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陰沉,此刻明明是正午,可是望出去外面卻如同黃昏般,濃密的烏云遮天蔽日,給人一種絕望的壓抑。轟隆隆的雷聲在云霄響起,一道道閃電利劍般劈開厚重的烏云,朝世間傾泄著屬于自己的怒火。
楚墨搬了把椅子來到大堂,打開門,把椅子放在門口,躺了上去。他看著頭頂?shù)臑踉?,覺得這真的壓抑,就像這繁重的學業(yè)一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這又關(guān)他什么事呢?他只是一個學生,普普通通的學生,每天吃了早飯就去上學,偶爾被學校里的教授叫過去無條件幫他們打下手。實在無聊就坐在學校門口,看人來人往,看車水馬龍。
楚墨看著陰沉的天空,看那閃電劈開烏云,看那銀白色的閃電到處飛舞,看那紫氣伴隨閃電落入凡塵。
紫氣?
楚墨大吃一驚,敢緊看去,然而此刻老天爺已經(jīng)平息了怒火,漫天的閃電不知何時停歇。這讓楚墨覺得自己眼花了一樣。剛才自己看到了什么?好像是紫氣?還是紫色的閃電?楚墨有點分不清。
終于,下雨了。
雨水如同一塊白色幕布,將整片天地都給遮住了。鵪鶉蛋大小的雨珠密密麻麻的砸下來,落到屋頂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雨水很快就匯聚起來,如同一條溪流將街道淹沒。
這些街道都是幾百年前修建的,堪稱老古董了。以前這里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連一條完整的路都沒有。前幾年新上任的市長來這邊轉(zhuǎn)了一圈,看著馬路破破爛爛,狠狠罵了幾句,回去就讓人重新把路修了一遍。
但這條街道的問題太多了,哪怕維修了幾年,依舊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沒有解決。其中之一就是排水問題。沒到雨季,這里就會成為一片水上樂園。
楚墨看著路上的水,水越聚越多,很快就漫過了人行道,開始朝旁邊的屋子漫去。一些房屋門口比較低的人家里已經(jīng)有水進去了。屋子的主人拿著掃把,水進來一點他就把水給掃出去。
楚墨不擔心自己家,因為他在市政府修路的時候,未雨綢繆,請修路的人把自家的門檻也稍微修高了一點。這樣就可以把路上的水給擋在門口,不必害怕家里進水了。
楚墨躺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大雨。雨水嘩啦啦的聲音好像一首催眠曲,整個天地親自為你伴奏,只希望你能夠快點入睡。
于是楚墨睡著了。
他躺在竹椅上,聽著催眠曲,緩緩閉上了眼睛。
楚墨是被強光照射眼睛給弄醒的。紫色的光很明亮,仿佛這光芒可以照耀整片天地一般。但這光并不耀眼,很柔和。楚墨睜開眼后就一直盯著這紫光看,看了很久,眼睛卻一點事也沒有。
楚墨伸手,想要觸摸這紫光。這紫光給他的感覺很奇特??粗瞎?,楚墨仿佛看到了尊貴,超脫之意。
“真是見鬼!”楚墨喃喃自語。這只是一到光呀,自己居然有這樣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睡太久,把自己給睡蒙了?
奇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楚墨的手伸過去,但上面卻空無一物。怎么說不準確,畢竟光本來就是抓不住的。換一種說法,就是那紫色的光沒有照耀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漆黑一片。
仿佛他的手是黑洞一般,可以吸收任何照在他手上的光芒。
可自己是怎么樣的,楚墨還不清楚嗎?他以前幻想自己是一個天才,天賦驚人,那一天能被教育署的人發(fā)覺,從而讓自己一飛沖天。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楚墨發(fā)現(xiàn)自己和身邊的人沒啥兩樣,學習一般,修為也追不上班里的那些天才。
所以這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這光的問題。
自己可以看到這光,但是這光不能照耀他。楚墨仿佛一個幽靈,在這滿是紫光的空間里飄蕩。
這么奇特的光,到底是什么?楚墨陷入沉思。他很肯定,這是一件怪事,一件他聞所未聞的怪事。
這里是哪里?這里一直是這樣嗎?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我想要回去,應(yīng)該走哪里?一個個念頭在楚墨腦海中此起彼伏。楚墨站了一會兒,開始在這里沿著一個方向快速前進著。
楚墨不知道這一去就要前往何處,前方是什么樣的。楚墨只知道,不管眼前是什么樣的,也總比自己一直站在原地好。
一陣風吹過。
是風吧?楚墨不知道,他只是覺得呼聲響起后身上有點冷,于是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風吹動他身上的衣服,衣服的衣角在風里擺動,隨便帶動了空中的紫光。楚墨看見,在他衣角下分,有紫色的光隨著他的衣服在風中輕柔的飄動著。
見鬼!光能被風吹動嗎?這不是光,是霧。一片籠罩了這一塊地方的紫霧。
楚墨感覺自己的牙齒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本以為自己在光里面,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不是光。自己站在一片范圍很大,顏色一看就不對勁的霧氣里面,這讓他感到一陣寒顫。
楚墨不由想到自己看的一些小說,里面說云那邊有人練蠱。把細小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匯聚起來,數(shù)不勝數(shù)的蟲子匯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團霧氣。但是有人不小心把霧氣吸入肺里,這些蟲子就會把那個人的肺啃干凈,然后順著肺,一直到把內(nèi)臟吃完為止。
楚墨不敢大意,捂著口鼻,開始慢慢的小跑起來。他不知道著紫霧里有沒有蟲子,也不知道紫霧籠罩的范圍有多大。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跑出去,離開這里。哪怕自己真的死了,也不能被蟲子吃完內(nèi)臟死。一想到自己肚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蟲子,楚墨就感到難受。
楚墨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看到了光。
在楚墨的眼前,紫霧與白光各自割據(jù)了一片天地。在自己身后,無窮無盡的紫霧籠罩了整片天地。在楚墨身前,刺眼的白光照的他眼睛疼。
楚墨瞇著眼,朝白光走了過去。在他身后,紫霧如同潮水般,無聲無息的流淌進楚墨的身子,被他吸收。很快,紫霧就消失不見,仿佛剛才那無窮無盡的紫霧只是楚墨產(chǎn)生的幻覺。
白光中,楚墨覺得刺眼,閉上了眼睛。當他適應(yīng)白光后,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