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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臺引鶴

第九十九章 殺人兇手

鸞臺引鶴 作家W6Inp2 4512 2022-03-11 20:27:00

  快到家門口時,殷墨才命顧敏接過蕭鴻手里的東西,拿去書房。

  此時后院樹底下,除了桓清還坐著位年輕男子,那男子中等身材,挺腰直背,手里正拿著點心吃著,笑得一臉憨厚。

  蕭鴻看得刺眼,從懷中摸出鸞鳥銅鏡抬手就甩了過去,鏡子剛好打在那人拿著點心的手背上,不僅打掉了他手里的東西,還將手背蹭破了皮。

  桓清驚坐起來,連忙向?qū)ψ娜说狼?,不解地望向蕭鴻?p>  他輕哼一聲,瞪著竹碟里僅剩的半塊梅子糕,氣得牙吱吱響。

  桓清明白了他的意思,走過去輕聲安撫道:“伯雁,來者是客,難得雷公子不嫌棄我做的東西,咱們怎能如此小氣?廚房里還有,我去拿。”

  殷墨恥笑一聲,撿起地上的銅鏡丟回給他,雖沒說什么話,蕭鴻卻覺得無地自容起來,臉色瞬間紅透。

  “恕在下公務繁忙,竟不知貴客上門,恕罪!”殷墨拱手道。

  雷徹擺了擺手,羞愧難當:“是我冒昧打擾,其實此來是為先前之事賠罪來的……”

  他看了看他身側(cè)那位挺俊的年輕人,想起桓清對待他的態(tài)度,似乎才轉(zhuǎn)過彎來,也不知此刻提起曲陽之事是否恰當,便愣神起來。

  “世事天定,過去的便過去了,雷兄弟不必介意,既來了桐城,不妨多住幾日?!?p>  蕭鴻不知道他們打什么啞謎,懶得操心,滿眼只顧盯著桓清拿來的梅子糕和紅豆奶湯。

  糕點白嫩軟糯,梅子清甜,咬一口再配上爽利的甜湯,恰到好處。他勾起嘴角一本滿足地點了點頭,做的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雖都是甜品,卻并不膩人,若是夏日冰鎮(zhèn)一下,定會更加美味。

  “夫人真是厲害,第一次便能做這么好!”他故意將夫人二字提高音量,生怕院子里的人聽不見似的,吃完喝完一抹嘴,便要沖著桓清臉頰而去。

  桓清看著他那小孩子般不知羞的樣子既覺得可愛又覺得丟臉,抬手一擋,忙將人拉到遠處。

  殷墨并不太喜歡吃甜,只拿起甜湯啜了一口,待發(fā)現(xiàn)并不是十分甜膩,也一飲而盡,與雷徹攀談起來,偶爾不經(jīng)意望向不遠處的二人。

  “伯雁,以后不可再這般沖動,待會再跟人道個歉,幸而人家雷公子人好不計較。還有,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這樣,可以嗎?”

  “哪樣?不能親你?怎么,怕姓殷的在意還是嫌棄我了?”蕭鴻眸中怨念漸深,擰起的眉毛猶如兩條臥蠶。

  桓清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怎么會嫌棄你,只是感覺難為情也不太禮貌……算了,我們晚上再說吧!”

  晚上?

  蕭鴻登時高興起來,捏了捏她柔軟的手。

  因為已經(jīng)吃了不少點心,晚膳并沒有吃太多,蕭鴻早早洗漱完便在她的房中等著。

  夜空中,絲云繚繞,弦月若隱若現(xiàn),桓清交待廚房明日要備的食材,看了眼仍亮著燭火的書房,駐足了一會兒,也回了房間。

  早等得不耐煩的蕭鴻,見她回來便急匆匆過去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抱至床邊坐下。這兩年他們聚少離多,他再也不想辜負長久以來的思念,不想忍耐。

  桓清被他粗魯?shù)膭幼鲊樍艘惶?,雙手擋在胸前。

  “伯雁,等等,我有話說!”

  蕭鴻看著她驚恐的表情,握住了她微微顫抖的雙手,輕聲笑道:“我不會吃了你的,慢慢說?!?p>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漆黑的眼珠,從他身上跳下來,走過去將門栓插好,凈了凈手,又回到床上。

  “伯雁,我們打個賭吧,今夜你若能老老實實睡覺忍住不對我做什么的話,下次我就什么都聽你的。若你做不到,以后就不許在外人面前再動手動腳的!”桓清紅著臉,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緊張地舔了舔下唇。

  “下次聽我的……是什么意思?”蕭鴻倒吸一口氣,比她還要緊張,亦或者說是興奮。

  是我想的意思?在……床上?聽……我的?

  桓清哪里好意思解釋,瞪了他一眼:“同不同意?!不同意就早些休息吧,我不舒服,想早點睡?!?p>  蕭鴻急急點頭,深吸了幾口氣,跑到桌子邊灌了一口冷水,吹滅燭火后便僵直著身子躺在床外側(cè),盡量離她遠些。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下定決心不能做的事,心里越是會惦記著。他胡思亂想許久,直到快子時,才漸漸陷入沉睡。

  睡夢中,仿若躺在河邊草地上,天藍氣清,雀鳥鳴吟,潺潺流水靜靜地流向遠方,身下的青草扎得人癢癢的,旁邊的人伸出左手似有若無地撫過他的臉龐,似乎還有一點桃花酒香。

  桃花酒香?

  那觸感越發(fā)真實,他猛然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并不是夢。

  “阿清,你……你不是不舒服嗎?”蕭鴻迷迷糊糊道。

  “我是不舒服,我這樣你都不為所動,如何能好受?”

  怎么可能不為所動,只是他還沒忘記睡前的賭約,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越發(fā)灼熱,生恐堅持不下去,忙捉住了她胡來的手。

  “哎?拒絕也算哦!”桓清笑嘻嘻道。

  蕭鴻咬牙切齒,腹誹萬千,最終還是松開了她的手,雙拳垂在兩側(cè)緊握著。

  好啊你,竟敢給我下套?!有你這么對自己夫君的嗎?

  若在平日縱使身邊的人不做什么他也未必能自持,何況此刻這人如此亂來。他咬緊牙關,指尖在手心掐出一道道痕跡。

  也不知過了多久,埋在頸間的人似乎累了,抬起頭深深嘆了口氣,躺了回去。

  也許,是她失策了,小看了他的定力……

  她扯了被子卷在身下準備睡覺,忽而一陣涼意襲來,身上的被子沒了,繼而被一具火熱而沉重的身體代替,桓清下意識地縮成一團,卻被人早一步攔下。

  “想就這么睡了?夫人可真是狠心!”聲音里帶著惱意。

  “你輸了!”桓清喜不自勝,隨即想著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不由打了個戰(zhàn)栗。

  在你面前我?guī)讜r贏過!蕭鴻低頭咬住了她的下唇,卻因為底下人吃痛呻|吟而沒舍得用力。

  桓清趁他松口忙捂住了嘴,將頭撇到一邊,試探道:“你,生氣了?”

  蕭鴻冷哼了一聲,并未答話,但顯然確實有些氣惱。

  “那大不了,算我們雙贏,可以了吧,你能不能……挪開了?”

  挪開?想得美!!

  此刻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她的悔意,自作自受!

  次日,直到午時后她才懶懶起床,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本來還打算做飯的,不想竟睡到現(xiàn)在。她怕被客人笑話,急忙起來洗漱,穿衣時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張紙條,顯然是蕭鴻留的。

  上面寫著:多謝夫人,承讓。

  那幾個字像是在嘲笑她的一敗涂地,她由此也更確信了一件事,男人果然如徐秀所說忍耐力不佳。

  不過話說回來,可不是她咎由自取嗎?

  好在殷墨和蕭鴻他們忙于公務并未回來吃飯,廚房怕餓著客人,早便為雷徹準備的午膳?;盖咫S便吃了些,便帶著他去城中閑逛去了。

  那雷徹也曾隨兄長四處做生意,見識不算淺,對于桐城雄偉的橋臺樓閣早已見怪不怪,倒是買了不少胭脂水粉和金銀釵佩,句句問的都是顧敏的喜好。

  桓清怕有所誤會,枉做了小人,忍不住問道:“恕我冒昧,敢問雷公子是要送給家中姐妹還是……”

  雷徹紅了臉放下手里的梳子,輕咳了一聲:“我問的顧姑娘,自然是送給她。不過你別誤會,我是替……替我大哥送的!”

  這……你大哥不會自己挑選禮物,反倒要你來了桐城才幫他選?未免有些敷衍吧?

  “唉,他們二人皆是要強好面子的人,雖彼此有意,卻誰也不肯先挑明,倒叫別人替他們著急!大哥又不愿家里人說親,不知要耽誤到幾時。兄長不成親,我那未婚妻也沒有先過門的道理,但其實年歲不小,縱使我不急,女家也要催了……”

  桓清暗笑一陣,這雷二公子倒是坦誠,感情是為這個。世上雖推崇孝悌之義,但這規(guī)矩確實死板了些,若是兄長始終無意,豈不耽誤了小的?

  她想雷映和顧敏之所以有顧慮,無非是因為聚少離多,根本沒多少機會加深彼此的感情、增加信任,而顧敏又不忍心丟下殷墨隨他而去,可不就這樣耽誤了?

  “雷兄,情義貴在真誠,你雖是好意,但這種做法卻未必合適。此事的根本癥結在于殷墨,我先替你說道說道,不過不敢保證什么?!?p>  雷徹聞言已是大喜過望,對她深深作了個揖。

  家里留的那尾活生生的鱖魚還等著她清蒸,二人也逛累了,便預備打道回府。

  正回走著,雷徹突然望著前面街口拐進去的人叫了兩聲。

  “長松兄,長松兄……”

  那人并未聽到他的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長松……莫非他就是司徒劉朝遠的嫡子劉長松?”桓清道。

  雷徹點了點頭,也懶得再追過去,轉(zhuǎn)身聳了聳肩遺憾道:“看來是沒什么緣分,大前日在城南遠遠見著他時,也沒能打個招呼。”

  城南?桓清腦中突然冒出了一種異樣的想法,不會這么巧吧?

  正想著那劉長松卻似才反應過來,這會兒方從街口拐了回來,身后跟著一個藍衣護衛(wèi),低眉恭順,目不斜視。那劉公子身材頎長,與其父劉司徒有五分肖像,只是眉形看起來兇狠粗狂了些。

  他半帶疑惑地指著雷徹說道:“方才是你喚我?”

  雷徹愣了愣依舊行了禮,沒想到他竟然記不得了,尷尬地提示道:“在下雷徹,劉兄忘了,年前秞江邊上才見過的,前兩日我還看見……”

  桓清忙用胳膊搗了搗他,佯裝腹痛,拽著他的衣袖脫口痛吟。

  劉長松這才記起這么個人,敷衍了兩句,卻無意深交,他貴為宰輔之子多的是巴結的人,哪能記得這么多。又見他身旁女子五官扭曲像是疼得厲害,便借口告辭。

  他身邊面無表情的護衛(wèi)轉(zhuǎn)身前卻多看了她兩眼,像是比他的主人更為敏銳。

  桓清心里一驚,待其走遠,才將雷徹拉至街邊墻檐下,細聲詢問:“你那日是什么時候,在哪里看見他的?”

  雷徹揚目想了一會兒,臉色還有些尷尬的余紅,他舔了舔唇說道:“就是晌午,我見他進了一家黃墻灰瓦的老宅子里,本想叫他,見他步履匆匆,又怕擾了他的事便沒作聲?!?p>  她激動得久久無言,讓雷徹打發(fā)他的仆從先行回去,急忙帶他去了都尹府。

  去到時,夫君蕭鴻卻不在,想是并沒有來此點卯聽差,而是去了宣王府教授武藝去了。桓清將心中猜測與殷墨耳語一番,他也驚訝了一陣。

  她眼神得意地望著他,你終于也有沒想到的一天?

  “是否要直接提審他?”顧敏道。

  殷墨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此事暫且不要外露。你去宣王府請伯雁過來好生護送雷公子回去,我再見一見林斯?!?p>  桓清本想陪同他去牢里,但考慮到她與林斯有私怨在身,怕壞了事,便仍留在內(nèi)堂陪雷徹。

  難怪林斯甘愿受自己兄弟誣陷,也不肯說出事實真相,卻原來還有另一個人在場,而且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劉長松。

  林斯見殷墨又來“關照”他,不耐煩地起身,吊兒郎當?shù)仉S意跪著,冷冷笑了一聲:“殷大人幾次三番私下提審,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那三份供書根本就是假的對嗎?!”

  殷墨撣了撣衣擺的塵土,坐在了椅子上,深感惋惜道:“果然還是沒想通?。”绕鹱约旱拿?,你更關心我府上的規(guī)矩是嗎?”

  他垂下雙眼,默不作聲,一副認命的樣子。

  “蠢材!你當殷大人是那等糊涂怕事的昏官?若非為了公道,若非怕你有所顧忌,大人又何必屈尊牢房問話!何況你不過是個混子,你當我們大人為了什么非要在你身上費心費力?!也罷,既然你如此頑固,就準備好上路吧!”林堯跟在殷墨身邊多年,深知他的想法,忍不住出言相激。

  “將石頭塞進李青明手里的人是你吧?你左手拇指處有道疤痕,只要我拿石頭上的印記和你的手指比對,再加上其余三人的供詞,這死罪你是鐵定逃不了了,你為背后之人如此開脫,他卻早算好要你死了,你還要隱瞞是嗎?”

  林斯微微抬了抬眼,身子卻仍未動彈:“哼,說得好聽,最后擔罪的不還是我們這種小人物!”

  林堯白了他一眼,心中腹誹,就你也配稱人物?

  “他們?nèi)舜┮苍S是為了劉長松許諾的好處,你一個棄子又是為了什么呢?你真的指望會有人保你,還是你以為他們會在你死后照管你那年邁的祖母?我已經(jīng)命人好生看顧她,左右不離,你不必有所顧慮。只是,這是本官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殷墨聲音平靜而略帶一絲威壓,眉頭微皺著。

  地上的人似方才醒悟,猛地撲到地上不住地磕頭:“殷都尹明察秋毫,想必沒有什么能瞞得了您,小人愿據(jù)實稟告,還望都尹救我一命,小人愿至死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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