后就能到了?!?p> 楚九歌細(xì)細(xì)思索,“正好,薄意你過來,幫我做些事?!?p> 薄意俯身,楚九歌跟她咬了會兒耳朵,直聽得薄意臉色越來越詭異。
“記住了?”楚九歌問。
“記是記住了,只是小姐我不明白咱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p> “以后你就知道了,去辦吧。”楚九歌揮手,“這兩天有人找我,就說我在娘親牌位前盡孝,都推了?!?p> “是,小姐?!睕銮楸∫鈶?yīng)了一聲,出去了。
兩日一晃就過去。
“小姐,舅老爺和幾位公子到了。”薄意在門外敲門,“老太君和侯爺請小姐過去。”
楚九歌換了身干凈的孝服,打開門,“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都按小姐的吩咐做了?!北∫庑πΑ?p> “那咱們走吧?!?p> 鶴壽堂內(nèi)。
“聽說,前兩日我家小妹出殯有人來鬧事了?”
蘇家家主蘇尚文眉眼中都是書生文氣,看上去穩(wěn)重又不失儒雅,但此時一向待人溫和的蘇尚文眉宇間卻滿是冷然,顯然是在為自己妹妹的遭遇生氣。
成毅侯端著茶水的手一抖,縮在一旁不敢搭話。
老太君也知道是自己理虧,趕忙賠笑道:“這事都是小兒糊涂,日后決計不會再發(fā)生,還請親家放心?!?p> “我放不放心的不重要,左右咱們蘇家也不過是一介平民,惹不起侯府這龐然大物,但俗話說得好,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若是......”蘇尚文話沒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這話算是當(dāng)眾下成毅侯府的臉面,老太君和成毅侯的臉色也更加不好看。
但蘇氏一族雖說沒有人在朝為官,卻實(shí)打?qū)嵉氖浅柕谝皇兰?,便是皇族都要讓他們?nèi)?,他一個小小的成毅侯哪兒敢剛正面?只能是坐在一旁尷尬賠笑。
“這傳話的都去了半天了,怎么九歌這丫頭還沒來?”
大概是現(xiàn)場的氣氛太尷尬了一點(diǎn),老太君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蘇尚文也沒要死咬著不放的意思,畢竟他們蘇家在滁州,楚九歌還要在成毅侯府生活,鬧僵了對她也不好,聽見老太君轉(zhuǎn)移話題也樂得裝糊涂。
“白月,你去瞧瞧,看看是怎么回事。”蘇尚文看向下面坐著的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溫聲吩咐。
溫白月起身對著在場眾人拱了拱手,起身跟著鶴壽堂的下人出去了。
“這位就是溫家公子?”成毅侯看著出去的少年郎背影,忽然出聲。
“姑父這話就錯了,什么溫家公子,白月可是咱們蘇家的人,只是溫姨去得早,白月才隨了她姓而已,跟溫家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坐在一旁的蘇家二公子蘇風(fēng)言不咸不淡的頂了回去。
成毅侯被小輩這么不留情的懟了哪里甘心,剛要說什么卻被蘇尚文打斷,“風(fēng)言,長輩們說話不可無禮?!?p> “是,父親?!?p> “不過風(fēng)言說的也對,白月是咱們蘇家的孩子,妹夫以后還是慎言比較好?!?p> 蘇尚文在心中冷笑一聲,他這位妹夫這輩子也就四肢長全乎了這一個優(yōu)點(diǎn),全然看不清眼前情勢,好在九歌再有幾年也要及笄出嫁,成毅侯府這門親戚到這兒也差不多了。
成毅侯暗中撇撇嘴,顯然沒將蘇尚文等人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的開始聊起了其他話題,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人家心里已經(jīng)被拉入了拒絕來往的黑名單。
蘇家?guī)兹擞幸淮顩]一搭的跟成毅侯母子寒暄著,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其中的百轉(zhuǎn)心思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少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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