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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門生

第五十九章 北莞南香

大宋之天子門生 夏言冰 3454 2008-02-11 00:14:00

    江逐流心中一驚,道:“你是何人?”

  說話之時,江逐流身形已經巧妙地封堵住青衣人的去路。

  青衣書生笑道:“江兄,你沒有覺得我似曾相識嗎?”

  江逐流定睛望去,果然發(fā)現青衣書生非常面熟,卻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他。

  那青衣書生嫣然一笑,去掉頭上的帽子,將發(fā)簪一抽,一頭烏黑的秀發(fā)瀑布般披灑下來,頓時,一個膚若凝脂,容光明艷,有若仙女下凡的青衣美女出現在江逐流面前。

  江逐流一呆,眼前這位明眸皓齒的青衣美女不正是駐蹕在春風樓的香香嗎?她女扮男裝來自己家里做什么?她又憑什么知道歐陽修必敗呢?

  香香拂了一下長發(fā),略帶不滿地對江逐流說道:“江先生,香香今日專程前來拜訪,難道在先生面前,竟然沒有小女子的座位嗎?”

  江逐流這才醒來,老臉一紅,口中忙道:“香香姑娘,請坐!”

  香香一笑,以極其優(yōu)美的姿態(tài)側身斜坐在椅子之上,青衣長袍微微一收,隱約可見她白若霜雪、充滿彈性的一雙纖足,原來竟然是沒有穿襪子。

  江逐流心頭一顫,香香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妓,她的萬種風情即使心志堅硬如他,也堪堪抵擋不住。

  冬兒端茶進來,看到青衣書生竟然變成了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美女,不由得面色微微一變,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官人,請用茶。姑娘,請用茶?!?p>  冬兒將兩杯茶分別放在江逐流和香香面前,然后快步退下。江逐流目光敏銳,隱約可見出門之時冬兒眼圈有點發(fā)紅。

  哎!這傻丫頭!江逐流搖頭。

  “呵呵,難怪,難怪!”香香意態(tài)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纖纖玉手敲擊著桌面,意味深長地笑著。

  “難怪什么?”

  見香香笑得曖mei,江逐流忍不住問道。

  “那日春風樓江先生如驚鴻一瞥,再無消息。香香正自奇怪,是什么人把先生捆住了,讓江先生一個多月內竟然沒有再踏入春風樓一步,今日一見嫂夫人,香香才知曉答案。有妻貌美如斯,難怪江先生不會在意香香這蒲柳之姿呢!”

  香香半真半假的說道,言語中半是埋怨半是曖mei。若是換了普通的男子,一定會經受不住香香的攻勢,好在江逐流不是普通男子。

  “呵呵,香香姑娘說笑了!”江逐流一笑,把話題岔開,“香香姑娘,你怎么會光臨寒舍,又怎么會知道歐陽永叔必???”

  香香白了江逐流一眼,似對他岔開話題不滿,然后才開言說道:“因為這場斗文不光是伊洛書院和太室書院的事情,天香樓和春風樓都卷進去了?!?p>  “哦?”江逐流眉頭一皺,這事聽起來怎么有點復雜啊。

  香香盈盈一笑,道:“江先生,你以為這次丁首寧在洛陽擺下擂臺是沖誰來的?”

  江逐流搖頭。

  “乃是沖先生你來的!”

  江逐流苦笑,原來他還有這么大面子啊,竟然讓丁首寧不辭辛苦從嵩山太室書院拉來一幫人擺下擂臺,還把柳永柳三變請過來壓陣。

  香香見江逐流不以為意,不由得有些微怒,她蹙起黛眉說道:“江先生,這可不是香香平白無故編排出來哄騙先生的,丁首寧確是為先生你來!”

  上次春風樓論道丁首寧鎩羽而歸后對香香的美色念念不忘,他多次到春風樓去拜見香香,無奈香香見識過江逐流的才學見識后,一般人才識很難再入她的法眼,即使丁首寧花高價請槍手捉刀填的詩詞也引不起香香絲毫興趣,丁首寧每次都泱泱而退。

  這樣的場面上演多次之后,丁首寧再也忍不住了,他開口問香香道,怎么樣才能讓香香對他青眼相垂。香香淡淡地說道,很簡單,除非丁公子也有伊洛書院江逐流先生的才氣。

  丁首寧一怒之下,就到太室書院約來眾多好友,又費盡心思請柳三變過來壓陣,在洛陽擺開擂臺,聲稱要挑戰(zhàn)伊洛書院。

  “既然如此,那么春風樓和天香樓又怎么卷了進來呢?”江逐流不解地問道。

  香香嘆了口氣道:“因為,為柳三變詠唱新詞的是天香樓的莞莞。”

  “莞莞?”江逐流愕然,怎么又冒出一個人來。

  “莫非江先生沒有聽過莞莞的名字嗎?”香香淺笑道。

  江逐流搖頭。

  “莞莞乃長江以北第一名妓,和香香齊名,號稱南香北莞?!毕阆阋荒槻恍牛敖壬鏇]有聽過莞莞的名字?”

  江逐流歉然一笑,道:“江舟生長在窮鄉(xiāng)僻壤,見識淺陋。莫說是莞莞,就是香香姑娘的大名,也是那次到了春風樓見過姑娘后才知道的?!?p>  香香瞟了一眼江逐流,擺了一個不和你計較的表情,神態(tài)動人之極??上Ы鹆鞔藭r仿佛瞎子一般,根本不看香香這邊。

  “天香樓和春風樓一向是對頭。這次香香在春風樓表演歌舞,惹怒了天香樓。丁首寧本是天香樓的常客,因為香香才到春風樓來,不料卻被香香觸怒。他和天香樓的老鴇一拍即合,欲藉此機會一舉兩得,既想羞辱伊洛書院,又打算折了小女子的名頭。因此他們從東京汴梁把莞莞請過來,指名道姓地向香香挑戰(zhàn)。若香香輸了,不但尊莞莞為大宋第一名妓,而且還要當眾向莞莞磕三個響頭?!?p>  江逐流點了點頭,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他還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伊洛書院和太室書院的斗文與莞莞對香香的挑戰(zhàn)是如何參雜在一起?這兩場爭斗又是如何評定勝負的呢?

  香香言道:“其實很簡單,就是南市東西兩側各設置一個戲臺,東邊為伊洛書院,西邊為太室書院。太室書院這邊填好的詞由天香樓的莞莞負責詠唱,伊洛書院這邊的詞由香香負責詠唱。下面的觀眾可以任意走動,選擇到自己喜歡的戲臺前捧場,那邊戲臺的觀眾多,則那邊獲勝。”

  “那香香姑娘不在戲臺上詠唱詞曲,伊洛書院和春風樓不是輸定了嗎?”江逐流不解道。

  香香微笑道:“上午和下午的比拼雙方都是小試身手,無論是填詞又或是歌唱都是由次要人物打頭陣。真正的比拼是在晚上,到時候柳三變和莞莞一定會出場,而香香那時候,也不得不露面了。”

  “原來如此!”江逐流道,“那莞莞雖然厲害,香香姑娘應該不懼于她。柳三變么,我想以歐陽永叔的才情,一起會更勝一籌?!?p>  香香搖頭道:“江先生糊涂!這次比賽的規(guī)則是什么?是看那邊戲臺前的觀眾多。觀眾多是洛陽的平民百姓,他們又怎懂得詞的好壞?對他們來說,誰的詞通俗易懂,誰的詞朗朗上口,就喜歡聽誰的。若說是詩詞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歐陽永叔又怎么是‘凡有井水處,便能歌柳詞’柳七柳三變的對手?”

  江逐流默然。

  香香說的沒錯。柳永填詞喜用市井俚語,所填詞作又被稱為俚詞,平民百姓、市井之徒聽起柳永的詞自然覺得通俗貼切。再加上柳永詞作綺麗繁華,正適合少女吟唱。江逐流記得宋人曾這樣評價柳永和蘇東坡的詞作,說柳郎中的歌只好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兒,手執(zhí)紅牙拍板,姿態(tài)妖嬈,燕歌鶯囀地唱“楊柳岸,曉風殘月”;而蘇學士歌須關西大漢,手執(zhí)鐵板,彈銅琵琶,高唱“大江東去”。在這樣的比賽規(guī)則下,即使才情如歐陽修,歌喉如香香,也無法對抗莞莞與柳三變的組合,觀眾肯定都圍到太室書院的戲臺前聽莞莞歌唱柳詞了。

  歐陽永叔果然輸定了!

  “江先生,香香只有懇請你出馬了。為了伊洛書院,也為了香香?!毕阆阋娊鹆鞑徽Z,便軟聲懇求。

  江逐流苦笑道:“柳七柳三變詞曲多變,連歐陽永叔都不是對手,我又如何勝得?”

  香香美目一亮,道:“那日在春風樓,香香聽先生言詞新鮮有趣,很多詞語都是香香從不曾聽說過的,偏偏又生動貼切,仿佛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了。所以香香敢斷言,若論言語貼近市井,柳七柳三變也不是先生的對手。再加之先生的才情橫溢比柳永還有過之,因此,先生如若出馬,伊洛書院和春風樓就贏定了?!?p>  江逐流赧然。

  的確,若論語言的市井化,平民化,柳永柳三變又怎么是他的對手呢?這是白話文對文言文的天然優(yōu)勢??墒侨粽f是才華橫溢,江逐流相信,自己連給柳永提鞋都不夠資格。若是以前,他還可以用抄襲過來的詩詞充數,可是這次,他又去哪里抄襲比柳永更市井的詩詞呢?難不成他要抄襲柳永后期的作品來對抗現在的柳永?而他又怎么知道,記憶中的哪一首詞是柳永現在還沒有填出來的?如果搞錯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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