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敏若昭離

　　聽到周芷若的話，張綠柳快走幾步來到張無忌趙敏身前，看著眼前與自己幾分相似的親娘、平和淡然的爹爹，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道：“爹、娘，我是你們的女兒綠柳?！?p>　　這個時候，也許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趙敏一把將眼前的絕色少女攬入懷中，“綠柳，綠柳，真的是你嗎？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

　　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張無忌也顧不得與周芷若打招呼，將母女二人一同摟到懷里，兩行熱淚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爹、娘，我是綠柳，我是綠柳，十年了，終于見到你們了?！睆埦G柳抑制不住激動的心緒，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芷若見此情形，背過身去，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感同身受，默默流下眼淚。

　　半晌，張無忌、趙敏和張綠柳方才分開，趙敏拿出絲帕，為張綠柳拭淚。

　　這時，張清明從后面的馬車走上前來，對張綠柳道：“姐姐我是清明。”

　　張綠柳扭過頭來，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半頭的張清明，張綠柳抹了抹眼淚，“清明，你這么高了?！?p>　　“是啊，姐姐?！闭f著，張清明的眼淚也禁不住涌了出來。

　　張綠柳將趙敏的手帕，遞給張清明，道：“清明，你已經是日月教教主了，怎么還能哭鼻子呢？”

　　“姐姐，我看你哭我就想哭，別忘了，我們是一天生的?！睆埱迕鬟煅实?。

　　“好了，姐姐現(xiàn)在不哭了，你就別哭了。對了，我聽說你在光明頂比劍輸給了一名小姑娘，是真的么？”

　　聽姐姐這么問話，張清明倒沒有隱瞞，低頭道：“技不如人，確實輸了?！?p>　　“綠柳，你弟弟是見那姑娘貌美，下不了手才輸?shù)摹！壁w敏在一旁解釋道。

　　“娘，輸了就是輸了，沒什么好掩飾的，下次贏了便是。”張清明倒是實事求是，沒有隱瞞實情。

　　“清明，不服輸，才是我好弟弟。不過，跟爹爹習練這么久的武功，連個女孩子都贏不了，有些說不過去了。這段時間在峨眉，我們一起切磋切磋，下一次一定要贏了她，聽到沒有？”張綠柳拍了拍張清明的手臂道。

　　“姐，我聽你的。對了姐，我聽爹爹說，你已經打通任督二脈，突破小周天了？”

　　聽到張清明的話，張綠柳向不遠處的師傅望去，道：“是師傅損耗了十年功力，才助我突破小周天的，要是沒有師傅，我是不會有今天成就的?！?p>　　聽到張綠柳提及周芷若，趙敏這時才緩過神來，三步并成兩步，來到周芷若面前，躬身叩首道：“趙敏見過周掌門！適才見到綠柳有些失態(tài)，周掌門別見怪?！?p>　　“趙敏，十年未見女兒，有些動情也是自然，不見怪?！敝苘迫舨焕洳粺岬卣f道。

　　“那我還是要謝周掌門這十年對綠柳的栽培，沒有你，就沒有綠柳的今天。”說完，趙敏躬身道。

　　“綠柳是你女兒，也是我的弟子，栽培她，不必你謝?！敝苘迫粢琅f沒有好臉。

　　這時，張無忌領著張清明走了過來，對張清明道：“清明，還不拜見周掌門?！?p>　　“清明拜見周掌門。”說著，張清明雙膝跪下。

　　周芷若見狀，連忙將張清明扶起，道：“非我峨眉門下，不用施此大禮。何況你現(xiàn)在已經貴為日月教教主，更不必施此大禮了?！?p>　　“周掌門，適才姐姐說到，她現(xiàn)在成就全靠周掌門您的栽培，清明和姐姐一天來到人世，可謂血脈相通，雖遠隔萬里，清明也能感受到姐姐對周掌門的情感，我這一跪也是應該的?！闭f完，張清明又磕了三個頭。

　　聽了張清明一番話，周芷若看了看身旁的趙敏道：“果然是邵敏郡主教出來的孩子，說話就是招人聽。好了，我就受你跪拜了?！?p>　　張清明跪拜完，張無忌走近周芷若，叩首道：“周掌門，張無忌有禮了?！?p>　　這個時候，周芷若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張無忌。

　　十年未見，張無忌當年明教教主的銳氣似乎再也看不到了，平和淡然，有些像一個教書先生，或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沒有一絲當世武林第一人的樣子。

　　周芷若心道：“看來趙敏確是張無忌的良配，無忌和她一起，找到了最舒服的自己，這種日子是我給不了他的?！?p>　　想到這里，心下便是坦然，之前對趙敏還僅有的幾分敵視，也不再有了。

　　“張教主，別來無恙。”周芷若還禮道。

　　“還好，草原天遼地闊，落得清閑。”

　　“這樣也好，倒是了你心愿了。張教主，你看看這是誰。”周芷若指了指身旁的蛛兒道。

　　周芷若話音一落，蛛兒領著何仙兒上到張無忌身前，“表哥，還能記起我么？”

　　看著眼前容顏已老、臉上還有淺淺傷痕的蛛兒，張無忌激動道：“當然記得，當然記得。蛛兒，真的是你么？”

　　“表哥，是我?！敝雰号阂种楦校?。

　　“蛛兒，快四十年了，沒想到，在峨眉又見面了?！?p>　　“是啊，四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蛛兒回想過往，嘆聲道。

　　“師姐，這是你的女兒？”小昭從一旁走了上來，看著蛛兒身邊的何仙兒問道。

　　蛛兒尋聲看去，見小昭還是四十年前的樣子，不禁想起了金花婆婆，問道：“小昭，金花婆婆還好？”

　　聽到蛛兒問起母親，小昭低聲道：“我娘，走了。”

　　聽到這個噩耗，蛛兒忙問道：“小昭，婆婆怎么走的？”

　　“說起來話長了，年輕時候，我娘身體便受了寒毒。差不多二十年前在波斯的時候，寒毒發(fā)作，就不在了。若是我娘還在，我也不會一個人回中原的?！毙≌褔@聲道。

　　“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婆婆當年對我有恩，沒有為她盡孝，我心里難受。小昭，你跟表哥一家這么多年，有沒有嫁給表哥??？”蛛兒問道。

　　蛛兒的話，問得小昭臉都紅了起來，“我到張公子身邊足矣，沒想過嫁給他。再說，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圣女教主，男女之情早已放下，不想那些了。你還沒說呢，這位姑娘是誰??？”

　　小昭不想讓蛛兒深問下去，便岔開話，問道。

　　“仙兒是我的干女兒，現(xiàn)在拜在峨眉門下，綠柳是她的授業(yè)恩師。仙兒快快給表舅、表舅母、小昭阿姨行禮。”蛛兒將何仙兒拉到身旁道。

　　何仙兒倒是落落大方，躬身施禮道：“表舅、表舅母、小昭阿姨，仙兒給你們行禮了?！?p>　　趙敏連忙上前，扶起何仙兒，道：“蛛兒，好俊俏的姑娘。”

　　“是么？你要覺得好，給你做兒媳婦怎么樣？”蛛兒打趣道。

　　聽到蛛兒的話，趙敏笑道：“好啊，我沒意見，只要他們兩個愿意就好。清明，快過來拜見表姑?！?p>　　張清明見母親叫到自己，連忙上前，躬身道：“清明，拜見表姑?！?p>　　“呦呦，我得好好看看我的大外甥?！闭f著，蛛兒上上下下打量張清明一番，“表哥，之前見到綠柳的時候，覺得你怎么這么有福，有個像仙女般的女兒。現(xiàn)在又看到你的兒子，覺得你是福上加福啊，清明長得可比你年輕時候好多了，這么俊朗的小伙子，我還是第一次見過。仙兒，過來，跟你表弟認識一下?！?p>　　聽到干娘喊到自己，何仙兒連忙上前道：“表弟，我叫何仙兒，你叫我仙兒好了?！焙蜗蓛赫f的是一口云南土音，又糯又脆，加了不少嗲聲嗲氣，語音嬌媚，柔美動聽。

　　張清明見眼前明艷動人的何仙兒，連忙拱手道：“仙兒姐，清明有禮了。”

　　這時，站在角落處殷芙蓉也走上前來，向張清明施禮道：“清明師兄，殷芙蓉有禮了?！?p>　　張清明見是一名娟秀可人少女，不知是誰，問道：“你是……”

　　張綠柳見狀，連忙說道：“爹、娘，這位姑娘名叫殷芙蓉，是武當掌門殷梨亭的孫女，現(xiàn)在拜峨眉門下學藝，和我同輩，是我的師妹?！?p>　　殷芙蓉聽到張綠柳提及自己，便來到張無忌、趙敏身前，叩首道：“殷芙蓉拜見伯父、伯母?！?p>　　趙敏看著眼前清秀可人的殷芙蓉道：“無忌，沒想到楊不悔都有孫子了，你的一雙兒女才這么大?！?p>　　“敏敏，我的爹爹和殷梨亭掌門是同門師兄弟，這位芙蓉姑娘和綠柳清明是一代人，年齡相當，不是正常的么。”張無忌淡淡道。

　　“你這么說，倒是蠻有道理的。”趙敏點頭道。

　　“好了，都別在這站著了，我已經讓綠柳在正殿為你們準備好了房間，車馬勞頓，好好休整一下。晚上我在風陵閣為你們接風洗塵，到時候，在場的，都要參加?！敝苘迫糇叩奖娙苏?，說道。

　　“爹、娘、小昭阿姨、清明，咱們上山吧?！睆埦G柳附和道。

　　“好，咱們上山?！睆垷o忌應聲道。

　　……

　　峨眉，風陵閣。

　　從周芷若接任峨眉派掌門起，峨眉派重來沒有這樣熱鬧過。

　　作為峨眉深院的風陵閣，更是除了掌門周芷若和大師姐張綠柳外，沒有進過外人。今天周芷若破了例，風陵閣不僅來了外人，而且一下來了好多人。

　　峨眉年長一些的師叔伯們都知曉掌門和張無忌趙敏三人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小一輩的弟子更是道聽途說，把當年的林林總總渲染的繪聲繪色。

　　酒過三巡，周芷若和趙敏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這一回聊的已經不再是張無忌，而是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張綠柳。

　　雖然十年前草原夜話，兩個人已經化解了冤仇。不過對于周芷若來說，畢竟是當年逐愛的失敗者，心結還是有的。只是今天見到年介花甲無欲無求的張無忌后，周芷若才真正覺得，張無忌和趙敏在一起，確實比和自己更合適。想想這些年，自己除了沒有成家外，也沒有什么遺憾，便釋然了。

　　見長輩們相談甚歡，張綠柳起身道：“爹娘、師傅、表姑、小昭阿姨，你們久別重逢，慢敘舊情。我?guī)迕?、仙兒和芙蓉到洗劍亭那邊坐坐。?p>　　聽到張綠柳開口，周芷若道：“綠柳，你們去吧。別聊的太晚，早些休息?！?p>　　“師傅，我跟我爹說了，明天一早要跟他比劍，不會太晚的?！?p>　　晚輩跟長輩吃飯多少還是有些約束，聽到張綠柳這么說，張清明、何仙兒和殷芙蓉也紛紛起身，向長輩拜別。

　　小輩離開后不久，張無忌、趙敏、周芷若、小昭和蛛兒也走出了風陵閣，圍坐在院中石桌，品嘗著周芷若精心準備的茶點。

　　微風習習，皓月當空，十分愜意。

　　“無忌，記得當年你我、周姐姐、小昭、珠兒，還有義父同舟共濟在海上漂泊，四十多年了，就像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沒想到，我們又能聚在一起。也不知道，義父還在不在了?！壁w敏喃喃的說道。

　　“不在了?！敝苘迫艚涌诘?。

　　“不在了……”張無忌失聲道。

　　“五年前，少林傳過來消息，謝遜他老人家仙逝了?！敝苘迫舻馈?p>　　聽到義父不在，張無忌多少有些黯然。這一次中原之行，本想去過武當之后，義父若在，便去下少林，沒想到，還是沒見到義父一面。

　　見張無忌神色黯然，趙敏道：“無忌，義父他老人家也算是善始善終，他在天之靈也不想你為他悲痛的?！?p>　　“我知道，只是聽到這個噩耗，還是心痛?！睆垷o忌嘆聲道。

　　“周姐姐，成昆呢？他還在不在了？”趙敏又問道。

　　“少林沒有提及成昆，應該還在吧。”周芷若應聲道。

　　聽到成昆還在人世，趙敏氣道：“這個成昆，都成廢人了，命還這么長?！?p>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好了，不說以前事了，綠柳清明都十五了，說說以后的事吧?！敝苘迫舻?。

　　“表嫂，仙兒和清明年齡相當，看起來也滿是投緣。要我說，就早些把清明的親事定了，省得以后太多女子糾纏清明?！敝雰旱馈?p>　　聽到蛛兒開口，小昭忙說道：“那可不行。清明在草原時，和毓宛公主交好，還救過小宛的命。小宛可說了，將來就是做牛做馬，也要跟著清明。我覺得小宛挺好，趙姐姐當年是蒙古郡主，清明娶個蒙古公主也是不錯?！?p>　　這一年來，小昭和小宛朝夕相處，已經把小宛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看待，聽到蛛兒要撮合張清明和何仙兒，當即就不干了。

　　“小昭，蛛兒不清楚，你也不清楚么？在未打通任督二脈之前，清明是不能近女色的，怎么還談起婚嫁了?！壁w敏道。

　　“清明和仙兒今天才認識，蛛兒就想撮合到一起，我是看她太心急了。”本性溫順的小昭不知為何，對這事較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