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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魔

第五十九回 書經(jīng)年生死皆微茫,話人間不堪回首中。

撩魔 太卡. 6705 2024-08-12 00:01:18

  “顧寧夜,你說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顧尊聞言笑道:“不清楚,只不過那徐家怕是要雞犬不寧了?!?p>  虎牙琢磨了前因后果,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些前因后果?而且怎么就那么巧,這事情方正升被瞞了這么久,遇見你就恰好被戳穿呢?這事能說嗎?要是涉及你隱秘,我就不問了?!?p>  顧尊淺笑:“世人皆有悲歡離合,我不過是撩動心魔。”

  虎牙聞言喜笑顏開:“有趣,世人的道千千萬萬,唯有你的有趣。不對,撩動心魔,這不是天外心魔的做派嗎?你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

  “你腦洞真夠大的。”顧尊無奈道。

  “腦洞?什么意思?嶺南沒有這詞,是朔州方言?”虎牙一臉呆萌。

  “我不是朔州人,我的家......在遠方,這是我的家鄉(xiāng)話。反正意思就是說你想得多?!鳖欁饐柕溃骸斑@第一恨有了,還有第二恨,你想不想看看?”

  “當然想,這可太有意思了,比畫本還有意思。繼續(xù),繼續(xù)!”虎牙興沖沖。

  顧尊感應著心花之力,心魔天功此時也為其助力,很快就感應到了另一股驚天的恨意。甚至比起方正升的還恐怖。

  “有了,跟我走!”

  兩人化作流光消失。

  另一邊,方正升心灰意冷沒有回府,而是前往另一座宅院拜訪。

  此宅名為公主府,住在這里的是當朝太康公主,而駙馬則是當朝吏部尚書司徒文康。

  方正升是去年的狀元,而這司徒文康則是前幾年的狀元。在官場上自然是屬于一個派系的。

  司徒文康的命運更加坎坷,寒窗苦讀十載,離家兩年進京趕考,終于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此人不僅學問了得,更是十分專情。這其中還有一些坎坷,當年司徒文康獲得狀元之后,被皇帝看中。數(shù)日后丞相親自來拜訪,開門見山地告訴司徒文康,他是來做媒的。

  皇帝有一女,是當今的太康公主?;适乙娝琶搽p全,公主也有心屬意,所以皇帝這才讓丞相來做媒。

  司徒文康大吃一驚:“恩相,公主垂簾是我的幸運,但我卻無福消受。實在是我進京前家中已有妻子,雖然還沒有孩子,但既有家室,不敢再耽誤公主?!?p>  丞相點頭說:“公主的意思是,既然還沒有孩子,和離即可,多給金銀補償就是了?!?p>  司徒文康可不是負心人,連連擺手:“我與妻子情投意合,她又沒有錯,怎么能和離呢?恩相不用再說了,此事無須再議?!?p>  丞相見司徒文康意志堅定,也就回宮復命去了。司徒文康覺得自己離家兩年了,現(xiàn)在又有公主這件事,應該早早把家里人接過來,省的后續(xù)再出什么事端。

  幾個月后,家人終于被接進京城了。司徒文康高興地到驛站迎接,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只有母親一人。

  母親一見他就號啕大哭起來,邊哭邊說,他走后半年家里就遭了蝗災。本來家里尚有積蓄,還過得下去,但父親忽然得了病,不得不花錢治病,頓時捉襟見肘起來。

  關鍵時候多虧兒媳孝順,沒日沒夜地織布賣,自己吃蝗蟲,將糧食都留給公婆吃。好不容易熬過災年,幾個月前當?shù)睾鋈粋髌鹆肆餮则阏Z,說兒媳與人通奸,不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一群無賴還天天上門騷擾。公婆氣不過,告到縣衙,知縣卻不肯受理。好在有個好心的秀才,與知府衙門的師爺有交情,幫他們將兒媳孝行及流言寫成狀紙,請師爺上交府里。

  可憐兒媳在災年中本就吃了很多苦,又因被流言侮辱后心中悲憤,一病不起,沒幾天就過世了。司徒文康父親見兒媳去世,悲憤交加,一個月后也去世了。母親萬念俱灰,差點自盡,卻被鄰里勸住,說無論如何要等兒子回來。想不到一月之后,竟有車馬來到家中,說兒子高中狀元,要接家人上京。

  司徒文康大哭一場,把母親帶回家中,又寫下文書,令知縣嚴查流言之事,同時上告皇帝,請求為妻子旌表。

  皇帝也十分同情,下旨表彰其妻子孝行。知府那邊得知此事竟發(fā)生在狀元家,也十分惱火,親自督查,很快就抓住了一個造謠的無賴,判了死刑。

  塵埃落定后,丞相又來找司徒文康,說此事雖不幸,但高堂尚在,豈能無人侍奉?舊事重提,司徒文康也沒再推辭,很快公主就下嫁了,司徒文康成為駙馬,皇帝賜了公主府。

  后來司徒文康更是官運亨通,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吏部尚書。

  方正升來拜訪司徒文康,其實就是想商討一個對策,他現(xiàn)在一心瘋魔想要報復徐家,可暫時沒有什么辦法。

  然而此時公主府卻忽然一片歡騰,方正升有些好奇。不多時司徒文康出現(xiàn),笑著說道:“今日怎么來拜訪?”

  方正升忍住心事,問道:“司徒大人,敢問府中是有了什么喜事?”

  司徒文康說道:“太康公主殿下有喜了?!?p>  話說當年司徒文康喪妻之后,就與公主喜結(jié)連理。從此以后夫妻恩愛,只是公主卻一直未能生育,這讓司徒文康和母親都很著急,而公主更急,找了不少太醫(yī)來診治。那些太醫(yī)都說公主玉體并無病癥,只需耐心等待即可。終于在這一年,公主有了喜脈。

  “???恭喜恭喜!”方正升連忙恭賀,隨即就把心事壓下。這個時候自己的糟心事還是別說出來了。

  司徒文康看穿了方正升的心事,問道:“有什么事,但說無妨。”

  方正升笑了笑:“只不過是公事而已,無妨無妨,不打擾司徒大人的喜事了。”

  “嗯,那你去吧?!彼就轿目迭c點頭。

  這本是一件喜事,但沒過幾天卻來一件悲事。

  司徒文康的母親經(jīng)過災年,加上兒媳、丈夫接連去世,郁結(jié)于內(nèi),其實早已風燭殘年,來到京城后因有太醫(yī)診治這才多活了幾年,如今見公主懷孕了,心里一口氣放下,沒幾天就去世了。

  喜事白事湊到一起,司徒文康有些受打擊,悲痛欲絕之下,府里一切都不管了,全交給了管家蘇二。

  蘇二是公主從自己府里帶過來的,辦事十分得力,深得司徒文康和公主信任。

  又過幾天,司徒文康讓蘇二出去辦事。因為很遠,所以蘇二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他回到屋子,想點燈卻發(fā)現(xiàn)沒燈油了,索性脫了衣服,直接上床睡覺。

  但是上床后,蘇二忽然摸到床上有人。這把他嚇了一跳,要知道他可沒有妻子。

  就在這時,忽然院子里燈火通明,接著房門被人一下撞開。

  火把照亮下,蘇二看清床上的人頓時面如土色。那居然是衣冠不整的太康公主殿下,此時也是剛剛醒來,看清眼前情況頓時嚇得叫出聲。

  而舉著火把的人正是司徒文康,他怒道:“你們這對狗男女,竟然趁我在府內(nèi)佛堂給母親守靈,干出這等勾當!”

  蘇二嚇得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駙馬誤會了,絕無此事啊!我回屋時公主就已經(jīng)在了!”

  太康公主回過神來,瞪著司徒文康說:“讓奴才們都出去!”

  眾人都嚇退了,蘇二也兩腿發(fā)軟地跟著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太康公主和司徒文康兩個人,太康公主才盯著司徒文康質(zhì)問:“我記得我是喝了茶,然后就開始犯困。茶是你給我的,是你偷偷把我?guī)У竭@里的!怪不得你提前把丫鬟都支走了。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司徒文康冷冷的看著她,淡漠的說道:“那年我高中狀元,回絕了和你的婚事后,是你派了蘇二快馬趕到我家,又去見了知縣吧。我派去接家人的馬車要一個月才能到,而蘇二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五天就到了?!?p>  公主像被毒蛇咬了一樣,身子猛地一縮,驚恐的看著司徒文康:“你胡說什么?”

  司徒文康冷哼一聲:“我和你成婚這么久,你覺得我是個糊涂的人嗎?我只用了一個月就把一切都弄清楚了。造謠的無賴是蘇二找的,那無賴本來就對我妻子垂涎不已,被我妻子罵過所以心懷怨恨。忽然有人出錢讓他造謠,他當然求之不得,他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也是見錢眼開,散布謠言。那知縣收了錢,更懼怕公主的身份,自然不肯受理?!?p>  公主低下頭,躲避他的目光:“一個月就弄清了,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成婚,既然這樣那你為何還要娶我?”

  司徒文康笑了笑說:“我成為了駙馬之后,這幾年官運亨通,早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把當年那些參與造謠的無賴都治罪殺死了。那個知縣,我栽贓陷害,被皇上斬首了。可是唯獨你,太康公主殿下,我沒有其他復仇方法,所以只能娶你?!?p>  太康公主呆呆的看向司徒文康:“我本以為你沒了妻子,就能跟我恩愛一生。既然你無情,那我也不隱瞞。沒錯,這一切就是我干的。但是你想誣陷我通奸,只怕太天真了。這公主府是我的公主府,你是駙馬,也只是臣子而已。他們誰敢出去亂說?”

  司徒文康冷笑:“你知道我父親是個郎中嗎?成親后我一直在吃藥,這種藥能讓我暫時不能生育。太醫(yī)們給我診斷后,都知道我不能生育,只是不敢明說罷了。我見母親快油盡燈枯,才停止用藥,你才能懷孕?!?p>  太康公主錯愕:“你瘋了?那也是你的孩子啊?!?p>  司徒文康則是繼續(xù)說道:“公主殿下你想想,全京城的太醫(yī)都知道我不能生育,你卻忽然有了孩子,加上今天這件事,你覺得別人會怎么想?你不要覺得沒人敢亂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堵得住府里人的嘴,堵得住太醫(yī)的嘴嗎?”

  太康公主大怒:“我要讓父皇殺了你!”

  “我根本就沒想活!”司徒文康站起身,挺拔的身體似乎卸去了重擔,火把映照下,鬢角竟已有了幾絲白發(fā),但是表情卻無比輕松:“當年知道真相那一刻,我就想死了。只是老母尚在,必須要先盡孝?,F(xiàn)如今母親見我有后,安然離去,我心中已經(jīng)沒有掛念?,F(xiàn)在你要殺我滅口也沒關系,反正我死了,外人還是會議論紛紛,哈哈哈!”

  太康公主見威脅無用,只能哀求道:“駙馬,當初是我不懂事,我只想敗壞她名聲,讓你休了她而已。沒想到卻害了性命,這不是我的本意。我雖是公主,但也是嫁夫從夫的女子。你我夫妻恩愛數(shù)年,你當真要逼死我嗎?”

  司徒文康已走到門口,淡淡說道:“夫妻多年,我太懂你了。你不想死,也不會死。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為了滅口先殺了蘇二再殺了我。他是罪有應得,我是心甘情愿。但你的余生,卻得頂著通奸的名聲,作為一個寡婦活一輩子。至于孩子,你不用擔心,我服藥太久,這個孩子活不了的。”

  太康公主終于崩潰了,嘶吼道:“我是你的妻子啊!你的榮華富貴全都是因為娶了我,你居然這么對我,你這個畜生!”

  司徒文康緩緩向府門外走去,逐漸消失在黑暗中時。黑夜四起,他卻喃喃說著,像是對太康公主的回應,又像是對自己此生的交代。

  “我此生只有過一個妻子,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可惜她早已被人害死了......”

  黑夜的深處。

  只聽有人微微一嘆,言道:

  “這就是‘四大恨’里面的第二恨,生死兩茫茫?!?p>  顧尊手中有兩股氣。

  一股是經(jīng)年書生氣,一股是生死兩茫茫。

  虎牙在一旁哀嘆:“總聽聞眾生皆苦,可這也太艱難了。還好我不是凡人,要不然真的是生不如死?!?p>  “這兩人也是高官厚祿,可不算是凡人。只不過他們想的多,恨意大。其實真正的凡人可沒有這么多的心思,很多事情就算委屈,也能過下去。”顧尊笑了笑:“我可是從凡人走到今天的,這其中的事情我更懂?!?p>  虎牙撇撇嘴,也不反駁,而是說道:“那你倒是讓我見識一下啊。這一次你不能找了,我來幫你選一個,怎么樣?”

  顧尊笑著:“好啊,我來試試?!?p>  虎牙閉目感應,不多時帶著顧尊到了城外的破屋里,里面只有一個老頭和一個癱瘓的青年。

  “就是這了,我感應了一圈,只有這里怨氣最大。而且死氣濃郁,怕是過不了多久這二人都活不了了?!被⒀揽聪蝾欁穑骸拔覀円孪日f好,你用多少的法力。要不然這種事也難不倒你我?!?p>  顧尊看了一眼,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說道:“何須法力呢?你且看我手段吧?!?p>  話落,顧尊直接落地隱匿了一身修為,一身書生衣衫,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游歷山水的旅人。

  來到了虎牙所說的那一家破茅屋,顧尊敲了門。

  不多時一個老頭開了門,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顧尊則是自我介紹道:“老伯您好,我是新來的鄰居,就住著那邊的茅屋。剛剛住下,過來看看您。”

  “看你這書生細皮嫩肉,不像是窮人。怎么忽然住到這了?”老伯疑惑的問道。

  “讀書啊,這里人少,安靜?!鳖欁鸸笆郑骸安恢喜趺捶Q呼?晚輩顧寧夜,剛剛到此還有些口渴,不知道老伯能不能給一碗水喝?”

  “我姓武,叫我武三就行了。喝水好說,你進來吧?!?p>  “叫武伯吧,人不能不知禮?!?p>  顧尊進屋,里面一片雜亂。武伯讓顧尊坐到一張破木椅上,又端來一碗水,隨后就呆呆地陪坐在一旁,不說話,也沒有什么表情。

  其實窮苦人家都會有傾訴的心理,畢竟生活已經(jīng)很苦了,也只剩下傾訴一番的心情了。若是能討得別人的心軟,或許也還能有些幫助。

  顧尊這一身不像是窮苦人,可是武伯的態(tài)度很冷淡,讓他多少有些意外。

  若是用心花通感,自然能知道武伯的想法??深欁鹨呀?jīng)答應虎牙不用法力,所以也不能動用心花。

  不過顧尊一路走到今天,也不是完全靠著心花。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能力,也有揣摩人心復雜的本事,這才是他敢于答應虎牙的勇氣。

  此時顧尊看武伯一臉皺紋,滿頭白發(fā),問道:“老人家今年高壽?”

  武伯面無表情的說道:“今年還不到五十呢?!?p>  勞累使人早衰,顧尊只得轉(zhuǎn)移話題:“您家里有幾口人?。俊?p>  “我,還有我兒子。不過我兒子早年生病,已經(jīng)成了活死人?!蔽洳员M于此。

  顧尊說道:“我略懂醫(yī)術,能否讓我看看?”

  “哦,好?!蔽洳疀]有什么觸動,只是站起來領著顧尊到了里面的小屋。小屋房間里光線昏暗,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異味。

  顧尊走近一看,床上躺著一個青年,面色蒼白,身材浮腫,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年齡。

  再靠近一些,顧尊看到青年嘴角有口水,眼睛雖然張開著,可是神色空洞茫然。

  武伯嘆了口氣說:“他會張開眼睛,可是對任何東西都沒有反應,也不認得人,包括我。十年了,一直是這個樣子?!?p>  顧尊問道:“您的妻子呢?”

  “跟別人跑了,兩年前就跑了,再也沒有回來?!绷季?,武伯又喃喃地說了一句:“她堅持了八年,我不怪她?!?p>  看著這個毫無生氣的家,顧尊在心里也有些感嘆。突然,青年枕頭下的一樣東西引起了顧尊的注意。

  走上前去輕輕一拉,竟然拉出一根細細的紅繩。鮮艷的紅色在這個灰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醒目。

  “武伯,這根繩子是用來做什么的?”顧尊問道。

  武伯猶豫了一下,答道:“孩子本命年買的,想給他沖沖喜。”

  “沖喜,好事啊。不過一根紅繩也缺了點意思?!鳖欁鹣胫约呵笆缹W過的一些東西,原本都忘卻了,可隨著修為變強,很多細枝末節(jié)的記憶也回想起來了。

  于是顧尊開始用手翻動著繩子,很快就用它結(jié)成了一個漂亮的造型,伸出手在青年眼前晃了晃,見他沒什么反應,顧尊又把繩子結(jié)成另一個造型,變著法子想引起青年的注意。

  武伯愣了一會,問道:“您這是?”

  “我剛剛不是說了,我略懂醫(yī)術嗎?我學的醫(yī)術可不是藥石,而是心術?;钏廊瞬⒉皇菬o藥可救,要給他觸動。比如像我這樣,堅持這樣做,可能會引起病人的注意,讓他奇跡般地蘇醒?!?p>  顧尊這話半真半假,隨后用那根紅繩結(jié)出了很多圖案,只不過病人都毫無反應。

  不過武伯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忽然拉開了話匣子,說起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整個人也放松了很多。

  隨后幾天,顧尊每天都找借口到武伯家里,聊聊天,順便在病床前用那根紅繩結(jié)成各種不同的圖案。

  七天之后,顧尊帶來了好些新紅繩,一個繩子一個圖案編制好,全都掛在病床前。這些美麗的紅色小掛件,似乎給這個昏暗的房間帶來了生氣。

  顧尊又拿出一本書,說道:“武伯,我要去趕考了,這就要走了。這些小掛件就當是我留下來的禮物。這書里沒有字,全都是圖案,告訴你怎么編織這些小玩意?!?p>  武伯問道:“我學這些有什么用?”

  顧尊說道:“一方面你可以用這些刺激一下病人,看看有沒有好轉(zhuǎn)。另一方面這也算是一門手藝,拿出去賣錢也能補貼家用。若是我能考中,也不忘今日相處之情,會請名醫(yī)來醫(yī)治?!?p>  武伯感動的想給顧尊磕頭,卻被顧尊扶起來了:“就此告別吧?!?p>  隨后顧尊辭別了武伯,等走出視線之外,腳下一陣小旋風騰空而起,和虎牙匯合了。

  此時的虎牙呆呆的看著房子上的氣運,原本死氣沉沉的黑色氣運,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淺灰色的烏云,而且顏色還在變淡。觀氣運,也就是說這一家人是必死之劫難,已經(jīng)被顧尊悄無聲息的化解了。

  “你這紅繩難不成有什么法術?”虎牙問道。

  “沒有?!鳖欁鹞⑽⒁恍Γ骸拔译m然沒有動用法力,但是看到那一番情況之后心中也明悟了,所謂的必死之劫,應該不是外部災難,而是心如死灰。所以這哪里是什么紅繩啊,分明是未來的殺人之器?!?p>  “那武伯被折磨了十年,猶如生活在黑暗的隧洞里,看不見希望,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應該是想想用紅繩結(jié)束孩子的痛苦,再用紅繩解脫了自己。所以我才抽出紅繩,一方面謊稱紅繩編織可以治病,一方面又給他留下了養(yǎng)家糊口的本事,最后再告訴他如果我未來能考中,為找名醫(yī)治病。其實這根本的核心只有一個?!?p>  虎牙追問道:“什么?”

  “希望?!鳖欁鹦Φ溃骸坝辛讼M筒粫懒?。那所謂的必死之劫,自然消散。”

  虎牙撓撓頭:“服氣了,服氣了。惡也是攻心,善也是攻心,你這攻心之術雖然不是法術,卻比法術更刁鉆厲害。我學不來,但是沒關系,我和你是一伙滴!”

  “哈哈哈!”顧尊笑著搖搖頭,說道:“還沒結(jié)束呢,現(xiàn)在就是收割的時候?!?p>  話落,顧尊一揮手。一道法力打出,正好落入下方癱瘓的青年身上。

  此時的武伯正在用紅繩在青年眼前搖晃,而青年卻猛地一哆嗦,然后喃喃說道:“爹......爹......”

  武伯呆愣在原地,然后抱著兒子嚎啕大哭:“哎!爹在呢,爹在呢!哈哈哈,嗚嗚嗚,我的兒子啊,這日子還能過下去,能過下去......”

  一股青煙飛流直上,其中蘊含著武伯的執(zhí)念,最后緩緩落入到了顧尊的手中。

  虎牙問道:“不是要‘四大恨’嗎?這樣的好事居然也算是恨嗎?”

  顧尊有些感觸,淡淡說道:“因為現(xiàn)在有了希望,所以恨曾經(jīng)想過尋死的自己,差點錯過了希望?!?p>  “原來是這樣啊?!被⒀廊粲兴嫉狞c點頭,又問道:“這一恨怎么講?”

  顧尊言道:“第三恨,不堪回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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