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找蓋聶
王賁認(rèn)可飛燕的判斷：
“公子經(jīng)常出入宮中，公子可能不認(rèn)識侍衛(wèi)們，侍衛(wèi)們肯定認(rèn)識公子；再加上殉葬之時，禁衛(wèi)軍在側(cè)，看來公子的身份，有可能暴露了。”
“早在見公子之前，聽飛燕說遇到強徒襲擊，老夫就心生疑惑，立即派管家?guī)е叶∪ド焦壤锊炜础！?p> “剛才管家回來說，察看的結(jié)果，山谷里一個尸首都沒有，只是在沿途路上發(fā)現(xiàn)一些血跡?！?p> “這樣快速地清理了現(xiàn)場，又不驚動當(dāng)?shù)毓倮暨M行調(diào)查，正是軍方的秘密行動，一貫的作派?！?p> “看來，公子不宜在老夫這里久留，應(yīng)該迅速轉(zhuǎn)移?！?p> 聽完王賁的話，贏高不禁暗暗佩服老將軍對事情的反應(yīng)能力。畢竟經(jīng)過大陣仗，即使遇到意外，仍能快速行動，進退有據(jù)。
贏高仔細(xì)想了一下，對王賁說道：
“既然如此，我確實不宜留在府上，不僅危險，而且現(xiàn)在我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處境被動?！?p> “我應(yīng)盡快離開這里，不如現(xiàn)在就去找蓋聶和‘黑冰臺’?！?p> 王賁點頭道：“公子所言極是，老夫也是這樣想。正如公子所說，若想開展后面的計劃，應(yīng)立即著手領(lǐng)導(dǎo)‘黑冰臺’，從營救李斯開始?！?p> “為了確保公子的安全，老夫讓王元、王威、飛燕，外加莊里的三十名家丁，一起陪同前往?！?p> “這些家丁都受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身手與鐵鷹劍士無二，公子盡可放心使用?！?p> 贏高也不客氣，何況這正是他最需要的，隨即說道：
“好，那我們立即出發(fā)?！?p> 王賁制止道：
“公子不必性急，這光天化日之下，不便行動，公子可先休息一下，吃過飯，待天黑后，再行動不遲。”
“王元、王威，你們兩個分頭帶人，沿通往咸陽的方向，前出哨探，如果有可疑情況，立刻飛馬來報?！?p> “喏?！眱扇似鹕砣チ?。
隨后，王賁吩咐管家，布置酒飯，先讓公子飽腹。
吃過飯，王賁讓管家安排贏高休息，又將飛燕叫過一旁，問道：
“吾兒的信帛可曾帶著。”
飛燕轉(zhuǎn)身拿出一份絹書，呈給王賁。
王賁接過來，看過之后，揣在懷里，又叮囑了幾句，讓飛燕也休息去了。
贏高在睡足了穿越以來第一個大覺后醒來，天色已經(jīng)擦黑了。
當(dāng)他出到庭院時，王元、王威已經(jīng)整束停當(dāng)，正對著三十個全副武裝的家丁訓(xùn)話。
家丁們?nèi)慷桃螺p裝，腰間長劍短弓，三十支弩箭插在袋中。
見贏高已醒，王元、王威請來與大家見過，隨即，三人進廂房，里面早已擺好酒菜。
很快，王賁和飛燕也到了，簡單寒暄后，眾人吃飯。
王府的宴席，每人一案，踞坐就食。
這種秦時的標(biāo)準(zhǔn)坐姿，坐時兩腳底和臀部著地，兩膝上聳的姿勢，令贏高多少需要些時間適應(yīng)。
不過還好，分餐制，確實比后世的桌餐更衛(wèi)生。
席上水陸俱陳，佳肴豐盛，自不必說。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皆不在此，席上除了偶爾勸飲外，再無別話。
吃罷飯，四人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出發(fā)。
王賁親自送到門外，叮囑眾人道：
“一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們要聽公子指揮，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千萬不可大意?！?p> 王元道：“大父請放心，我們按您說的，走山間小路，一夜即可趕到。”
王威一拍胸脯，說道：“大父，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兄弟在，一定會保護好公子的?！?p> 飛燕也表態(tài)道：“公子武藝高強，一般蟊賊當(dāng)不在話下。再說，還有我們兄妹三個，大父您就放寬心吧?！?p> 王賁轉(zhuǎn)向贏高說道：“公子此去，前途坎坷，一切還需小心為上?！?p> 贏高這才寬慰王賁道：
“我們幾個年輕人，利手利腳的，不用太過擔(dān)心，倒是老將軍您，我這一走，恐怕趙高會來找家里的麻煩?！?p> 王賁笑道：“公子不必?fù)?dān)心，吾兒統(tǒng)領(lǐng)大軍，在井陘按兵不動，一時半會兒，他們不敢怎樣，老夫在此是安全的?！?p> 贏高知道王賁指的是王離和他的長城軍，心下頗以為然。
畢竟統(tǒng)領(lǐng)著大秦的半數(shù)精銳在外，不論趙高多么急于顛覆大秦，就算二世再沒有腦子，這孰輕孰重，也應(yīng)該拎得清。
繼而，贏高建議道：
“雖如此，趙高為人狡詐，從不按常理出牌，就像李斯之子李由，在三川郡帶兵抗擊吳廣，不是照樣把李斯抓起來，老將軍不得不防?！?p> “或者，這三十名家丁，給老將軍留下，保護您的安全?！?p> 王賁一擺手，對贏高坦然道：
“家丁老夫這里還有，你們接下來要辦的都是大事，比老夫更需要人手，這三十名家丁，武藝高強，足可以做為公子的幫手?！?p> “至于老夫，大江大浪都闖過來了，就算趙高想怎樣，畢竟‘邪不壓正’。公子只要一發(fā)動，大秦的社稷就穩(wěn)了，公子的行動越堅決，老夫的安全越有保障?！?p> “另外，不瞞公子說，吾兒已來信交代，老夫也準(zhǔn)備了后路，部分家眷也會相機轉(zhuǎn)移到瑯琊，請公子不必掛念?！?p> 贏高見說，不再客氣。
告別了王賁，贏高等人向西南方向一路疾行。
他們的目的地在楣邑，靠近太白山北麓的一個去處，據(jù)飛燕講，蓋聶正帶著“秘法營”，在那處秘密營地里。
是夜，月亮還沒有升起，天空中，繁星點點。
伴著星光，三十幾人，分成兩個梯隊，前后拉開一段距離，迤邐而行。
飛燕帶著兩個家丁當(dāng)先引路，王元及十個家丁護著贏高緊隨，王威及其他人做后隊，遠遠相跟。
山野間，不聞人語，只聽見輕微“沙沙”的腳步聲。
一行人沿著山間的小路，約莫走出十多里的光景，正在隊伍最前面的飛燕，突然頓住腳步，對著眾人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王元約住眾人，整個前隊靜了下來。
只見飛燕伏在地面，將耳朵貼在石上，凝神細(xì)聽。
贏高、王元閃到飛燕身前，詢問的目光看向飛燕。
飛燕豎起手指，伸到嘴邊，示意不要出聲，用手向左右方向一指，隨即伸出二根指頭。
王元會意，對著跟上來的王威耳語了幾句，王威點點頭，將后隊分成兩撥，王威和飛燕各帶一隊，躡足潛蹤，向兩個方向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