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薔津津有味的吃著易蘭卿送來的美食,心中直贊:“這飯才是女孩子吃的嘛!葷素搭配,清淡爽口,雖沒21世紀(jì)的早餐花樣多,那也絕對比梅傲寒的私房菜強百倍了!”于是乎,恒薔“不懈努力”的和春蘭學(xué)拿勺子吃飯,不一會兒就掌握所有使用勺子的技巧,進(jìn)展之快,讓春蘭、秋棠甚是感動,淚光閃閃,一副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模樣。
剛吃完,門外冬梅傳話,說鮮于公子求見。恒薔有些不悅,納悶這些男生怎么老往女生宿舍跑!這回遇到訓(xùn)導(dǎo)主任穿越來的她可是要逮住一個處理一個的!
“請進(jìn)!”恒薔發(fā)話。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呼……一陣香風(fēng)吹來,淡淡的檀香夾著花草香讓人心神愉悅。身著一身粉衫的鮮于梓祺如輕風(fēng)中飛舞的桃花瓣一樣飄逸地走到恒薔近前,深深一揖,道:“殿下,身子可大好了?”充滿磁性又略帶小性感的聲音,讓人心中激起圈圈漣漪。
“長得美就是有優(yōu)勢,剛才還想處理人家呢,現(xiàn)在心軟了一大片了?!焙闼N心中暗自搖頭。
“還好吧,走路吃飯不成問題?!焙闼N尬笑。
“那就好,望殿下好好將養(yǎng),早日康復(fù)。”說完又是深深一揖。
“嗯,我會的?!焙闼N故作冷漠。
“殿下,梓祺手拙,對一些樂器都略懂一二,尤彈得幾首陋曲,殿下今后閑來可喚在下為您解解悶兒?!彼呎f邊抬眼望恒薔,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看還好,恒薔也正好在也看他,兩人四目相對,恒薔再次驚艷于鮮于梓祺那絕世的長相,迷離的桃花眼柔情似水,粉嫩泛著柔光的薄唇讓人想咬一口,身材高挑勻稱,真是……妖孽啊!這下更別說處理了,直接舍不得下手!
而鮮于梓祺似乎早習(xí)慣別人這樣看他,于是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沒有一絲暖意。
恒薔前世是干什么的?專門轉(zhuǎn)化頑劣學(xué)生的。哪類人的表情是服管受教的,哪類人的表情是桀驁不馴的,哪類人的表情是抵賴撒謊的,哪類人的表情是在胡攪蠻纏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鮮于梓祺那點破表情她是盡收眼底,介于現(xiàn)在身份不同,就不便當(dāng)面說破了!
“鮮于公子就為這事而來?”恒薔收起花癡臉,一臉枯燥的問道。
鮮于梓祺有些錯愕,但沒等他回答,恒薔接著冷冷的說:“你的美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我想以后閑的時候估計很少,你瞧我這剛清醒,今后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太多了,讀書、識字、學(xué)做人,怕是得放前頭。至于聽曲兒,像我現(xiàn)在這頭腦怕是聽不懂,等我以后有那能耐了,再去勞煩公子吧!”
鮮于梓祺快速的抬眼,又低頭,顯示出他一時的錯愕。
“從小到大,見過自己的女人包括一些男人都想多看自己幾眼,連那二皇女和三皇女每次見到自己都不住地看,這大皇女怎么……哼,恐怕她剛清醒,還不知道美丑,來日方長吧?!滨r于梓祺暗想。不過,第一次不被人色迷迷的看自己,讓他對恒薔產(chǎn)生了一絲別樣的情愫。
“鮮于公子?你……很想讓我聽你彈奏?”恒薔見鮮于不答,還以為傷了他的自尊心,忙問問。
“在下不敢,殿下真是心懷抱負(fù),讓梓祺自愧不如,望殿下莫要怪罪?!滨r于又是低頭一揖。
“既如此,公子請回吧,以后盡量不要來眠柔閣找我,今日我就叫人把書房整理出來,以后你們有事就去書房找我。秋棠,送客?!焙闼N不緩不慢的說著。
鮮于低頭準(zhǔn)備退下,忽然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又轉(zhuǎn)過身來,對恒薔說:“哦,殿下,我今日見殿下梳的發(fā)髻簡單別致,且粉黛未施,特獻(xiàn)上親手編制的珠花一支,還帶來了我仙羅國上好的胭脂一盒,望殿下笑納?!滨r于從袖子里取出兩個小錦盒呈上。
恒薔看了眼春蘭,春蘭會意,過去將錦盒接過,遞給恒薔,而恒薔并未打開,只是禮貌的稱謝。鮮于梓祺便退出。
恒薔將錦盒放在桌上,問春蘭:“這鮮于公子是何來歷?既是皇子為何如此謙卑?”
“稟殿下,鮮于公子所在的仙羅國是我大梁的臨國,人口不足我大梁十分之一,卻屢犯我邊境。太上皇在位時,欲將其滅之,奈何他們雖被我大梁戰(zhàn)的分崩離析卻屢敗屢戰(zhàn),頑強不屈?;噬霞次缓?,大梁王帶兵親征,將其全線擊潰,吾皇仁慈,不欲亡其國,故封為屬國,年年向大梁進(jìn)貢以示臣服。仙羅王為表誠意,還將皇長子送來做質(zhì)子。所以,鮮于公子比較謙卑吧?!贝禾m答的是頭頭是道。
“哦,難怪這鮮于梓祺一身憂郁的氣質(zhì),滿臉的悲傷表情,叫誰去當(dāng)人質(zhì)誰都不好受??!何況他還是個皇子?更要命的是還要給我這個癡傻肥胖的寄主當(dāng)未婚夫,可憐的孩子啊!”恒薔搖頭同情道。
“殿下,鮮于公子也是自愿當(dāng)您的未婚夫的。當(dāng)年皇上張榜為您招夫婿沖喜,公子是自愿報名來的,所以您就別搖頭了?!贝禾m勸道。
恒薔張嘴石化,太佩服這婢女了,簡直會讀心??!遂一臉贊許的看著春蘭,“春蘭,你應(yīng)該去做女官呀!瞧你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是蓋的??!”
“殿下,奴婢就是從六品的女官呢!伺候皇女的人,都是有品階的,不然怎配呆在高貴的皇女身邊?!贝禾m恭敬的答道。
“哇哦……這么好的孩子來伺候一傻子,不知其他皇女身邊的婢女有多牛批?”恒薔心中驚嘆。
“以前殿下病著,二皇女和三皇女身邊的侍女總是欺負(fù)我們呢!現(xiàn)在殿下好了,我們可要揚眉吐氣了!”秋棠努著小嘴驕傲的說著。
恒薔大睜眼再次石化,“額的神??!這些哪是侍女呀?簡直是心理學(xué)家!我想啥她們說啥,以后千萬別在心里問候她們,謹(jǐn)防她們在我飯里吐口水!”恒薔打了個哆嗦。
“小蹄子,怎能在殿下面前搬弄是非,還不掌嘴!”春蘭杏眼圓睜突然呵斥。
“姐姐,你就忍吧!難道還要讓她們欺負(fù)殿下不成!”秋棠眼含委屈的說著,準(zhǔn)備舉手摑自己。
“住口!還不掌嘴!”春蘭怒道。
恒薔一把拉住秋棠,假裝尷尬的看著春蘭,故作不正經(jīng)的說:“兩位美人,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別吵了,都是我的錯行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讓你們丟臉行不?”
春蘭聽后嚇得要跪下,被恒薔一把拉住,阻止了“撲通”聲的進(jìn)行?!熬椭滥阋颍辛?!別鬧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們可聽見了?以后我要改頭換面,你們拭目以待吧!”恒薔堅定的望著兩人。
“嗯!”兩個丫頭淚光閃閃的點頭。
……
說做就做,中午,簡單的用了午膳,恒薔就叫人去收拾書房,自己也親自跑去監(jiān)督。易蘭卿知道此事,便親自過來張羅,囑咐恒薔去休息,莫要傷了神,丫頭們見此都擠眉弄眼的,一個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情,弄得恒薔這曾今的已婚人士都面紅耳赤,趕緊撤退了,哎,人言可畏呀!
撤出書房,恒薔想順便在這紅薇別苑中熟悉熟悉地形,便悠閑的散起步來。邊走邊想著自己也該定個嚴(yán)格的減肥計劃,每月瘦個5~10斤,半年要減個30~50斤。在這里肯定沒有減肥膠囊了,要全靠節(jié)食和運動,嗯,對!梅傲寒的黑暗料理是堅決不能吃了,早餐吃個雞蛋,喝碗豆?jié){;午餐吃一兩米飯,一兩魚肉,幾根水煮青菜;晚餐吃個水果。運動嘛,一小時瑜伽,一小時跆拳道,再游泳半小時。
堅持半年,人家一定能再次成為“小心如”!耶!
伴著滿腦子的幻想,已來到一片竹林邊,夏日午后的微風(fēng)吹著碧綠的竹林輕輕起伏,風(fēng)中夾雜著些許竹葉的清香,不遠(yuǎn)處還有水聲傳來,竹林中隱約可見一間小竹屋。此情此景,恒薔想起一首詠竹的七律,便信口拈來:
“茅舍小橋流水邊,安居落戶自怡然。
風(fēng)摧體歪根猶正,雪壓腰肢志更堅。
身負(fù)盛名常守節(jié),胸懷虛谷暗浮煙,
寒霜暑熱豪無畏,春夏秋冬四季妍。”
“嘖嘖嘖……殿下好雅興,人說殿下三歲能吟詩百首,看來此言不虛?!币魂囁实穆曇魝鱽?,猶如午后的清風(fēng),讓人心神舒爽。來人紫衫飄飄,貴氣十足,星眸含情,朱唇輕啟,不是錢竹默是誰?
“多多見過殿下?!卞X竹默手拿折扇,深深一揖,好一個俏郎君!
“哎,好景好詩,被你這名字毀了!”一看見錢多多那雙愛放電的眼睛,恒薔就想打擊他。
“呃……”聞言,錢竹默一時不知說什么,眼中劃過一絲挫敗的神情。
“錢公子怎么會在此處?為何不手拿鳥籠,游街串巷,巡視你家門面房?這么清靜的地方可不適合你呀?!辈恢醯?,恒薔認(rèn)為這種富二代一定是個事事靠父母的啃老族,所以一開口就不友好。
錢竹默皺眉若有所思,片刻,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道:“殿下,您,您也不喜歡從商之人?”
“?。俊睕]想到錢竹默會問這個,恒薔一時語塞。
錢竹默依然蹙眉無語,等著眼前人兒的答案。
“我何時說我不喜歡了,只要是自己動手養(yǎng)活自己,不依賴父母,不違法亂紀(jì),哪一行都值得人尊重!”恒薔終于想起該怎么答了。
錢竹默聞言,先是一愣,再是沉思,最后滿臉的贊許,說:“殿下此言甚妙,多多受益匪淺?!睆澭质且灰?。
本以為錢竹默會甩袖而去,沒想到這孩子不但沒走還這么謙虛受教,恒薔本想挖苦他的心也沒了,微笑著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殿下,這是要去哪呀?既路過我這聽竹軒,就請進(jìn)去小坐片刻,喝杯粗茶解解暑吧?”錢竹默忙抬手相邀。
聞言,恒薔略作停頓后沒有拒絕,因為對待這種批評了他還十分感激你的學(xué)生,老師一般都是很喜歡滴!
漂亮的轉(zhuǎn)身,瀟灑的微笑,“還不帶路?”恒薔挑眉說道。
錢多多滿眼的歡喜,抬手道:“這邊請!”
跟著錢竹默走進(jìn)竹林,踏過一條碎石鋪成的彎彎小路,來到一座別致的竹屋前,見門上用雋秀的大字題著“聽竹軒”三個大字,合著這風(fēng)吹竹響的情境,讓人覺得十分應(yīng)景。門口的小廝驀地抬頭看見來人,先是一驚,后趕緊跪下請安,恒薔忙抬手讓免了,微笑著跨進(jìn)門檻,身后的小廝是一臉的激動,看來皇女清醒后,來聽竹軒小坐是件不錯的事。
屋內(nèi)一派齊整別致,竹桌、竹椅、竹架,連桌上茶具上的圖案都是翠竹,屋內(nèi)熏香也是淡淡竹香夾雜些許花香,沁人心脾。恒薔輕坐上竹椅,錢竹默陪坐在旁,兩個小廝動作麻利的沏上香茶。見此,恒薔打趣道:“公子名竹,住竹,用竹,難道還飲竹?”
錢竹默微微一愣,片刻便賠笑道:“平時也飲,但今日殿下駕臨,說什么都得奉杯像樣的茶水!”說著便端起一杯茶含情脈脈的捧給恒薔。
恒薔心中發(fā)笑:“這些人不佩服都不行,面對一個臉大如盆,身寬似墻而且才能人言不久的女子都能放電,那么讓他對一根蔥或者一頭豬放電也不是什么難事吧?呵呵,人家都不嫌我丑,我又何必自慚形穢呢,老娘我給她電回去!nnd!看我們誰臉皮厚!”遂睜只眼閉只眼,一道電流射去,電得錢竹默一個哆嗦。
接過茶,輕吹茶沫,見嫩黃的茶葉根根立在水中,茶湯清亮。輕抿一口,“嗯……好香!”恒薔贊道。此茶入口沁潤,品之清甜,飲下留香,恒薔不禁再飲一口,錢竹默見此,略顯高興,道:“殿下覺得如何?這是家母前日才送來的云水金梭。取自離京城五百里外的云水山,此茶只在山腰云霧繚繞處生長,每年四月初四,由九個九齡女童在日出前采摘,每年只得九兩,所以又名“云水金九兩”。圣上嘆此茶難得,準(zhǔn)我錢家隔年進(jìn)貢。這不,今年不用孝敬皇上,托殿下的福,家母給我捎了半斤,不知殿下可喜歡?”
聞言,恒薔瞪大眼睛低頭看杯中茶,頓覺杯中全是金子,尋思著過會兒是不是連茶葉也吃了,倒了多可惜!更思量從這杯茶也能看出錢家果然有錢,這樣的家庭想找個萬里挑一的兒媳絕非難事,多娶上幾房兒媳估計也沒問題,為什么偏要讓兒子來給個失魂的皇女當(dāng)她一堆夫婿中的一個?恒薔想不明白。
這時,一個洪亮而熟悉的聲音傳來,“多多,你要的藥材,我給你采辦到了!”梅傲寒邊說邊大步走進(jìn)來。
一見恒薔,他先是一愣,忙彎腰問安:“傲寒見過殿下?!?p> “免了吧!以后你們見我不要點頭哈腰的,問個好就行了?!笨粗钒梁桥謽幼舆€彎腰點頭的,在平等社會呆慣的恒薔實在不忍。
“那怎么成?就是以后和殿下成了婚,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遵守的!”小梅和小錢居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暈,你們還真是頑固不化啊!”恒薔望天嘆道。
“暈?殿下,您頭暈?哎呀,我說您要多補補嘛!多多,快給殿下把把脈,看看怎么回事,我這就請御醫(yī)去。”梅傲寒一臉焦急,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
恒薔只覺欲哭無淚,忙解釋:“不暈不暈,我的意思是跟你們說不清,你們不能理解我,我犯暈!”
“我們讓您犯暈?那還是暈嘛!怎么辦?怎么辦?皇上知道了那還得了?請御醫(yī),請御醫(yī)!”梅傲寒開始慌了。
“梅傲寒!你!你這個蠢……!”恒薔想罵人沒罵出來。“涵養(yǎng),涵養(yǎng),注意涵養(yǎng),學(xué)生再笨也不能罵人家,控制情緒,轉(zhuǎn)移話題。”恒薔自我提醒著。
“你剛才說錢多多會把脈?”恒薔開始轉(zhuǎn)移著話題。
“他從小就喜歡學(xué)醫(yī),奈何他母親不讓他學(xué),他只好自己偷學(xué),這不,我經(jīng)常幫他采辦他需要的藥材?!泵钒梁膊徽f請御醫(yī)了。
“哦?錢多多你好奇怪,做貴公子不好嗎?難道學(xué)醫(yī)更能賺錢?”恒薔不解的問道。
“回殿下,多多就是不喜歡經(jīng)商,多多最想做的就是救死扶傷了。”錢竹默胸懷大志的說著。
“我說這倆人怎么混一起呢,原來一個是不想當(dāng)將軍的廚子,一個是不想當(dāng)奸商的郎中,失敬失敬??!看看,家長不要把自己的理想強加給孩子,那樣總會適得其反?!焙闼N低頭總結(jié)。
“殿下,您還暈嗎?不如讓我給您把把脈?”看見恒薔蹙眉,錢竹默關(guān)心的問道。
“我不暈,不過可以讓你試試手?!焙闼N邊說邊伸出右手。
小錢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忙拿帕子擦拭自己的右手,然后為恒薔把脈。
輕搭上恒薔的手腕,閉目診脈。一盞茶的功夫,錢大夫開口了。
“殿下脈象平和,脈搏穩(wěn)健,不似有甚不適之處?!毙″X神情認(rèn)真的說著。
“殿下要是還頭暈,我獨門秘制了一種雪蓮清心丸,可祛邪扶正,提神醒腦,殿下不如服一粒。”小錢神秘而又自信的說道。
恒薔還沒答話,小梅噌地站了起來了,“行了吧你,上回你給我的什么清心丸,我服后瀉了兩天。門口的福伯崴了腳,用了你的跌打藥酒,腳更腫了!還有……”
“還有什么!上回錯把排毒祛濁丸當(dāng)清心丸給你了,福伯那肯定是他又崴了腳······你還說我呢,你燒的菜,該甜的不甜,該咸的不咸······”小錢拍案而起。
“你,你胡說!”梅傲寒也橫眉冷對。
……
在一片吵鬧聲中,恒薔借故離開,邊走邊搖頭慨嘆:“哎,無論是小梅的私房菜,還是小錢的秘制藥,看來都像含笑半步顛一樣,是殺人越貨,居家旅行,饋贈親友之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