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日子,趙羽一大早就等在了南門外,劉琦來得也不晚,趙羽便提議下馬沿江面慢慢散步前往酒肆,劉琦點頭同意。晚春的早晨氣候很溫和,江面的水氣凝聚不散,在江面上形成一層薄霧,遠遠看去,很有些縹緲的意境。趙羽和劉琦沿著江邊慢慢前走,呼吸著晨霧中的水分,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舒服之極的感覺。
劉琦邊走邊感慨道:“羽弟真會享受,我在襄陽生活了20年了,還是第一次有這么美妙的感覺?!?p> 趙羽笑著勸他:“大公子還是應(yīng)該經(jīng)常出來走走,特別是清晨??諝夂茫畾庾?,適合進行身體鍛煉,晨練特別有利于身心健康?!?p> 劉琦嘆口氣:“唉,要說這不自在,也沒人愿意去找。小時候吧,有父母疼愛,在府里當個小霸王,人人給笑臉。長大了,慢慢地別人開始疏遠我去巴結(jié)蔡瑁和二弟,后來,父親也在蔡張等人的讒言下漸漸疏遠了我,我心里郁悶,就開始借酒消愁,整夜不眠,早晨還是醉夢之中,哪有閑情逸致出來走走。”
趙羽搖搖頭:“這就是公子的不對了。別人不待見你,你不能自己不待見自己。人活著不是為了別人而活,您要學(xué)會為自己而活?!?p> 劉琦看著遠處的江水大大嘆口氣:“羽弟,你是不知呀,按我本性,一點也不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回老家或隱居山林,就像司馬水鏡先生他們一樣,才是我最愛的生活。所以生活在這里,我的性子別說爭權(quán)奪利,連生存下去都困難??墒牵也坏貌粓猿窒氯?,畢竟還有尹先生他們指望我,我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只為自己而活,否則,大可一走了之?!?p> “一走了之?”趙羽詫異地看了一眼劉琦,他沒想到劉琦并不是他想的那種爭權(quán)的公子哥??磥?,歷史上劉琦甘心將所有的權(quán)利讓給劉備,也有其自身淡泊名利的原因,也怪不得諸葛亮?xí)o他出那種主意??磥?,我疑心諸葛亮為劉備謀后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把諸葛亮看的太神奇了。
劉琦見趙羽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苦笑一下,重重嘆口氣卻沒有繼續(xù)解釋。也是,放他自己身上,他也不會輕易相信這些話,畢竟他是堂堂荊州牧的長子,在這個亂世里,也算一方之主的兒子,是權(quán)利的中心。
趙羽沒有去觀察劉琦的神情,他默默想了一會兒才對劉琦說:“大公子眼下想的就是如何在蔡瑁手中平安活下去?你沒想過萬一蔡瑁掌控了荊州大權(quán)后,會對你們劉家不利?”
劉琦搖搖頭:“他只不過是想讓二弟獲得權(quán)利而已,對劉家不利,也對他不利,畢竟現(xiàn)在有劉才有蔡,再說,他蔡家想獨自掌控荊州也不可能,荊州的四大家族只能保持平衡,一旦打破這種平衡,誰在荊州也獲不了好去。蔡瑁是個聰明人,他才不會做這種傻事。只是,他想扶持二弟,就必須搬掉我這塊攔路石,而和四大家族不對路的寒門士子又不想看蔡氏一族獲得權(quán)利,因此都支持我,所以,他針對我就很正常了。劉叔父來到荊州后,父親很重視他,蔡瑁等人害怕劉叔父搶了他手中的權(quán)力,更是千方百計地排擠他們,更是連帶上了我。所以,我不得不請羽弟幫我想一個完全之計?!?p> 劉琦的一番話讓趙羽很是吃驚,他說的這些,趙羽和司馬徽他們一起討論荊州局勢時也這樣的分析過,看來劉琦也是一個很有主見,很聰明的人??粗鴦㈢行┌l(fā)青的臉色,趙羽暗地里嘆口氣,心想,為啥這樣的兒子劉表就不喜歡吶?這枕頭風也刮得太厲害了吧,看來,我提前把諸葛亮的主意說給劉琦,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想到這里,趙羽笑道:“沒成想大公子看事如此透徹。只是,你看襄陽局勢看的很明白,為什么看不懂江夏的局勢吶?”
“江夏?”劉琦一愣,看向了趙羽。
“江夏雖有黃太守在,但這幾年屢屢遭到江東的侵擾,內(nèi)部還不時有流寇匪患,黃太守對付江東已經(jīng)夠累了,還要面對境內(nèi)的匪患,他也是苦不堪言呀?!?p> 劉琦想了想,還是不明白:“可,這與我有關(guān)系嗎?黃叔叔雖說深得父親信任,但他對襄陽之事也難說上話。”
趙羽嘿嘿一笑:“大公子,晉文公是怎么發(fā)展起來成為一方霸主的?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nèi)而亡,多么令人深思的故事呀!”
劉琦默默思考了一下,眼前頓時亮堂起來,他朝趙羽就是一揖:“多謝羽弟了。如有將來,必不忘大恩。”
趙羽躲過劉琦的大禮,心想,我是搶了諸葛亮的功勞,不能受這個禮,:“大公子太客氣了,我可什么都沒說。對了,咱們快點趕路吧,那家酒肆離這里可不算近?!?p> 劉琦舒心地一笑:“還真有這么一家酒肆呀!”
趙羽得意地點頭:“那是當然,我聽說那里新到了一種美酒,叫百花蜜釀,味道芬芳迷人,很是難得的上佳美釀呀!”
劉琦哈哈大笑:“原來羽弟果真好酒,連這種偏僻野店里的酒也打聽的如此仔細。”
趙羽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公子別看那小店地處野外,卻是在江南到襄陽的官道要口,四方來往打尖住店之人眾多,生意好的不得了。”
劉琦放下了心頭的包袱,心情輕松無比,再被趙羽勾起濃厚的興致,朝馬屁股上敲了一下,率先往前跑去:“那還等什么,跑呀!”
趙羽哈哈大笑,緊跟其后向江邊酒肆跑去。
不久,劉琦先讓人對劉表說,江夏自從上次被江東進犯后,境內(nèi)又多次被黃巾余孽騷擾,現(xiàn)在情況有些不好,幾乎是成為一片亂麻。面對土匪流寇騷擾不斷,鄉(xiāng)野的村民紛紛逃亡,城池里的居民也人心惶惶,黃祖有些力不從心,襄陽是不是應(yīng)該派一個能鎮(zhèn)住紛亂局面的人過去幫幫黃祖?劉表深感這些人的進言很對,便召集眾人說這事。于是,劉琦當堂提出他身為劉表的長子,應(yīng)該為父親分憂,他愿意前往江夏安撫民眾,治理匪患,同時積極準備物質(zhì),幫助黃祖遏制江東的侵犯。
劉表也正在為派去的人選犯愁,不信任的人他也不敢派,與黃祖關(guān)系不好的更不能派,還不能讓黃祖產(chǎn)生他派人監(jiān)視之心,還要派去的人敬重黃祖,這個人選不好找。劉琦這一主動,他立刻就同意了。自己的兒子當然放心了,劉琦也很尊重黃祖,一致把黃祖當親叔叔,黃祖也很喜歡劉琦,也不會誤會自己的用心。再說,蔡瑁等人雖然一天到晚在自己耳朵邊說劉琦的不是,但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劉琦還是個不錯的孩子,江夏的地盤也不算小,就算自己給這孩子的養(yǎng)生之所吧!劉琦終于如愿以償?shù)仉x開了襄陽這個權(quán)利爭斗的中心,他到達江夏后,就住在了夏口城里,開始了他比較穩(wěn)定而平穩(wěn)的生活。趙羽也不會放過劉琦這個免費飯碗和酒肆,再說,夏口還有他的老基地在,常來常往就自然成禮尚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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