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稿費遲來
聶芷很激動,三篇散文全部中獎,折算人民幣一百元。在日后物價膨脹的時期不算什么,但這畢竟是她收到的第一筆酬金,內(nèi)心竟?jié)M滿的是感動。
她將信封貼在胸口,抱著雙臂跳了又跳。
聶榮從廚房探出頭來,笑道:“什么事情這么高興?說出來讓爺爺也樂一樂?!?p> 聶芷揚眉,不自在地咳了咳,淡定道:“沒有什么啦,倒是爺爺你的鍋糊了?!?p> 聶榮“呀”了聲,趕忙回去,好一陣懊惱。聶芷也懊惱,如果這個香味沒錯的話,是香噴噴的紅燒肉啊,就這么糊了她也心疼。
她先回了房間,將錢夾在大字典中,笑得歡快。若是阿達在這里,定要不屑道:聶芷瞧你那得瑟樣,掉錢眼兒去了?
聶芷不自覺地哼哼:我就是掉錢眼兒去了啦啦啦。胡亂的旋律叫人聽了汗顏。
她在床上滾了又滾,暗自鼓勵自己:再接再厲。
很快聶芷又從房間出來,蹦跶著碎步跑到廚房,端過小凳子一坐,悠然擇起了菜。
聶榮好不容易將紅燒肉搶救回來,舒口氣正要起鍋,一瞥眼看到聶芷的動作,嚇了大跳,“小姑奶奶,你會擇菜不?別都擇爛了啊。”
聶芷興沖沖地回他,“當然會了,爺爺,小芷擇的菜都是很好的喲?!?p> 聶榮無奈,眉眼倒是輕松,他道:“那你就小心了,萬一沒洗干凈,蟲子可是會鉆進你肚子里的,到時候晚上睡覺又會爬出來哦?!?p> 估摸著聶榮原本只是想逗逗聶芷,好叫她別搗亂,聶芷才不聽呢。她帶了天真而好奇的表情問他,“爺爺,蟲子會從哪里爬出來???是從鼻子里?還是嘴巴?不會是耳朵吧?嚶嚶嚶,好惡心?!?p> 聶榮當場就不淡定了,他抽動唇角,喃喃了句,“是挺惡心的?!?p> 他又看看盤子里一坨一坨的紅燒肉,一個沒忍住,趴到一旁干嘔起來。
聶芷笑得頗為不厚道,仍是貼心地去為爺爺?shù)箿厮?,好叫他能舒服點。等她拿來溫水,爺爺也恢復了許多,臉色慘白慘白的,聶芷忽然生了罪惡感。
聶榮將白開水一飲而盡,看著她輕聲道:“小芷,你等著吃就好,不要在這里搗亂了啊。”
聶芷乖乖出去,扯著菜葉凄凄慘慘,“小白菜啊,沒了菜啊,爺爺不疼,蟲子不愛,才七歲啊,沒飯吃啊……”
聶榮哭笑不得,忙喚回她,“行了,這堆菜就任你折騰,大不了叫你爸爸也吃一回咱老幼皆宜的蒸菜。”
聶芷黑了小臉,哼哼不回頭,老幼皆宜的蒸菜?是說她會把菜都弄得稀巴爛么?她像是那種人么?
然而有個聲音在腦海里回她:你難道不是這種人么?
聶芷捂臉,邁著小短腿跑了。
聶榮忍不住笑,直搖頭道:“這傻孩子,脾氣上來了可倔,活像她爸。”可又轉念一想,她爸不正是遺傳得自己么?他抽抽唇角,默默去洗聶芷玩過的菜。
聶芷父親回來時,聶芷正坐在門口望眼欲穿。她想著,這房子不好,門就那么點大,父親回來她完全看不到。而在鄉(xiāng)下,她坐在大門口高高的臺階上,立時便可看到遠方景象,父親那高大的身影,她一眼能認出。
正出著神呢,看到父親回家,聶芷高興地撲上前。
聶云將她抱了滿懷,掂掂她隨著身高體重一同增長的身子,笑道:“怎么生了回病,人還重了些?”
聶芷不樂意,嘟起唇,道:“爸爸你才重呢你才重?!?p> 聶云知道體重是女人的大忌,未曾想聶芷才這么小就關注這點,怔了怔,回過神又差點笑岔氣,“胡說,明明是小芷最重?!?p> 聶芷也不與他爭,主動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結果沾染上一臉的汗臭味,她仰過頭,捏住鼻子。
“爸爸最臭?!?p> 聶云悶著頭笑,沒顧聶芷聽不聽得懂,道:“所以才叫‘臭’男人嘛?!?p> 胡說,杜璟桓就沒有這種味道。聶芷哧溜一下滑下去,插著腰,指著聶云,義正言辭,“臭男人?!?p> 聶云伸出手去抓她,“喂,你老爹也是個帥哥好不好?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傷了帥哥的心?”
聶芷溜得飛快,鉆進屋里四處躲藏。聶云無法,只能放棄抓她,轉而去了廚房。
“爸,需要我做什么么?”
聶榮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用筷子打開他伸過來端盤子的手,“臭男人,離我的紅燒肉遠點?!?p> 聶云覺得天塌了半塊,怎么辦?他老爹都開始嫌棄他了。
對上聶云哀怨的目光,聶榮將筷子轉個方向,直指衛(wèi)生間,聶云只能先去洗手。他看著聶榮,哀愁道:“你不能有了孫女忘了兒子啊。”
聶榮聳肩,“誰叫你那么臭?熏壞了菜怎么辦?”
聶云挑眉,啊咧?熏壞菜?哪個偉人說過汗味會熏壞菜?他愁眉苦臉地去了衛(wèi)生間,出來時又是生龍活虎的模樣。
扒著墻角的聶芷呼呼直笑,她家里可盡是活寶呀。
中午只有他們?nèi)顺燥?,聶芷母親和奶奶都加班,會在食堂吃。聶芷咬了會筷子,一時間靈感又上來了。她呼哧呼哧吃完飯,把筷子一放就往房間去,看得聶榮和聶云一頭霧水。
“小芷,你吃飽了沒吶?”聶云揚聲問她。
聶芷含糊應聲,將房間門一關,撲到書桌上提筆就寫,唰唰的紙張與筆尖摩擦聲頓時充滿整個空間。
之前因為是重生一世,她對生命的感悟更濃厚些,如今家人幸福,她想到的又是對家庭的感觸。《東京塔》里也曾說過,“父母和子女”的關系其實很簡單。即使不在一起生活,即使很少見面,但父母就是父母,子女就是子女?!案改负妥优本褪沁@樣一種簡單的關系。
這個理論適用于她和父母,也適用于父母和父母的父母,更別說他們住在一起。
“小芷?”
不知何時,聶云推開門,溫暖地站在門口望著聶芷。
聶芷將最后一個字寫完,把筆記本一合,長呼口氣道:“終于寫完作業(yè)了?!?p> 聶云只能笑,叮嚀一句“記得午休”然后輕輕帶上門。
聶芷看著父親離開,心中柔軟,她拍拍胸口,輕斥,“不許疼了?!?p> 接著她躺回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看著40W的燈泡,日光昏黃,她笑得瞇起眼。
“吾家覺著,你父親挺好的。”
一片寂靜中,重安忽然出聲。
聶芷“誒”一聲,脫口而出:“你不是去休息了么?”
“休息完了?!敝匕驳厮?,頓了頓又道:“吾雖乃大家,但你作為凡人,一聲‘重安殿下’是不能少的。”
聶芷嗤笑,“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你是我的主人么?”
“說是,你信么?”重安說完自顧自笑了笑,聲音清脆,“開什么玩笑?吾乃大家,養(yǎng)的寵物怎么著也不能是你這樣啊?!?p> 聶芷黑了臉,什么叫不能?
“說實在的,你又出來干什么?”
聶芷沒想到這句話會引起這么大反應。白煙不知何處而起,漸漸彌漫房間,淡雅的熏香也隨之而來,隱約有個女子的身影在霧中顯現(xiàn)。
“那個,我錯了,你回去好不好?”
重安淡淡道:“不是你讓吾家出來的么?回去?吾乃大家,怎能聽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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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作者君不大舒服,擼出一更,大家先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