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篇---第九章北海揚名
四兄弟第一次相聚在一起，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因此將太史夫人送回房間后，四兄弟便在一起談論起來。在詢問太史慈沖進城的經(jīng)過后，典韋眼睛亮了亮，一幅躍躍欲試的架勢。趙羽和郭嘉互看了一眼，趙羽對太史慈開口道：“兄長已經(jīng)見過孔國相了吧，他怎么說？”
太史慈道：“孔國相讓我明天去找劉玄德求救?！?p> 果然如此。趙羽想了一下說道：“明天，我和大哥跟你出城?！?p> 太史慈一愣，看看典韋再看看他：“子玉，大哥與我出去還成，你還是留在城中吧，有我們兩個，能闖出去?！彼南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大哥看樣子有點本事，你去干什么？送死。
郭嘉也點頭：“搬救兵之事應當急速進行。大哥送子義闖出重圍即可。子玉，你不得胡鬧?！?p> 趙羽兩手一攤：“二哥，三哥，難道除了打就沒別的方法可以解圍了？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說服管亥來降?！?p> 郭嘉一口氣差點噎在喉嚨上：“咳，我說子玉，管亥何許人？黃巾余孽。他率十萬人圍城，而北海孤城一座，他怎會來降？嘿嘿，你不會又是善心大發(fā)，不忍看到傷亡吧？可你也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呀?！?p> 趙羽嘆口氣，他與郭嘉他們的區(qū)別就在這里。只是他也清楚，和郭嘉他們談人權問題，跟對牛彈琴也沒啥區(qū)別，因此想了想道：“不，我不是發(fā)善心，而是覺得這場仗可以不打。二哥，為什么那么多老百姓要加入黃巾軍？那是官府逼的。人之初，性本善，沒人天生喜歡做賊，他們之所以這樣，也是被逼無奈。那天在城墻上，你也看到那些黃巾軍了，他們能有什么戰(zhàn)斗力？再說，我覺得管亥不是窮兇極惡之人，你們看，在黃巾軍大勢已去的情形下，他仍能堅持帶著這些老弱病殘的人找活路，這就證明他也是條敢做敢當?shù)臐h子。我想試一試，如果將他說服，這些所謂的黃巾軍就會解散還原為老百姓，這對他們，對北海，以及周圍的地方都是件好事情呀。二哥，我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p> 郭嘉想了想問趙羽：“子玉，你可知道這有多危險？”
“知道，所以我們?nèi)值芤黄鸪龀恰Ｈ绻芎ヂ犃宋业?，萬事大吉。不聽，三哥再闖出去搬兵也不遲。”
太史慈搖搖頭：“我闖出去倒也沒多大問題，只是，子玉你呢？這可是戰(zhàn)場?！?p> 趙羽笑了：“三哥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p> 太史慈不相信：“你能做戰(zhàn)？”
趙羽一翻白眼：“哎，我的武藝不錯?！?p> 郭嘉笑了：“子玉的武藝還行，就依你。你可放機靈點。大哥也照拂著子玉點?！?p> 典韋點頭：“有我在，子玉沒事。再說小家伙的本事不錯。”看著郭嘉和典韋都點頭，太史慈也沒說什么了。
第二天，太史慈向孔融說明了情況后，帶著趙羽和典韋打開城門沖了出去。城外，管亥正在那里大罵，看三人出來，他拍馬迎了上來：“你三人前來送死否。知趣的快獻出糧草，饒你等性命?！?p> 不等太史慈說話，趙羽哈哈大笑：“非也，我們?nèi)颂貋頌閷④娛帐??！?p> 管亥一聽，上下打量了趙羽一番：“那里來的孩童，竟敢在本將軍面前胡說?？茨隳挲g尚小，快快回去，吾饒你不死?！?p> 趙羽最煩別人說他是孩子，自己兄長那是沒辦法，聽管亥這樣說，他臉都紅了，開口罵了回去：“你真是不知死活。我年齡小卻明白做人的道理。你倒是年長，卻空披了人皮?！?p> 管亥大怒：“你小小年紀有何本領，敢這樣與我說話？”
“哼。我這樣說你還是輕的。往日倒也聽聞黃巾軍中的管將軍是個義薄云天之人，誰知今日相見，你卻是這般人物。枉空哉?！闭f完，趙羽還伸出右手朝管亥比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管亥雖看不懂他的手勢，也知道不是夸他，因此臉一沉：“你廢話少說，有本事放馬過來與我一戰(zhàn)?！?p> 典韋一聲冷哼，提馬上前：“似你這樣的吾手到擒來。”
趙羽心想，能將管亥擒下倒也省事：“管亥，我大哥便與你一戰(zhàn)，你輸了便降了我等，如何？”
管亥大笑：“爾等有何能耐要我降你？看我十萬兒郎將爾等碎尸萬斷?！?p> 他的狂妄惹惱了趙羽，氣他如此不知趣，因此冷笑道：“管亥，你太狂了，真是個混帳東西。今日也不需要大哥，就是我也能贏了你。可惜你一死，這十萬人就要隨你殉葬，你真忍心？我們出城來對你說了這么許多，不是為你，而是為你身后的性命。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他們大多是老弱病殘之人，真正能打仗的有多少？你真的忍心讓他們隨你送死？昨日我三哥一人就可以闖過你的營盤，今日我兄弟三人，你又想讓多少兒郎魂飄異鄉(xiāng)？”
管亥被他罵的一愣，接著笑到：“就憑你三人，如何保住北海？”
趙羽平了平心氣才道：“管亥，你真是笨蛋。我們?nèi)水斎槐２涣吮焙＃墒俏业葲_出去搬兵的本事還是有的。少則十日，多則半月，救兵可至。北海兵不多，可上下齊心堅守幾月沒有問題。你呢？你十萬人吃什么？你能堅持多久？”
管亥聽的皺眉，他也清楚這個事實，望了望昌邑的城墻，嘆了一口氣，卻沒有反駁趙羽的話。見他不說話，趙羽微微一笑，知道他也不是一個死腦筋，今天勸降有成功的希望了。環(huán)顧一下四周，他一提中氣，大聲將話音傳向四面：“管將軍，戰(zhàn)場上的各位兄弟，你們?yōu)槭裁吹竭@里來，就是為了能吃飽飯，對不對？你們又為什么參加黃巾軍？也是為了吃飽飯，為了讓老婆孩子老人不挨餓，對不對？”隨著他的聲音，四周的黃巾軍都在點頭。
趙羽看看效果不錯，繼續(xù)說：“可你們這樣做真能得到你們想得到的東西嗎？我知道，你們也不想背井離鄉(xiāng)去做賊，也想和家人在一起享受人倫歡樂，可是你們做不到，為什么？因為天下已經(jīng)沒有了靜土，沒有了你們安身之處，對不對？”
這時候有人開始回應了：“對?！?p> 趙羽功夫做足，望著他們眼里充滿了淚水：“我也和你們一樣。從小隨父親顛簸流離，少有安身之處。為什么？因為我們是弱者，我們被那些所謂的官吏，那些地主強占了我們的土地。他們什么也不做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而我們呢，累死累活都不能吃飽，這個天下正是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呀！”
想起幽州那一個多月的艱苦日子，趙羽漸漸進入了角色，不禁真的落淚了，也說的自己激憤滿腔。管亥的神情也激憤起來，緊緊抓住手中的大刀。四周開始有低低的抽泣聲。
“我理解你們，理解管將軍，我知道你們都是被逼的，知道管將軍只是不忍百姓受苦才高舉義旗。知道你們只是為了活命才四處奔走，打城破土。但是，”猛地提高聲音，趙羽將一腔同情化成了責備：“我佩服剛開始的黃巾軍，他們上殺貪官，下收流民，廣散米糧，救百姓于疾苦中。然而看看今天你們的所為又是什么呢？到處搶劫，不分官民，所到之處雞犬不留，你們已經(jīng)由保民變成害民了。管將軍，這是你所希望的嗎？”
周圍的人都低下了頭，而管亥就像當頭挨了一棒，面有羞愧：“一人為賊，一家是賊，這些跟隨我的兄弟哪個不是被官府逼成這樣的。舉國上下天災不斷，連年的干旱、瘟疫，弄得百姓流離失所，而朝廷不僅不賑災安民，還朝綱混亂，宦官、污吏當?shù)?，橫征暴斂不休，我們活不下去了，造反也是死，不造反也是死。我等．．．．”他也說不下去了。
趙羽邊點頭邊嘆氣：“我知道管將軍的為難之處。然男子漢大丈夫，生于天地之中，當達者應兼濟天下，退著可守護一方，窮者獨善其身。你等雖處境艱難，但也算是孔武有力，就是不去報效國家，也應保一方百姓之安危，如何反過來危害其他百姓性命。你們的父母妻兒便是人，他人的便不是嗎？你們這樣做事，使得那些與爾等同樣可憐的無家之人如何活命？爾等于情何忍？于心何安？別人道你們乃是叛逆之人，你們便將自己當叛逆了嗎？你們是叛逆嗎？不是?！弊詈笠痪?，趙羽提高了聲音。
管亥聽的一震，他自從投靠黃巾軍開始就被人罵做叛逆，罵做賊，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
趙羽見他神情轉(zhuǎn)為迷茫，馬上大聲說道：“你們不是叛逆，不是賊，你們不過是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你們沒有想改天換地，你們想的只是怎么樣才能讓家里人不被活活餓死，怎么樣讓自己可以活下去。所以你們不是叛逆，不是賊。所以，你們應該做堂堂正正的人。”
四周一片安靜，望著若有所思的人們，趙羽趁熱打鐵：“管將軍，你便是打下北海又能怎么樣，你過了這個春荒，又能過多少個春荒？你難道不想跟隨你的人有個安居樂業(yè)的地方？”
管亥喃喃道：“當然想，怎會不想?？伞?p> “如果給將軍這個機會呢？你要不要？”
管亥一震：“要，當然要?？蛇@個機會誰給我們？又有那里可以給我們安居樂業(yè)？”
趙羽長舒一口氣，知道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大半：“如果我給你這個機會呢？我能給你這個地方，你信不信我？”
管亥滿臉疑惑地看向他：“你？你有何保證？”
趙羽搖頭：“我不會給你保證。我只問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管亥看看他，再看看太史慈和典韋，又回頭看看自己的手下，一咬牙：“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你先要給我看看你的本事。”
典韋冷笑上前：“你和我打。”
趙羽笑了，三國是英雄輩出的年代，對管亥這樣的人，武力才能說服一切。如果趙羽沒有真本事，管亥是不會服他的，就是以后給他安排好了一切，他也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趙羽。所以趙羽直接拍馬上前：“大哥，就讓我先來。”
太史慈大吃一驚就想上前，典韋攔住他：“看看子玉怎么樣，我們再上不遲。”太史慈沒辦法，暗暗摘弓在手，隨時準備馳援。
趙羽緩緩拔出劍，遙指管亥：“你上吧?！?p> 管亥看著他手中的劍愣了片刻，旋即大笑：“你這樣如何是我的對手，傷了你，我都不光彩?！?p> 趙羽冷笑：“是嗎？那你也要有傷我的本事?！弊焐喜火埲?，他心里也打鼓，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對敵。不敢有絲毫大意，趙羽將自然清新功運轉(zhuǎn)全身后，劍上真氣流轉(zhuǎn)，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現(xiàn)出了五彩光芒。
太史慈看見趙羽拔劍時就在嘆氣，沒聽說過戰(zhàn)場上用劍來對決，可現(xiàn)在看著劍上的光芒，他的嘴巴張大了。管亥也是這種表情。只有典韋領教過趙羽的劍法，他看著太史慈的模樣嘿嘿自笑。而周圍的黃巾軍卻以為見到了神仙般的人物，露出要跪拜的神色。
管亥畢竟是員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大將，片刻得發(fā)愣后，收起了輕視之心，他明白眼前得這個孩子一定有真本事。他定了定心神，將大刀高舉，雙腳一夾馬肚子，先發(fā)制人地沖趙羽跑了過去。
趙羽凝神關注著管亥的一舉一動，尋找對方的弱點。他一眼就看出管亥人有氣勢，可戰(zhàn)馬速度太慢，也終于明白了管亥為什么連關羽的一招都沒接下來就死翹翹了，他雖然本事不如關羽，一招斃命和他的馬慢有莫大的關系。這些念頭在趙羽腦海里一閃而過，管亥已經(jīng)沖至了他的面前。
眼看兩馬就要交錯，管亥的大刀就要落下，趙羽猛地一提韁繩，小白速度極快，一甩尾巴，一個轉(zhuǎn)身就到了管亥的馬后，趙羽手中的劍斜向刺向了管亥腰部。等管亥勒住戰(zhàn)馬要回身時，帶著內(nèi)力的劍氣已經(jīng)觸及到了管亥的肌膚，嚇的他趕緊回身用刀來磕劍。趙羽怎會讓他碰著劍體，手腕上翻直刺他的右肩，管亥抖肩避過，拉轉(zhuǎn)馬頭要對敵時，趙羽已經(jīng)拉馬退回了原位。
這一回合過去，看得人固然眼花繚亂，身在其中的人也是驚異莫名。管亥帶住馬望著趙羽贊了一句：“你果然有些本事?！?p> 趙羽笑道：“剛才不過是點到為止，將軍可要繼續(xù)？”
管亥點頭：“當然，你把本事都使出來吧，讓我看看你夠不夠資格？”
趙羽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明白了，他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p> 兩馬交錯，管亥又一次手舞大刀沖了過來，這次他把力量和速度都加到了極致。趙羽吐了一下舌頭，笑了笑，在管亥的注釋下，又一次拍馬轉(zhuǎn)到了管亥的身后，小白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特別是對上管亥的老馬。管亥有了一次經(jīng)驗，他立刻拉馬回身?？哨w羽并沒有舉劍相向，而是在小白與管亥戰(zhàn)馬交錯的瞬間，輕輕用力一點小白的身體，利用獨特的身法站到了管亥的馬上，在管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中的劍已經(jīng)架在了管亥的脖子上：“將軍還不棄刀？”
這一下，不僅是戰(zhàn)場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城墻上的郭嘉都嚇了一跳，心想這種打法第一次看到。不過，他馬上就發(fā)現(xiàn)有很多黃巾兵卒都用敬仰的目光看著趙羽，很多人還不自覺地扔了手中的兵器?？吹竭@一情形，郭嘉的手慢慢摸上了下巴，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
戰(zhàn)場上，管亥閉眼，良久后長嘆出聲：“我認了，你下手吧?！?p> 趙羽哈哈大笑：“我與將軍只是比試武藝，又非性命相搏，為何殺你？”一個靈巧的轉(zhuǎn)身，他已經(jīng)回到了小白的背上。
管亥睜眼看了他半天，突然跳下馬來抱拳弓身一拜：“管亥愿認你為主，請將軍收留?！?p> 他的舉動倒嚇趙羽一跳，急忙下馬扶起他：“管將軍如何這般？既然你信的過我，就將兵撤了，在城東集合，等我的消息，如何？”
管亥大急跪下：“莫非將軍嫌棄管亥是賊乎？”周圍的士兵嘩地都跟著跪了下去。
天，他這樣一來，趙羽倒不知所措了：“這，我，我從沒想過做什么主，這是怎么說的?！鼻缶鹊哪抗饪聪蛄松砗蟆?p> 太史慈這時打馬走了上來：“子玉，你先答應了管將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趙羽看看四周期盼的目光，肚子里嘆口氣，只好先伸手扶起管亥：“既然將軍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客氣了，不過，你我以后還是兄弟相稱吧?！?p> 管亥聽的他答應了，一挺身起來，嘿嘿一笑：“將軍高姓？”鬧了半天名字都還沒說呢。
趙羽急忙回答：“我叫趙羽，字子玉?！被厣砜吹降漤f也走了上來，他趕緊介紹：“這是我大哥，典韋，字子利；我三哥，太史慈，字子義?！?p> 收服管亥，解北海之圍，對趙羽來說，只不過是依照良心的要求做了一件好事而已，沒人想到，這件事情竟影響了他整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