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臟得很，晦氣
楚九歌看著眼前這對鬧心的母女，忽然覺得嘴里的肉骨頭沒那么香了。
她有些幽怨的看了看他們，然后又無奈的看著溫白月，那眼神仿佛在說，怎么哪哪都有她們。
這對母女不是楚湘橋和周氏還能是誰。
楚九歌和溫白月交換了一個眼神。
知道楚九歌回京的消息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會知道她在這里，說這幕后沒有人插手，楚九歌可不相信。
“求大小姐垂憐！妾身求大小姐垂憐！”
周氏嘴里反復(fù)念叨的只有這么一句，然后就是一個勁兒的抱著楚九歌的小腿哭，鼻涕眼淚全部都蹭到了楚九歌的衣裳上，弄得她嫌棄極了。
而楚湘橋倒是比周氏有形象了不少，只是一直跪在一旁默默垂淚，那一朵小白花的形象好不惹人憐愛。
“你們是誰啊，有話能不能好好說。”楚九歌伸手想要把周氏扒拉開，卻不想周氏立刻把她抱的更緊，哭嚎的音量也加大了不少。
周氏見楚九歌不認(rèn)識她們了，低垂下的眼里飛快地閃過一抹怨毒。
誰也不知道她們母女二人這三年到底是怎么過的。
自從方氏進(jìn)了門，成毅侯來她們那兒就來的少了，一個月見不到人都是常事，對楚湘橋也再不像以往那般寵愛。
兩人以往也算是嬌生慣養(yǎng)慣了的，這三年卻過得一天更比一天貧苦，現(xiàn)在更是為了生活，連自己的首飾也變賣的差不多，若是再找不到出路，怕是她們就得餓死了。
好在今日聽見有人議論，說是成毅侯府的大小姐回來了，眼下正在秋食閣吃飯，她們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只要能過楚九歌這一關(guān)，她們就又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貴日子。
但是她們似乎忘了，三年前跟楚九歌交手?jǐn)?shù)次，她們從未占過上風(fēng)。
一旁跪著的楚湘橋有意以自己最為嬌媚的容貌面對著溫白月，借著用手帕擦眼淚的時候不時的朝著他暗送秋波，簡直就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梨花美人兒圖。
卻沒想到不管楚湘橋?qū)χ鴾匕自聮伭硕嗌賯€媚眼，溫白月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撐著腦袋，歪頭眼帶笑意的盯著楚九歌看。
看到這一幕的楚九歌暗暗咬牙，撕了楚九歌的心都有了。
“我不認(rèn)識你，你若是再如此糾纏，我就報官了?！背鸥璧?。
周氏一聽要報官，抱著楚九歌的手立馬松開，趕緊擺手，“不不不，不要報官，我是你周姨娘啊，這是你妹妹湘橋，九歌你不記得了嗎。”
“哦，原來是你們啊。”楚九歌狀似恍然大悟，繼而毫不客氣的一腳將周氏踹開，“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周圍的看客也想起了當(dāng)年蘇綰忻出殯當(dāng)日這對母女的所作所為，看她們?nèi)绱死仟N也沒人同情，反而對著她們指指點點。
周氏被楚九歌這忽如其來的一腳給踹蒙了，跌坐在地上許久都沒回過神，一直到楚湘橋過來扶她，她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天老爺啊，求你睜開眼睛看看吧，這侯府貴女就這么欺負(fù)我們孤兒寡母?。 ?p> “我可是她的長輩，湘橋可是她的親妹妹，她就這么狠心，不顧我們的死活啊！”
周氏一邊撒潑，一邊還不忘去看楚九歌的反應(yīng)。
若是換了其他人，不論是因為害怕丟面子還是害怕別人的指責(zé)，都會順著周氏來，卻不想這楚九歌完全就不按照套路出牌。
楚九歌就那么坐著，動也不動，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菜，時不時還抬頭跟溫白月說笑兩句，完全將這對戲精母女當(dāng)做了空氣。
周氏見楚九歌沒有自己預(yù)料中的反應(yīng)，哭嚎著哭嚎著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只能悻悻的默默收住。
周氏安靜之后見楚九歌還是不搭理她們，跟楚湘橋?qū)σ曇谎?，兩人把心一橫，立刻齊齊跪到楚九歌的面前，二話不說就開始對著她磕頭。
聽著那乓乓作響的動靜，再看著母女二人沒幾下就青了的額頭就可以知道這次他們磕的那叫一個實誠。
“求大小姐救命！”
“求大小姐救命！”
一邊磕，兩人一邊高聲祈求著。
這是硬的不行改來軟的了啊。
楚九歌微微挑眉，想了想，有些心疼這秋食閣的地板，還是道：“說來聽聽，怎么救你們的命?！?p> “求大小姐松口，讓我們?nèi)氤梢愫罡??！?p> 周氏聽見楚九歌這么說，眼睛立馬就亮了。
“讓我松口讓你們?nèi)牒罡俊背鸥璺磫枴?p> “是，求大小姐松口。”楚湘橋此時也放低了姿態(tài)。
楚九歌當(dāng)即冷笑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押了一口茶，“先不說我身為子女能不能管父親房里的事，就算我能管我又憑什么同意？你們以為你們是誰，不過是兩個賤籍出身的奴婢，還妄圖沾染侯府大門，也不看自己配不配?！?p> “楚湘橋，你們不會還認(rèn)為我是當(dāng)初那個任由你們欺負(fù)的小丫頭吧。”楚九歌輕輕地抬起楚湘橋的下巴，仔細(xì)的端詳了會兒。
“果然是長了一張美人坯子的臉，只是可惜了，這事你們不該求我，如今的成毅侯府有當(dāng)家主母，妾室入府得由主母做主?！?p> 楚九歌放開楚湘橋，溫白月適時地遞上一方手帕，楚九歌接過細(xì)細(xì)的擦干凈剛剛碰過楚湘橋的每一個手指，然后將手帕扔在地上。
“改日賠你一個新的，這個臟得很，晦氣！”
溫白月笑笑，“我的就是你的，說什么賠不賠的?！?p> 楚九歌點點頭，繼而又看向即便受了這么大的羞辱也任然跪著的楚湘橋，在心里暗道這三年她們看來的確受了不少的苦，知道低下高傲的頭了。
“這事我管不了，也不會管，二位還是另請高明吧?！闭f完楚九歌朝著一旁看戲的小二揚聲道，“小二，送一壺柚子水過來?！?p> 小二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當(dāng)即屁顛屁顛的取了一壺柚子水過來。
楚湘橋和周氏看著眼前這個早就退去當(dāng)初青澀嬌弱的少女，知道這事成不了了，只得相互攙扶著狼狽逃開。
楚九歌看著兩人的背影，倒了一杯柚子水徑直潑在地上，“一回來就碰上她們，果然晦氣，還是去去的好，免得日后倒霉?！?p> 聽見楚九歌這指桑罵槐的話，楚湘橋緊緊地握起拳頭。
但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壓根就沒有跟楚九歌抗衡的力量，只得忍了下來。
“爺，這位就是蘇家的外孫女。”秋食閣的另一邊，有人低聲道。
“眉眼清正，傲骨十足，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只是這樣的姑娘日后必然不是個能矮人三分的主?！币晃幻加铋g帶著幾分凌厲氣勢的中年男人點頭點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