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修煉之法，也有進境快的。
方秦已經(jīng)翻閱了不少資料，他知道，【引氣術(shù)】是景朝提供給他們這些下層的小吏們修習(xí)的法門，最多也只能算是“基礎(chǔ)版”，畢竟他們只算是“佐史”，連“斗食小吏”都算不上！
而對于百石的鄉(xiāng)游徼，二百石的賊曹緣，比四百石的縣尉，四百石的縣令……
卻顯然有更加高明的功法！
而且，不只是修煉功法，包括其他的種種修煉的資源……這些上吏們所掌握的，絕非方秦他們這樣的亭卒所能相提并論的。
修煉速度怎么可能一樣？
所以，想要實力快速提升，最好的方法就是攀到更高的位置上。
……
野狐亭。
客房。
祖先生忽然心中一動，淡淡道：“進來吧?！?p> 方秦推門進來，“祖先生，請喝茶?！狈角匦χ蜕弦粔叵悴?。
“呵——”
祖先生淡淡看他一眼，“你有什么想說的，盡管說吧?！?p> 方秦笑道：“真是瞞不過祖先生你。我此來確實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向祖先生請教下……”
“說吧。”
方秦沉吟了下，“關(guān)于那封喜帖，祖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祖先生沉默了片刻，搖頭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件事不是你們能夠參與進去的?！?p> 方秦義正言辭，“守土有責(zé)，責(zé)無旁貸?！?p> 祖先生嘴角不由扯了下……
這聊天沒法兒繼續(xù)了！
其實，方秦決定繼續(xù)查案是有他的考慮的。
一方面，正如他所言，守土有責(zé)，在他們野狐亭出了案子，若是置若罔聞，甚至如祖先生建議的那樣，逃到縣里面去避禍，只怕免不了要擔(dān)一些責(zé)任。
而另一方面，或許，是否參與進去，已經(jīng)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呢？
昨天夜里，方秦又一次夢到了林武亭長，大紅嫁衣。
而這一次，大紅嫁衣似乎也逼得更近了一些！睡夢中仿佛已經(jīng)是觸手可及。
他肯定已經(jīng)被牽扯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那一封陰氣請?zhí)?，還是因為擊殺了失魂人老石頭……
總之，他已經(jīng)卷入了進去。
這時候，逃避或許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正面面對，也許才能爭出一條生路。
再說，方秦畢竟已經(jīng)修煉出了真氣，而且越發(fā)壯大，他覺得，自己也并非一點兒自保能力都沒有的。
祖先生沉默片刻，忽然道：“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方秦道：“我已經(jīng)去翻看過了野狐亭的案宗。狐尾里，王家，喜事……有這些線索，真相似乎并不難猜測……是不是涉及到了十年前的那件事？”
祖先生不由訝然看方秦一眼，微微點頭，“沒想到，你居然有這份敏銳?！?p> 接著，他不由嘆氣一聲，“百無一用是書生，我不如你啊?！?p> 然后，祖先生說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此事，確實是涉及到了十幾年前的一樁舊案……”
……
方秦將眾亭卒召集在一起。
野狐亭除了亭長林武，還有亭卒六人，分別是方秦，陳二，朱光他們?nèi)齻€，以及楊初、趙北、梁昱三人。
“諸位，我們野狐亭，可能有棘手案子了……”方秦將他所知道的，原原本本講述給眾人。
包括失魂人，大紅嫁衣，王家喜帖……
一面說著，他也一面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反應(yīng)。但見陳二、趙北兩人躍躍欲試，顯然立功心切，不懼危險；而朱光和楊初卻顯得穩(wěn)重許多，仔細問了許多細節(jié)。
還有梁昱，神色間明顯透著畏懼之意，顯然是心生怯意。
各有不同。
方秦暗暗分析，已經(jīng)有了腹稿，便道：“諸位，我等守土有責(zé)，野狐亭出了案子，勢必不能不管不問，否則，到時候問責(zé)下來，我等誰也吃罪不起。不過，這鬼物兇怖，我等也當(dāng)謹(jǐn)慎行事。諸位聽聽我的安排，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p> 方秦安排道：“梁昱，我知道你腳程快，你即刻趕赴縣中，去向縣令、縣尉大人求援。趙北，你擅長驅(qū)獸，楊初，你擅長槍法，你們兩人可在外圍作為掩護。”
“我和陳二打頭陣。朱光，你最年長，而且長于文書，就留在亭中看守，等縣里面援兵來了，及時安排支援我等?！?p> “……”
方秦雖然和陳二一樣，都是剛剛來到野狐亭的，算是“新人”。
但他畢竟修煉出了真氣，氣度已經(jīng)大不一樣。
此時一番安排下來，卻也是井井有條，而且充分考慮了每個人的長處、性情，自是讓眾人都心服口服。
再無異議。
于是，方秦帶著陳二、楊初、趙北三人，以及趙北馴養(yǎng)的兩條黑犬一同出發(fā)。
趙北馴養(yǎng)了兩條黑犬，每一條都足有半人高，皮膚漆黑發(fā)亮，看著頗為駭人。
趙北笑道：“方秦，我這兩條黑犬，只咬鬼，不咬人?！?p> 方秦點點頭，就見趙北用楊柳枝、還有碎符灰攪拌的水給那兩只黑犬洗爪、牙。
方秦知道，楊柳枝素來有辟邪的功效，古人常插柳辟邪，這兩條黑犬若是經(jīng)常用柳枝水洗爪，恐怕還當(dāng)真有幾分鎮(zhèn)邪的能力。
這可又是多了一份助力。
不，兩份。
方秦招呼眾人，“我們出發(fā)?！?p> 恰好此時，就見昨天的那船主畏畏縮縮地過來，想要討回自家小船。
結(jié)果，方秦再丟給他幾枚五銖錢，“我們再借一日?！?p> 那船主面露苦色，這一日復(fù)一日，簡直成了“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了！
……
方秦他們一行人沿著狐水逆流而上，還正是下午時分，但四周卻起了一層白霧，使得視野大受限制，稍遠一點兒的景物就只剩下了一個輪廓，有些模糊不清。
趙北是狐尾里旁的水陰里的人，見狀便笑道：“方秦，我們水陰里、狐尾里這一帶就是多霧，習(xí)慣就好了。”
方秦微微點頭，又問道：“一直都是這樣嗎？”
趙北愣了下，“好像小時候也偶爾起霧，但似乎沒現(xiàn)在這么頻繁，還是這幾年才多的。”
“哦？”
方秦心中一動，想要再追問時，忽然就聽見岸邊傳來吹拉彈唱的聲音。
是有迎親的隊伍？眾人紛紛向岸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