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涉商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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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約拉，點之，推之，推之，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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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錢運(yùn)益府中回來，劉平有些興奮，先去稟報了劉發(fā)，后又去告知了周妃，只是梅妃那里他卻懶得去，反正梅老太婆也不關(guān)心他到底是要經(jīng)商還是要從政，她眼里只有劉庸一個，她也只要將來有個王太后當(dāng)就行。

　　忽悠之間已是錢運(yùn)益請客的日子，劉平裝束停當(dāng)，乘著王宮的車駕去了錢運(yùn)益的府邸。連日來都是大雪盈門，今日也是一樣，足足下了有半天，一路上的積雪俱還無人掃去，因此車馬一時受阻，行進(jìn)得有些慢。劉平有些心焦，他并不愿意在這樣的場合給人以遲到無禮的感覺，雖說自己是王族公子，但既然決定要行商，那么今日到的那些大商人便都是自己的前輩先進(jìn)，怠慢不得。這也正是，到了哪個山頭就要唱哪個歌。

　　騎奴一路吆喝著馬匹前進(jìn)，好容易到了錢府門口，卻是大門洞開，兩旁各有一個迎賓，見劉平車駕到了趕忙過來行禮，一路引著劉平進(jìn)府去了。

　　今日宴客卻并不是在錢府的主屋，而是在一個精舍之內(nèi)，精舍門前大書“月缺閣”三字，氣勢不凡。迎賓通報了一聲，主人錢運(yùn)益趕忙就迎了出來，兩人見了禮，進(jìn)得精舍，卻見榻席上的賓客位子已有三個人坐著。

　　三人見了劉平，想必錢運(yùn)益已經(jīng)事先告知了他們劉平的到來，都紛紛起身，深深施禮。錢運(yùn)益說道：“錢某來替各位引見一下，這位乃是我長沙國封爺?shù)拇巫?，小王爺?！眲⑵揭还淼溃骸皠⑵桨菀姼魑磺拜叀！比寺勓跃闶莿尤?，畢竟這位乃是天黃貴胄，他們再怎么有錢，也不過是剛剛脫離了庶民身份的商人。錢運(yùn)益轉(zhuǎn)身又道：“小人給小王爺引見一下這幾位。這位是我長沙國的巨商常希常先生，這位是長沙也稱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商人栗桐栗先生，這邊這位是從吳地遠(yuǎn)道而來的程允程先生，程先生是錢某的故交，昨日剛到臨湘，現(xiàn)在宿在錢某家中?！比说儒X運(yùn)益介紹畢了，紛紛又是一禮，劉平少不得又是回了一禮。

　　禮數(shù)過后，劉平實在推托不過，作好作歹，被錢運(yùn)益拉著在主賓的席位上坐下了。眾人坐定之后，錢運(yùn)益以主人的身份開口道：“今日錢某人做東，賴各位，尤其是小王爺賞臉，屈尊前來，錢某感激不盡。今日本還有一位客人，呵呵，不過他是錢某人幾十年的故交，既然晚到了，錢某人也就不能為了他讓眾位貴客久等。錢某略備水酒，還請各位見諒?！北娙私远贾t道：“哪里哪里?！卞X運(yùn)益一拍掌，過不一會就見錢府的下人魚貫而入，捧上來的雖不是龍肝鳳髓，卻也是上等的山珍海味，老遠(yuǎn)就聞得撲鼻香味，可見錢運(yùn)益對這些到訪貴賓的重視程度。下人們在各人的盞中倒?jié)M美酒，就退了下去。

　　錢運(yùn)益手一舉盞，道：“錢某敬各位一盞，先干為敬?！闭f著，大袖一展，遮住酒盞，一仰脖就喝了個干凈。眾人見他豪爽，也都不再拘泥于虛禮，紛紛一飲而盡。

　　錢運(yùn)益再一舉箸，道：“請。”眾人皆辭謝，錢運(yùn)益又道：“請。”眾人才依言拿起筷子，一場家宴才算正式開始。不是眾人矯情，實是漢禮如此。

　　程允先開口道：“鄙人昨日聽錢老友說，小王爺竟是也有涉足商道的意思，不知是否當(dāng)真？”程允不是長沙國中人，年紀(jì)又最長，所以沒有其他幾個人那么多顧忌，開口就問得直截了當(dāng)。劉平回到：“錢先生說的乃是實情，劉平正是有意在此道立足發(fā)展，還請程先生以后多多照應(yīng)?！背淘收f道：“這卻是為何，莫說您是王族，高皇帝的子孫，便是尋常的列侯官宦人家的子弟，也少有愿意為商的。?！彼掃€沒說完，就見錢運(yùn)益一個勁地拿眼去瞪他。程允是吳地之人，不知道劉平在年初賀壽時候的那番遭遇，錢運(yùn)益昨日也只告訴他劉平要來，且為了免于背后說人，錢運(yùn)益并未告訴程允劉平想要經(jīng)商的背景。只是程允此人性格比較直，想到什么就說了什么。劉平把錢運(yùn)益的動作看在眼中，心道：眾人都把這件事當(dāng)作不可言的隱秘之事，乃是怕我尷尬，我若是要取信于他們，今日就必須把這件事開誠布公，自己坦白講出來，不然以后如何能夠得到這些人的真心相助。當(dāng)下，呵呵微笑道：“程先生所言不差，劉平先前也未想過要經(jīng)商，蓋因受了世俗觀念的影響。今年年初，皇祖千秋，劉平跟隨父王去長安拜壽，因為一時行為失儀，被人告發(fā)，皇祖震怒，皇太后降罪?，F(xiàn)在雖說仍是宗室，可是將來爵位卻是沒有。如此一來，生計豈不是要成了問題，后來經(jīng)父王點醒，劉平才決定轉(zhuǎn)入商道。畢竟大丈夫在世，不能一事無成。也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嗎。”眾人聞言一愣，錢運(yùn)益問道：“騾馬？小王爺可是指販賣牲口？”劉平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些人哪知道羅馬是什么東西，他們卻不知道在地球的那頭將來也有這么一個大帝國在那戳著。因此當(dāng)下嘿嘿道：“劉平一時說岔了，沒有什么。”眾人也不去糾纏，只聽程允捋須，點頭贊道：“小王爺身份如此之高，卻能沒有那些個偏見，也沒有一般紈绔子弟那般坐享其成的想法，程某人佩服?！眲⑵叫牡?，做人果然還是敞亮些好，如果今天自己遮遮掩掩，不肯明說，這程允說不定背地里就要看不上自己了。

　　錢運(yùn)益見劉平非但不惱，還把這些別人不好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心下釋然，又因此對劉平起了幾分敬意。要知道這些事情，若是換在另一個貴族身上，可能已經(jīng)動怒，拂袖而去了。當(dāng)下打個呵呵道：“小王爺自然不是池中之物，程兄這是哪里的話?！?p>　　正待還要說，外面就聽見一個人大聲嚷道：“好你個錢串子，馮某人還沒到，你就敢吃上了，有你這樣請客作東的嗎?！卞X運(yùn)益聞言，微微一笑，只見門口一個扮相十足儒雅的人走了進(jìn)來，長得白面微須，年輕時候必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男子，卻料不到說話卻是那么大大咧咧，不拘一格。常希似是與他甚熟，當(dāng)下說道：“原來錢先生說的老友就是你啊，晚到了沒罰你，卻還好意思怪罪主人?！蹦莻€馮姓男子一躬身道：“常大善人，馮某人豈敢先于您的大家光臨阿，自然是縮在街角，看您的車駕過了，才敢進(jìn)來阿?！卞X運(yùn)益生怕他還要說出些什么孟浪的話來，趕忙攔到：“這位馮老。。馮先生，小王爺可能還未見過，他叫馮宣，是錢某的老友，一時言語放肆，還請小王爺恕罪?！眲⑵綌[手道：“哪里?！瘪T宣聽得此處還坐了個小王爺，趕忙也收斂起那副調(diào)笑的嘴臉，深深一禮道：“馮某人天生性格如此，并不是有意冒犯小王爺，還望海涵?！眲⑵节s忙一禮道：“前輩多禮了?！卞X運(yùn)益笑道：“馮宣，錢某還只道你是個混不論，關(guān)鍵時刻倒也還知道正經(jīng)?！瘪T宣也不再辯解，自于末席坐了下來，其他幾個人想是都認(rèn)識他，在席位上一禮為敬。

　　既是商人的聚會，所談的話題也自然以商為主，說著說著，便說到了眾人的買賣上。馮宣先道：“錢老友聽說近日討得了個販馬的營生，一本萬利，可是真有其事？”錢運(yùn)益道：“這事還未談成，不過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全賴王爺提攜，答應(yīng)幫錢某人拿下官中販馬的關(guān)防，這才有這筆買賣可做。”因為都是熟人，所以錢運(yùn)益也不避嫌，把此事說了出來。頓了頓，錢運(yùn)益又說：“這販馬嗎，雖說一本萬利，卻畢竟算不得大生意。前些日子愚兄去吳地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眼見得程老友的生意，那才叫做得一個大?？雌饋淼顾铺煜乱话氲柠}都是程兄給煮出來的?！北娙寺勓越孕?。程允笑道：“錢老友怎么說，把我說得跟個苦力似的。不過吳地靠海，鹽這一項，確實比別的地方占了些地利，程某也不過就是因勢利導(dǎo)，專海之利罷了。不過若說這鹽，確實是個可做的買賣，我大漢開放鹽鐵六十年，有多少人是靠這個營生富的?！币恢睕]開口說話的栗桐悠悠說道：“程兄有地利，我們羨慕也沒有用阿。長沙國離海不知幾千里地，又沒有咸湖，只有井鹽一項可做，可這井鹽的產(chǎn)量又哪里比得上海鹽那，費(fèi)時費(fèi)力，淘出那點鹽來還不夠程兄一個零頭?！背淘书_口說道：“栗先生，你是長沙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商，若要哭窮，哪里有人相信。是，長沙沒有海鹽，湖鹽也沒有?？赡銈兂氐母簧?，哪個不做煉鐵的營生，滿地的礦山，滿山的草木，難道說栗兄沒有幾個礦山在手頭？”栗桐見程允如此說，自己若再辯下去，倒似在互相哭窮斗狠，因此微微一笑，不再開口了。

　　馮宣接到：“你們都別說了，你們?nèi)羰窃僖薷F，別的人還活不活了。鹽鐵兩項，你們啊，就一輩子坐家里數(shù)錢吧?！比私渣c頭微笑，似乎甚為贊同。

　　卻聽劉平說道：“倒也未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