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譜
成功拐騙了小白菜的溫白月很滿意,于是白月公子決定再許楚九歌一個愿望。
“之前那個要求你用了,但我今日高興,就再許你一個?!睖匕自氯缡堑?。
“今天有什么特別的事發(fā)生嗎?”楚九歌對于這人的陰晴不定表示相當(dāng)不能理解。
說生氣就生氣,說高興就高興的,跟小孩子一樣。
“你管我的,你就說要不要吧。”
“要,為什么不要!”送上門來的便宜不占是傻子。
又過了幾天,等麒霄書院新入學(xué)的學(xué)子們走上正軌,一切又像是尋常日子那般平淡時,蘇竹默忽然找到了溫白月。
“小九說你想通了?”蘇竹默看著正望著窗外發(fā)呆的溫白月,走上前坐在他的身旁。
溫白月回神,迅速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哪件事。
“我之前許了她一個要求?!?p> “她用那個要求換的。”
蘇竹默補(bǔ)上了溫白月沒說完的話。
“我們很高興你能答應(yīng),不管是出于小九的要求,還是你自己的心意。白月你本來就是蘇家人,合該記在蘇家的族譜上面?!?p> 蘇竹默沉默了一會兒后,方才有些語重心長的開口。
“你總是不愿意,我們知道你是怕連累我們,但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哪里來的什么連累不連累的話?!?p> 溫白月忍不住紅了眼睛,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酸澀之意憋了回去,展顏一笑,“是,大哥?!?p> “那行,明日舉行儀式,蘇家人少,所以明日由祖父親自主持?!碧K竹默又道。
“這會不會太辛苦祖父了?!?p> “這是規(guī)矩?!?p> “那好吧。”
于是第二天蘇家所有人都去了蘇氏祠堂。
由蘇老主持,溫白月跪在蘇家的各位先祖靈位面前,安靜的聽著。
最后由蘇老執(zhí)筆,在蘇家的族譜上一筆一劃的將溫白月的名字寫了上去。
族譜上溫白月這三個字筆力虬勁,鋒芒外部間又隱隱透著幾分寬和。
看著族譜上的這幾個字,溫白月原本一直努力憋著的眼淚最后還是沒憋住,他忽然雙手掩面,無聲的哭了起來。
蘇家的眾人一時也感慨萬分。
看著跪在蒲團(tuán)上哭的壓抑又克制的溫白月,蘇家的人都覺得分外心疼。
大家誰都沒說話,就這么安靜的呆在一旁,一直等到溫白月漸漸止住淚水蘇老方才出聲。
“白月,給先祖?zhèn)兩弦混南?。?p> 溫白月擦去臉上的淚痕,從一旁的案桌上取出一炷香點燃,恭恭敬敬的對著各位先祖的靈位鞠了三躬,然后將香插在香爐里。
寥寥青煙向上不斷地飄著,就像溫白月此時的心情一般。
從這一刻起,溫白月就是名副其實的蘇家人了。誰也不能再就他的身份議論半分。
楚九歌不知道上輩子的溫白月最后到底有沒有記入蘇家,但她想,上輩子的溫白月也是愿意的,只是那時候的溫白月背負(fù)的東西太多,總是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會連累蘇家。
她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好,甚至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了。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
楚九歌長成了十五歲的嬌俏少女,雖然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美人,身上那股靈動的氣質(zhì)卻讓人挪不開眼。
“你確定要回去了?”蘇竹默跟楚九歌在花園里喝茶。
楚九歌擺弄著桌上的茶杯,“這是自然,說好了回來三年就是三年,我若是再不回去有些人估計得覺得是我怕了她?!?p> 三年之期已到,楚九歌當(dāng)然要回去好好的“照顧”故人。
再說了,按照時間來算,那個人也快出現(xiàn)在京城了。
“那正好,科舉考試快開始了,我也要去,咱們正好一路?!睖匕自麓藭r也走進(jìn)了花園的涼亭,聽見楚九歌這么說,也笑著開口。
“決定了?”蘇竹默問。
“決定了?!睖匕自曼c頭。
這幾年的時間,京里面的那位一直在想盡辦法讓人勸溫白月入京,只是溫白月一直壓著沒同意,眼下卻是松了口。
楚九歌皺眉,按照上輩子的軌跡,溫白月參加的是下一屆的科考,然后一舉奪魁,從此踏入官途,僅僅用了三年時間便權(quán)傾朝野。
而這一屆的狀元,則是那位楚九歌恨不得扒皮抽筋的故人。
但是現(xiàn)在……
“你怎么了?不愿意跟我一起?”溫白月瞧見楚九歌皺眉神色凝重的模樣,不由得出言打趣。
楚九歌趕緊搖頭,“自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罷了。”
見她不愿意多說,溫白月也沒有追問。
“你們倆這一走,家里可要冷清不少?!碧K竹默適時開口。
“竹默哥哥放心,我們有空就回來?!?p> “等我安定下來,就接祖父還有伯父伯母去京城長住?!?p> 兩人相繼開口。
蘇竹默笑笑,“你們兩個去了京城我們都不在身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就派人送消息給我們,可別什么事都一個人硬抗?!?p> “我們知道?!?p> “京城的水深,凡事都要看清楚,白月我倒是不擔(dān)心,小九你的性子我清楚,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跟白月商量商量?!?p> 蘇竹默細(xì)心的叮嚀,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楚九歌和溫白月也不打斷,就這么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等到蘇竹默說完走了,沒多久兩人又被蘇家的各位長輩請到書房,挨個挨個的叮囑了好一番。
這甜蜜的負(fù)擔(dān)讓兩人又快樂又痛苦。
終于到了要分別的這一天,一大早,蘇家的人就站在門口。
“外祖父外祖母你們快進(jìn)去吧,早晨外面風(fēng)大,可別著涼了?!背鸥韬蜏匕自乱粋€人扶著一位。
“是呀,小九這話說的沒錯?!睖匕自略谝慌詭颓弧?p> 兩位老人此時一個眼眶微紅,一個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蘇老夫人將溫白月和楚九歌摟在懷里,默默地哭泣。
知道老人家舍不得,兩人誰也沒動,沒再說話。
還是蘇老上前輕輕的把他們拉了出來,“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在這兒耽擱著他們今天可得在外露宿了?!?p> 蘇老夫人用手絹擦著眼淚。
“你們兩個有事千萬要告訴家里,別逞強(qiáng),照顧好自己?!碧K尚文上前道。
“是?!?p> 大家還想抓著他們說什么,蘇竹默走了上來。
“行了,又不是見不到了,時辰不早他們真的該走了。”蘇竹默道。
眾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哪怕是再舍不得,最后也還是目送兩人上了馬車。
“祖父,祖母,大伯,大伯母,大哥,風(fēng)言,保重。”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竹默哥哥,風(fēng)言哥哥,保重。”
兩人齊聲道。
最后這幾輛馬車在蘇家眾人的目送中迎著朝陽緩緩向遠(yuǎn)處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