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會得獎嗎?
說完話后,沈千潼上了樓。
把慕景知的錢退了回去之后,晏斐就像瘋了似的,瘋狂接單,因?yàn)橹按饝?yīng)過,千潼也沒話說,只好每天晚上處理這些單子。
沈星柔到三樓的時候,聽到屋子里傳來噼里啪啦敲著鍵盤的聲音,速度非??臁?p> 她在外面站了一會,里面的聲音一直沒停過。
頓了一下,她才上前去敲門。
沒過幾秒,門打開了。
沈千潼站在門口,看到是她,有些詫異,“有事情嗎?”
處了幾天,沈星柔已經(jīng)習(xí)慣她的說話方式了,也沒在意。
她拿出手上的畫作,“那個……可以再幫我看看嗎?”
其實(shí)昨天晚上已經(jīng)重新畫好了,她給自己的老師看了一下,就連老師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原本她根本沒想給沈千潼看的,可是看著新畫好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起那天,沈千潼一針見血地說出這幅畫存在的最大問題。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把重新畫好的拿了過來。
沈千潼點(diǎn)點(diǎn)頭,稍微側(cè)開身子,“進(jìn)來吧?!?p> 床旁邊的桌子上只有一臺筆記本,比市面上普通的筆記本大很多,沈千潼走了過來,隨意把筆記本推到了一邊。
沈星柔把畫在桌子上展開。
比起第一幅,這幅畫明顯更加用心,色彩的運(yùn)用和空間布局都精進(jìn)了很多。
連沈千潼都看不出還有哪里不足的。
“挺好的?!?p> 聽她這么說,沈星柔整個人明顯放松了下來,她一邊小心地把畫作收起來,一邊狀似隨意道:“那你覺得,我這幅畫可以進(jìn)入前幾名嗎?”
沒等沈千潼回答,她又道,“我?guī)煾刚f,雖然在那些有名的畫家面前我還比較稚嫩,但是在這個年紀(jì)里,可以說是很出色的了,他還說我這次可以得冠軍呢!”
她平時性格比較內(nèi)斂,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沈千潼面前說出了這些話。
也不怪她這樣高興,暢晴藝術(shù)展每三年舉辦一次,參賽者的對象就是高中生,而國家畫協(xié)每次都會選出兩個人來當(dāng)評委,目的就是選出好苗子,為畫協(xié)輸送新鮮血液。
她的師父告訴過她,只要在這場比賽中拿了冠軍,等于是一只腳踏進(jìn)了畫協(xié)。
原本藝術(shù)展每年都會在帝都舉辦的,今年不知道為什么,選在了臨城。
對于這場比賽,沈星柔從一年前就開始準(zhǔn)備了,冠軍,她是勢在必得。
沈千潼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什么。
但凡有點(diǎn)臉色,此刻都能說出兩句客套話,可惜沈千潼對這些實(shí)在不擅長,而且一看到畫,就引起一些她不好的回憶。
沈星柔此刻才體會到為什么奶奶會看這個妹妹不順眼了。她收拾好了畫作,突然又問了一句,“千潼,你覺得我這個能拿冠軍嗎?”
剛問完又覺得自己好笑,千潼一看就對這些不關(guān)心的人,怎么可能會知道呢?
卻沒想到沈千潼認(rèn)真道:“不會?!?p> 她的語氣十分肯定,平靜地像是說出一個已定的事實(shí)。
沈星柔的表情僵了一瞬,左手不自覺抓住了桌沿,“為……為什么?是哪里還有什么缺點(diǎn)嗎?”
沈千潼搖搖頭,“對于這幅畫來說,無論從畫工還是意境,都可以說是優(yōu)秀了?!?p> “那是為什么?”沈星柔急道。
沈千潼語氣有些無奈,“我認(rèn)識一個人,他說過要參加這次的藝術(shù)展,不出意外的話,冠軍應(yīng)該是他的。”
如果是別人說這個話,沈星柔肯定會懷疑,可偏偏這個人是沈千潼。
是那個絕不會撒謊的、同時能一眼就看出畫作問題的沈千潼。
沈星柔心里一片冰涼,同時又抱著些希望,“你很了解那個人嗎?他真的那么優(yōu)秀嗎?”
竟然都沒看到畫作,就可以確定是對方得獎。
沈千潼想起兩人一起跟著臭老頭學(xué)畫的日子,心里嘆息了一聲。
當(dāng)初她是被逼著學(xué)的,而那個人,是真的喜歡畫。
“算是了解吧?!?p> 沈星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后,看著那幅她最得意的作品,此刻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半晌,她拿起手機(jī),找出一個電話,正要撥出去時,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點(diǎn)了,才放下了手機(jī)。
……
幾乎是沈星柔剛出去,沈千潼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按了按眉心,這才接起了電話。
“千潼,我就知道你沒睡,想我了嗎?”那邊的男聲還是一如既往的歡快。
沈千潼把手機(jī)開了揚(yáng)聲器扔在桌子上,然后隨手把筆記本打開,繼續(xù)開始剛才的工作,一邊道:“什么事?”
“你還是那么冷淡?。课艺f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諾諾嗎?女孩子多笑笑才能討人喜歡。”
又是廢話!
沈千潼面無表情,“沒事我就先掛了?!?p> “別掛別掛?!蹦沁叺穆曇艚衅饋恚霸蹅円埠镁脹]見面了,你這兩年來帝都這么少,別說爺爺了,我都很想你?!?p> “告訴他少想我,我掛了?!?p> “哎哎哎,別啊,我還沒說事情呢!”
“曲宛筠,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沈千潼忍無可忍道。
她真是不明白,一個男孩子,怎么會這么啰嗦。
那個臭老頭都沒這么啰嗦。
曲宛筠一聽這話,馬上就變成嚴(yán)肅的語氣。
“是這樣的,那個暢晴藝術(shù)展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年不知道為什么,改成了在臨城舉辦,所以我這兩天就要去臨城了,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個柔弱小少年,萬一被拐帶了怎么辦?所以想問問你,能不能看在師兄妹的情分上,收留我?。俊?p> 去他的柔弱小少年,這世上哪里有十八歲的柔弱小少年?!
況且堂堂畫協(xié)主席的孫子,誰敢拐帶?
沈千潼深呼吸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對爺孫倆面前,她總是控制不住情緒。
“我做不了主,明天問下媽媽再說?!?p> 曲宛筠連忙道:“那你要記得啊,我等你的答復(fù),你一定要記得你柔弱的師兄在等著你——”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就傳來了已被掛斷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