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忽然響了,以為是花依打來的,拿出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是泉泉嗎,我是吳藝娜?!?p> 我愣了下,隨即想起那天吳藝娜跟小白說過要一起去看演奏會。我猶豫著要不要用平時嚇退騷擾電話的辦法掛掉她,抬眼看看小白,小白也正看著我,嘴里正滿塞著一口漢堡。
猶豫了一下,把手機遞過去,說:“吳藝娜打來的?!?p> 小白看看我,慢條斯理地把嘴里的東西全部咽下去。我把手機往他面前再遞了遞,意思是讓他拿過去自己接聽,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把耳朵附了過來。
我瞪了瞪眼睛,又不好把手機扔下,只能幫他拿著。
“嗯,我在街上,陪人逛街。”
“女的。”小白說的時候拿目光看看我。
我雖然不知道吳藝娜在那邊說了什么,但光聽小白的回答,也知道了個大概。他應該是說在陪一個女生逛街,不能過去找她吧?
掛完電話,督促著小白把食物全部吃光,然后兩個人繼續(xù)沿著街緩緩地逛,又零零碎碎地買了點東西。五點鐘左右,花依打電話過來了,問了我們的具體位置,不出十分鐘,一輛锃光發(fā)亮的寶馬車就帶著疾風停到了我們面前。
“嗨!”花依搖下車窗,露出臉笑著跟我們打招呼。真佩服她的眼神,這里人山人海,居然也能一下子分辨出我們來?!吧宪?!”
上車后,花依就問:“吃過晚飯了嗎?”
“沒呢?!?p> “帶著小女仆逛街啊,哈哈?!被ㄒ佬α似饋恚芩实母杏X?!把葑鄷唿c開始,呆會一起去吃飯吧。今天還請了個弟弟,跟你們差不多大——”話沒說完,她手手機就響了,很激烈的搖滾樂。
花依看了下號碼,接起來就討好地說:“乖啊,別急別急,五分鐘就到,馬上就到?!比缓竽沁吅孟窬蛼祀娫捔?,花依回頭跟我們說:“要加速了,這小子生起氣來,可以大半年不理人?!闭f著,熟悉地轉(zhuǎn)著方向盤在大街上縱橫馳騁,十分鐘后,停到了“英皇大酒店”的門口。
英皇大酒店,據(jù)說是全國最豪華的酒店之一啊,聽說這里的一杯白開水,就要一百六十塊!
花依停好車,引我們進門,一邊打電話給她的弟弟。我跟上幾步,拉住小白的衣角,小聲說:“這樣不大好吧?”人家請我們看演奏會,可以說是門票有多,不想浪費。但現(xiàn)在又請我們到這么貴的地方吃飯,就有點那個啥了……
“有什么不好?”小白回頭看看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瞪他一眼:“你當心人家是要泡你做小情郎!”
“那有什么,我沒意見啊?!毙“走€是一副坦然的樣子。
“怎么了,快過來!”花依站在酒店門口朝我們打招呼。
“走吧。”小白順手就牽起我的手往里面走去,我只能跟上他的腳步。我們慢慢走近,大門內(nèi)側(cè)的玻璃門里也有一個人影緩緩地移出來。
小白的腳步忽然停下來,我定睛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個人影,居然是——蕭醉!
看到我們,蕭醉似乎也很意外?;ㄒ腊l(fā)覺了這一刻的微妙變化,圓了圓嘴巴,說:“你們認識???”
蕭醉說:“一個學校的?!?p> 花依笑著打趣他說:“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怕生呢!”
蕭醉面無表情地不理她。
“我訂好包間了,直接上八樓,醉風居?!被ㄒ腊赐觌娞?,又開始熱情地召喚小白過去?!靶兀瑏?,姐姐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醉醉,你幫姐姐招待一下小女仆?!?p> 小白看看沉默的我們兩個,應了聲,就走過去了。
等他走后,蕭醉忽然問:“你們怎么會跟依姐認識?”
“上次等車的時候認識的,她捎了我們一程。”其實是被小白勾引過來的,我也很想問她是不是真的想泡小白。
蕭醉停頓了一會,說:“她是我爸爸經(jīng)紀人的女兒。”
“經(jīng)紀人?”我遲疑了一下?!澳惆职郑敲餍牵俊睉撝挥写竺餍遣庞凶约簩S械慕?jīng)紀人吧?
蕭醉漂亮的眉頭皺了皺,我想大概是我說錯什么了吧。
“上樓吧?!彼f。
花依和小白已經(jīng)先坐電梯上去了,等我們到的時候,點的菜剛好送上來?;ㄒ勒f:“我先隨便點了,你們另外想吃什么的話,另外再點?!?p> 她訂的是個四個位置的小號包間,她跟小白坐在一起,我就只能跟蕭醉坐一起了。沉默地吃著飯,聽花依和小白一直在說什么廣告啊,洗發(fā)水啊,報酬之類的,想起蕭醉說她是經(jīng)紀人的女兒,她該不會是要找小白去拍洗發(fā)水廣告吧?
——那好像不錯,小白的頭發(fā)又長又亮又順滑,還沒有開岔的,做廣告都不用PS、不用剪輯,多省事!真有眼光!
我們一行四個人,六點半左右到的劇場。離開場還有半小時,但人都已經(jīng)到齊了,座無虛席。以蕭盛的名氣,這樣的盛況并不意外,奇怪的是,我們的座位居然是在第一排的正當中。我的左邊是蕭醉,右邊是小白,小白右邊是花依。那兩個人一直湊在一起低低地說話,我使勁地豎起耳朵聽,也沒聽清楚在說什么。
“白青漪沒有再找你吧?”坐在旁邊的蕭醉忽然問。不知怎么的,他每次跟我說話,我都覺得很突然。
“嗯?!蔽覒艘宦?。
“你怎么……”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后忽然響起一陣潮水般的掌聲,我抬頭一看,果然是蕭盛登場了。
一身正式而優(yōu)雅的黑色燕尾服,矯健的步伐,走到臺前,朝觀眾們深深一鞠躬。抬頭時,看清了他的面容。比在海報上看到的樣子,蒼老了許多,果然,無論是誰,都敵不過歲月啊。
我應該慶幸今天的上好位置,不僅可以最近地聽到優(yōu)美琴聲,還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他拉琴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偌大的劇場內(nèi),鴉雀無聲,大家都以虔誠的姿態(tài),接受著這一場音樂的洗禮。
演奏會結(jié)束,整個劇院遠遠地被積蓄已久的掌聲充斥著,彌久不散。蕭盛到臺前鞠躬向大家致謝,我們也站起身鼓掌祝賀演奏會的圓滿成功。
蕭盛并沒有馬上下場,而是在舞臺上接受一些記者的采訪,花依帶著我們從側(cè)門出去,我本以為是出劇院,沒想到卻走過一段樓梯,到了舞臺后面的休息室。
“媽?!被ㄒ酪贿M門,就過去挽住一位打扮時髦的中年女性的手臂,說?!拔疫@有位學小提琴的小妹妹,呆會您幫忙跟蕭叔叔說聲,讓他指點一下?!?p> “你啊!”她笑著在花依臉上捏了一下,回頭看到我們,確切地說,應該是看到蕭醉,略微有些驚奇地說。“醉醉也來了,難得你會來參加你爸爸的演奏會?!?p> 他爸爸?!
我驚訝地看向蕭醉。他爸爸,是蕭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