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雷,顧名思義,便是一雷送你去見天仙。
這種符咒,一份兩張,分為母符和子符,由子符引爆母符。
據(jù)傳,下三品的武者根本抵擋不了天仙雷。
因為此符是將爆炸極度壓縮,只控制在方寸之間,往往引爆之后,受害人外表還是完整的,但內(nèi)部已經(jīng)被炸成了齏粉。
但這玩意兒極其難搞,甚至比三魂丹還要難上數(shù)倍。
難搞,而且威力也沒大到什么程度,中三品武者和摘星境修士基本便能抵擋,所以顯得極其華而不實。
到后來,這玩意兒基本變成給巨富之家的子嗣準備的防身物。
但就算多華而不實,它的威力也是有的。
而且對于楚秋來說,就算他腦海里裝著多少東西,但身體卻是實打?qū)嵉拇嗳酢?p> 挨上一雷,以他此刻的身體,大概率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楚秋一陣陣的冷汗狂冒,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了,眼神瘋狂示意自己手上的燒雞。
過了一會兒,女孩稍稍冷靜下來,逐漸回過味,懷疑地問道:“你是來給我送燒雞的?”
楚秋趕緊點了點頭。
女孩這才松了一口氣,接過楚秋手中的燒雞。
楚秋也松了一口氣,卻馬上又心驚膽戰(zhàn)起來。
女孩一手拿著燒雞,津津有味地啃著,一手依舊拿著子符,惡狠狠地盯著楚秋。
楚秋冷汗繼續(xù)流。
喂喂喂,這丫頭就是個土匪啊。
讓人窒息的十分鐘之后,女孩扔掉了雞架,看著油膩的手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隨便找了幾張葉子仔細擦了擦,但一轉(zhuǎn)向楚秋,目光又兇了起來。
女孩仔細打量了一下楚秋,突然眼前一亮,又琢磨了一會兒,說道:“你幫去做件事情,如果你不肯......”
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楚秋指了指自己的嘴。
女孩說道:“你可以說話了,但是聲音要輕,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我就炸死你?!?p> 楚秋吐出一口氣,也沒說話,只是干脆地點了點頭。
女孩低聲說道:“你去主殿,找到那個大叔,讓他放我出去。”
楚秋問道:“‘大叔’是誰?‘我’又是誰?”
“就是靖王。”女孩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的話你不用知道,他知道是誰。”
楚秋點了點頭,心里哀嘆:自己明明存了好心,怎么就這么倒霉,還摻進了別人的家事。
女孩拿著符咒在楚秋面前晃了晃,威脅道:“待會兒你先走,我在你后頭跟著。你進了主殿后,我在窗外看著,你要是稍微有點異動。呵呵,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p> 楚秋嘆道:“我人微言輕,靖王這種人物也不會心疼我的死活啊。”
女孩又是呵呵一聲,指著楚秋的衣服口袋說道:“呵呵,還不老實,我看到你的邀請函了。沒想到你竟有第二等的邀請函,那個大叔絕對不會放任你的死活?!?p> 楚秋低頭一看,還真是,馬腳都露出來了。
這下楚秋沒有理由了,只能乖乖照辦。
他獨自走在前面,回頭一看,女孩遠遠綴在后面,見到楚秋轉(zhuǎn)過頭,惡狠狠地抹了一下脖子。
哎,這都啥事兒啊。
主殿的排場完全不一樣,僅守在門口的便像是地位不低的管家。
楚秋一臉郁悶地遞上自己的邀請函,管家一看便是一驚,連忙從主殿喊來兩個侍女,恭敬地說道:“實在抱歉,宴會已經(jīng)開始一會兒,本以為貴客都已入席,所以在入口處也沒幾個侍女守著?!?p> 兩個侍女一人端著一塊熱毛巾,一人端著一杯漱口水。
楚秋簡單地拿起毛巾擦了擦臉龐,便走進了主殿。
這主殿外面看著就不小,里面看著便更大了。
一入門便是一個幾乎能容得下上萬人的巨大廳堂,相對來說,零零散散的貴客便顯得稀少了,但少說也有上千人。
“你遲了?!币坏朗煜さ穆曇繇懫?。
楚秋轉(zhuǎn)頭看去,不由得一怔。
李姝穿著華貴的唐禮服,臉上略施粉黛,眉間點了一枚紅蓮花,身上各色珠寶琳瑯滿目,活像一個移動珠寶架,但搭配極好,不顯得累贅。
雖說還沒完全長開,但李姝絕對是一位標致的美人。
但此時楚秋一看到她,便想到她那個土匪一樣的妹妹,一想到她那個妹妹,他胸口便是隱隱發(fā)寒。
李姝輕咬嘴唇,看著楚秋,心中卻是無比糾結(jié)。
父親讓她多親近楚秋,可楚秋與她習慣交往的朋友完全就在兩個世界。
她李姝就不要面子嗎?
但即便如此,李姝也不敢違背父親。
楚秋隨手從邊上侍女的盤中拿了一杯橙汁,對李姝說道:“聽說你有個妹妹?”
李姝一愣,頓時惱羞成怒,哪有人一上來就問別人的妹妹的,說道:“你這登徒子,起了什么齷齪的心思。”
楚秋這才意識到不妥之處,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抱歉抱歉,前面與人聊天聊到的,發(fā)覺對靖王府陌生得很,尤其是有個從不露面的小郡主,這才有點好奇,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李姝狐疑地看了一眼楚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冷不熱地說道:“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惜言……就是你說的小郡主,的確很少露面,便是在府內(nèi),連我們也基本見不到。父親說,惜言得了一種罕見的病,平素需要好生修養(yǎng),所以才會如此?!?p> ???
楚秋怔住了。
那個土匪一樣的丫頭可不要太生龍活虎,而且他楚秋雖然不是神醫(yī),但是眼力的確是相當不俗,完全沒發(fā)覺那丫頭有任何異常。
楚秋說道:“如此說來,這位小郡主可真是可憐,但就算是天大的病,總得出去晃晃吧?一直憋在府里不見人,病癥不也會越來越嚴重?!?p> 李姝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們也不清楚,但是父親是這樣堅持的……惜言,也很想出門,從小她便沒有朋友沒有生活。也不知道父親是怎樣考慮的,惜言身不由己,但父親總歸是為了惜言好吧?!?p> 身不由己嗎。
李姝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對楚秋說道:“說到父親,我?guī)闳ヒ娨??!?p> 楚秋放下空杯,說道:“下次我再登門拜訪,今次還有些事情,先走了?!?p> 說罷,楚秋便自顧自出了主殿。
李姝一臉愕然,心中惱怒,這人怎么一點禮貌都沒有。
但身邊又來了幾位貴客,李姝便將楚秋這事兒拋到了腦后。
不愿見也好,也省了她一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