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帶著一千騎兵立在那里,寒風(fēng)凌厲,吹得盔上黑纓四處飄舞。
通譯站在黑夫面前,打量著這隊秦國騎兵:每一匹戰(zhàn)馬都是七尺往上的戰(zhàn)馬,每一名騎兵所裝備的兵器也是相同,都是一張可射一百五十步遠(yuǎn)的復(fù)合強弓,二十枝三棱羽箭,一桿呈六十度角斜插在馬臀向前三寸處皮囊里的丈余長戈。
“這是一支秦國的精銳騎兵,不過他們裝備的兵器有些怪異!”通譯暗道一聲,面對黑夫張口念下檄文。
本來按照黑夫的意思,騎兵是要配輕弩、短戈的。之所以有這樣的考慮,是因為輕弩比強弓遠(yuǎn)了五十步的射程,而且與敵對陣時不用長時間引弓,依靠望山能夠準(zhǔn)確的瞄準(zhǔn)敵人,隨時都可扣下弩機精確的射殺敵人。配短戈,就是為了便于砍殺。
李信得知這件事情后,把他叫的身前詢問為何有這樣的考慮,他將心中的想法一一說了。李信含笑問道:“騎在急奔的馬上射一支弩箭所用的時間,可射幾支弓箭?”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馬兒配了馬鐙后他曾經(jīng)試過,依他的水準(zhǔn)射一支弩箭所耗費的時間可射三到四支弓箭,一些好的射手甚至可射五至六支弓箭。
“能射四到五支弓箭吧!”他回道。
“既如此,為何在能殺四到五個敵人的情況下,非得去殺一個敵人呢?莫非你跟他們有親,有意放他們一馬?”
李信的話引來韓信等人的哈哈一笑,黑夫羞愧的低下頭。
等到眾人笑罷,李信接著道:“再說這戈吧,砍短之后確實便與砍殺。但你想過沒有,兩軍對陣時,你想沖入敵人陣營,是長戈便于沖刺啊,還是短戈便于沖刺?”
黑夫道:“丈余的長戈與五尺長的短戈相比,當(dāng)然是長戈便于沖刺了,不過進(jìn)入敵人陣營后還是短戈便于砍殺!況且,長戈插在馬囊之中必定影響馬的速度,還是短戈來得方便?!?p> 李信哈哈一笑,道:“我們的黑夫也會考慮問題了,不錯,不錯!不過,你沖都沖不進(jìn)敵人陣營,談何去砍殺?至于影響速度嗎,也就在行軍路上影響速度,等沖鋒之時,戈已在手就不會影響速度了。我看還是用長戈吧!”
當(dāng)即,黑夫便按照李信的意思把輕弩改為復(fù)合弓,將短戈再次換成長戈。
黑夫愣愣的看著通譯,見通譯不斷的張著嘴就是不出聲,不明白匈奴人派個啞巴前來是何意,雙目逐漸離開通譯向上抬,看著一百五十步外的七堆大火,心中暗道:
“那七個竹筒真能發(fā)出驚天動地的響動嗎?大哥是不會騙我,他說能就一定能!大哥讓我每堆火旁安置一個勇士,可若是那名勇士不等匈奴人沖到進(jìn)前便被射殺,大哥的計劃不是全毀了嗎?想我老黑跟著大哥久了,心也細(xì)了,人也變粗明了,我每堆火前安置兩個勇士,就算一個被射殺了,還有另一個后備的,就不怕計劃會毀了,大哥若是知道一定會夸獎我老黑一番,說,黑夫,你可是越來越聰明了,嘻嘻……”
通譯已道了六遍檄文,咂巴咂巴嘴不明白這個黑黑的將領(lǐng)為何聽了檄文,不僅不動怒反而傻傻的笑個不停?更怪的連個回話也沒有,這叫他回去如何跟冒頓太子交待?只得再一次重復(fù)著檄文。
黑夫傻笑夠了,低頭見匈奴派來的啞巴仍在說個沒完,晃然間想起兩耳之內(nèi)塞著麻絮,取出左耳麻絮后,方明白派來的并非啞巴而是一個會說漢話下戰(zhàn)書的。
“……你軍一千人馬,我軍一萬鐵騎,你弱我強勝負(fù)早已判定,何不速速下馬投降!如若不降,我鐵騎過處,寸草不生將無一人生還。”通譯道完,見黑夫正盯著自己看,仍是一言不發(fā)。他實在是已講得口干舌燥不想再重復(fù)下去,準(zhǔn)備策馬回去給冒頓回道秦人不肯降,臨走之時低聲暗罵:“王八羔子,碰到一個又聾又啞的黑溜傻子……”
他的話還沒完,面前一道白光在閃過,再看時,黑夫凍得通紅的手正按在左側(cè)腰際的劍柄之上。
通譯覺得又點冷,低頭一看皮襖已破,從衣領(lǐng)到腰際有一道十分平滑的破口。
“皮襖怎么破的?”他暗道一聲,雙手想將破chu向中間緊一緊,又發(fā)現(xiàn)胸前肌膚上有道紅線,慢慢的朝兩邊分開露出里邊的一道白來。
“誰傷了我,為何一點感覺也沒有?”通譯疑惑的抬起頭看向黑夫,黑夫正對著他冷笑。
臉上涼涼的,感覺有東西流出,他將手伸到臉頰一摸,滿手都是血。
“血!”通譯大叫一聲!從腹下六寸升起一股寒意傳到后背涼了整條脊梁骨。整個胸部開始流出血來,腹部更是有一條滴著血的蛇般腸子流出。他的兩只手,一只手托著腸子往肚里塞,另一只手按住胸部想止住往外流的血??上氖痔×?,那道傷口太大了,腸子不斷往下掉,血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通譯從馬上栽下,一塊白花花的雪地被染得通紅,看起來十分的刺目。
“敢罵你黑爺爺!咳,呸!”黑夫朝通譯的尸體上吐了一口黃痰,舉起一支黑色小旗,騎士紛紛把戈從皮囊里解下抽出,動作一致的將戈向上一舉,連續(xù)大喝三聲。許是麻絮堵住耳朵聽不到外間聲音的緣故,這三聲大喊都比平時的吶喊高了許多,聽起來就如三千人馬同時在吶喊一般。
喊罷,每個騎士都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將戈持在面前,只等黑夫手中小旗向前一舉,便朝匈奴人沖殺過去。
通譯倒地而斃,冒頓大怒,吹響號角帶著人馬便朝黑夫的陣前沖來。虛邪領(lǐng)著三千人馬在前,冒頓領(lǐng)著八千人馬隨在后邊,他一只手拿著弓箭,眼睛怒視黑夫,只等進(jìn)入射程之后便將響箭射向黑夫。
匈奴人距離七個火堆越來越近,七個持竹筒的勇士回頭看著黑夫,等待著黑夫手中的小旗落下。當(dāng)虛邪沖到正中的火堆旁,舉起手中狼牙棒朝那個持木筒的勇士腦袋上砸去時,黑夫手中的小旗終于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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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無奈而為之!
既然不能茍活在你們的規(guī)矩下,那么……就顫栗在我狼籍的聲名中吧!
從此,寧遭天譴,莫惹禿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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