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上嘻嘻哈哈的說著放肆話,陳辛德開始還主動跟她問好,竟也知道他是陳佑的好朋友。
后來聽著他的話,眼眶里就淚光打轉,拽著陳佑和徐青的手直把身子往后躲,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陸無上自顧好笑不停,又嚷嚷著道:“這小家伙多久能發(fā)育完全?。窟@么有趣的新人類女孩我還一直沒幾乎深入了解過呢……”
早已經不耐煩的陳佑這時低聲威脅道:“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我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糕?!?p> 陸無上哈的笑道:“我猜到啊。就是猜到才專程來的啊,哈哈……新人類女兒啊,紅眼睛的小兔子!哈哈哈……”
臉色早已經不好看的徐青這時松開小女孩的手,移步擋在蹲地上發(fā)笑的陸無上面前,俯身湊近些道:
“你現在最好滾蛋,乘本姑娘還能壓得住火,否則今天非讓你在明涯面前丟個大人,讓她看看你被揍成死狗是什么模樣!聽懂了嗎?滾!”
陸無上正自笑的歡快,卻也怕被徐青揍,知道她不似陳佑畢竟有些分寸,幫擺手投降道:
“得得得!本少爺怕你了,還真像個當母親的樣子啊,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孩子不好似的。哈哈哈……”
說著起身就走,走出不幾步遠,忽又回頭沖徐青叫嚷道:
“我說,你女兒不怎么像你啊。不過本少爺不在乎,記得等她發(fā)育完全時讓本少爺教導她怎么成為真正女人??!”
說罷,飛一般逃遠。
徐青深吸口氣,緩了臉色。俯身將受驚的小女孩陳辛德抱起在懷,換上副溫柔語氣道:
“小寶貝,別害怕。剛才那個啊就愛開玩笑嚇唬人,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不過很討人厭就是。以后看到他就遠遠避開,那人可臟的很,話都別跟他說,知道嗎?剛才的氣呀,回頭媽媽替你出,一定當你面把他狠狠揍頓?!?p> 陳佑看著徐青這模樣,連開口的力氣都沒了。
陳辛德很認真的點點頭,答應著。
末了又甜甜笑道:“我不怕他!以前照顧我的叔叔阿姨們都說爸爸媽媽是最了不起的戰(zhàn)士,誰都別想能欺負我!”
徐青竟毫不慚愧的接話說沒錯,那神態(tài)仿佛她真是天底下最能打的人一般。
看的陳佑再度暗自搖頭嘆氣,這天下的能打過他們的人可不止一兩個,怎么今天徐青就變的這么厚顏無恥沒點自知之明了呢?
好不容易熬過去一天,到日落時分,陳佑終于開口著徐青帶小女孩先回去,自卻跑湖邊尋陣清凈。
不知怎的,這日心情煩躁時就想到湖邊的怪人陳天,只發(fā)覺自己竟對這怪人產生想傾訴的yu望。
平日這時分怪人陳天大多不在,但今日卻例外。陳佑到時,遠遠看見他如往常般憑欄觀景的身影,也聽見他那高聲吟唱。
“誰說最珍貴的是生命啊?誰說最珍貴的是情感???那最奢侈珍貴的總是信任,喪失信任的生命啊,就是行尸走肉的生不如死啊……喪失信任的情感啊,就是被拋棄的分離啊……人兒們啊,總看不清迷霧般的人生,不知信任的可貴啊,不知信任的可貴啊……”
陳佑聽著這些走近過去,待到陳天身旁時,忽然發(fā)覺原本一肚子想傾訴的話都已不必再開口。他忽然懷疑這陳天是否自己肚子里的蛔蟲,每一次碰到他時,那些看似亂七八糟又無意義的吟唱都總能讓他從中尋到答案。
陳天結束吟唱,吃口東西,回轉身,對于他的到來毫無吃驚。
神色自然的開口道:“陳佑小兄弟,今兒聽我妻子說你們小兩口多了個女兒啊。”
見陳佑皺眉,陳天笑道:“那天晚上她也來了,只是遠遠在對面高樓上看。人太多的時候她從來不靠近我?!?p> 旋又自嘲般笑言道:“曾經一度有很多人想讓我死,不過小兄弟你知道我這身神力,尋常戰(zhàn)士哪里是我對手。
有回陪她一起時遇到刺殺,我畢竟不是個戰(zhàn)士嘛,保護她中不小心掛彩,那之后,不安全又人多的地方她從不靠近,不想成為我的累贅。”
陳佑靜靜聽他自說著話。
“其實啊,這些年早已經沒幾個人想殺我,但她還是這樣,就怕發(fā)生萬一?!?p> 陳佑這才接話道:“真湊巧,第一天帶機器娃娃出門就接連被認識的碰上。她是否也說那孩子眼睛像兔子?”
陳天哈哈失笑道:“哪里像了?她說漂亮的很,紅寶石的眼眸。我可是很感興趣,如果不嫌冒昧待會到府上拜訪叨擾番如何?”
陳佑想了想,覺得無關緊要,一口答應。
旋又好笑道:“一個機器娃娃倒讓你這么有興趣?!?p> 陳天便搖手道:“不對,這不對啊小兄弟!”
見陳佑注視過來,解釋道:“其實現在的基因技術誕生的新人類跟自然人類并沒有太大區(qū)別,你覺得它們就是人類,他們就是,你非說他們不是,他們也就不是。
在于你是否相信和承認,那孩子相比是你們小兩口基因結合的產物,明明就是你們的孩子,身上也沒有任何機器零件。對不對?”
陳佑失笑道:“聽你剛才的吟唱感嘆我已經明白這番話的意思,但我的態(tài)度就是不信那小家伙。新人類基因技術的產物,誰知道她意識深處是否留存有我不知道的內容?
這樣一個小家伙實在無法讓人信任,也沒有經歷她誕生的等待,期待之類的情感。我是無法拿她當自己孩子看待,就像是工作中的人造人而已。”
陳天目光爍爍的盯他看半響,連吃幾口東西。
忽道:“小兄弟,你這人疑心病太重。小心將來會因此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啊?!?p> 說罷不待他接話,又展顏笑道:“看樣子你的小妻子很認可那孩子嘛,這就沒關系了。雖然你我交情上該以朋友論,但輩份上嘛怎么也長些,我想當當干爺過癮,小兄弟可愿答應?”
問罷,又自感慨道:“可惜紅顏看不到這小家伙,也看不到你的妻子啊。想到她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女人,偏生如此不幸,每每追憶當年的時候總忍不住感嘆唏噓。
恰逢此事,我怎么也想把這小家伙認了,算是代替往昔故交盡一份作為長輩的心意?!?p> 陳佑無奈道:“你這人說是問人心意,偏生拿我母親來說,簡直不容人拒絕?!?p> 陳天哈哈一笑道:“本來也是真實情緒,這么說就算小兄弟答應了??!”
陳佑無所謂道:“你要能把那機器娃娃帶走養(yǎng)著我會更高興?!?p> “我很愿意,恐怕你的小妻子一定不會答應啊!”
這般正閑聊著,遠遠忽然傳來徐青的聲音。
兩人回頭望去,就見一襲青色教堂長袍的徐青立在路邊飛車前,正沖陳佑招手。
‘總算還知道我很煩那機器娃娃呢?’
陳佑自然知道徐青是猜到他心情,才這般快的出門找他說話。卻又想起對陳天的承諾,當即邀請他一并過去。簡單與徐青說了事情,她很高興的表示同意。
陳天立馬就以陳辛德的干爺爺自居,嘴里一口一個干孫女。聽著陳佑忽然意識到上當,這一來成他什么了?
路上徐青只顧高興的跟陳天說陳辛德這小女孩多漂亮多聽話乖巧之類的好。
完全沒興趣攙合進去的陳佑自個無聊的看車窗外夜景。
飛車還沒到達住處時,猛然響起一聲伴隨巨大震動的爆炸。
夜空中升騰起一團沖天火光,緊接著陸續(xù)又響起轟隆爆炸聲。
車里的三人紛紛變色。
徐青臉色發(fā)白,語氣有些哆嗦的道:
“陳佑,那方向,那方向是不是我們家……”
徐青當然沒有看錯,陳佑也早判斷出方位,但他并沒有考慮到陳辛德的問題。
徐青卻想到,風一般拉開車門,竟那么展開青色戰(zhàn)甲,橫空朝爆炸處飛移過去。
陳佑目瞪口呆,陳天沉著臉切換成手動駕駛模式,將飛車開成疾風般快的直感到爆炸現場。
燃燒中的爆炸現場,火光沖天,陳佑住處的大樓已成廢墟,殃及附近數棟建筑。不必想,身處大樓中的那個讓他感到煩惱的陳辛德絕沒有活的可能。
徐青拽著陳佑飛上夜空,指著下方讓他看。
從半空朝下望去,爆炸現場附近的幾棟高樓頂部都有發(fā)光的字。
‘從地獄逃出來的人’
陳佑冷笑道:“好小子!”
這般說時,陳佑感覺到徐青握他的手越漸用力,待回頭一看,見他低頭看著下方的火光,半響,忽恨恨道:
“他把我們的孩子殺了!獨孤名殺死了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