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早做打算
云錦院。
“姑娘，姑娘......”
采薇從外面慌慌忙忙地跑了進(jìn)來。
虞錦臥在小榻上看書，聽到采薇的聲音便懶懶地抬起頭來看向她。
“什么事？這么慌張?！庇蒎\輕著聲問。
“哎呀，我的姑娘啊，你還有心情看書?！?p> 采薇快步走到了虞錦的身前，還弓著腰喘著氣，說話卻是焦急得不行：“姑娘，你知道我去賬房回來在花園里看到了什么嗎？”
虞錦淡淡地“哦”了聲，問：“看到了什么？”
虞錦這樣的表現(xiàn)讓采薇差點(diǎn)沒原地跳起來。
采薇跺了跺腳，驚呼了聲：“哎呀！”
她家姑娘怎么就這個樣子呢，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的嗎？
“奴婢在花園那邊看到了二姑娘，還有太子殿下?！辈赊闭f著，還有些擔(dān)憂地瞧了眼虞錦。
虞錦支著身子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又道：“繼續(xù)說說看。”
采薇更急了，恨鐵不成鋼地耷拉著臉，才不情不愿地說下去：“二姑娘正在領(lǐng)著太子殿下參觀侯府呢?！?p> 虞錦很給面子地“嗯”了聲，示意她繼續(xù)講下去。
采薇咬了咬唇，又繼續(xù)說：“聽說二姑娘去了書房，去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出來時笑吟吟地，身邊還跟著個太子殿下?！?p> 聽了這話，虞錦眉眼肉眼可見地舒展了很多，嘴角微微翹起，說了句：“挺好的?！?p> 可就是這話，讓采薇更加郁悶了。
“姑娘啊，那可是太子殿下誒?！?p> “嗯啊，我知道的?！闭且?yàn)橹浪奶樱@才出手推虞嬌一把的。
不然的話，她怎會跟不相干的人扯上關(guān)系呢？
“姑娘，您真的不擔(dān)心嗎？”采薇還是不理解，又問道。
“擔(dān)心什么？”虞嬌撩著眼皮看了眼一臉擔(dān)憂的采薇，徐徐道來，“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八字還沒一撇呢。”
采薇的想法她知道，不就是怕虞嬌嫁給了太子又來打壓自己嗎？問題不大，虞嬌也還沒那個腦子和本事。
就怕虞嬌嫁不成太子，這才是她真正擔(dān)心的呢。
她這話落到采薇耳里，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采薇聽她這么一說，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且不說二姑娘比姑娘還小一歲，就說自家姑娘身后還有著穆家呢。這樣一來，就算是太子也得給穆家面子吧。
在心中構(gòu)想完所有的事情之后，采薇松了口氣，面色也看起來愉快不少。
她欣喜地說著：“姑娘，奴婢知道了，那您就安心地看書哦，奴婢這就去給你準(zhǔn)備膳食。”
“去吧。”虞錦擺了擺手，打發(fā)走她。
這丫頭，總是這邊想一出是一出的。
這性子，哎......
虞錦忽然就想起來上輩子采薇為了自己被罰的事情，還有最終采薇是因?yàn)樗赖摹?p> 想到這些，虞錦的心就特別難受，那些不好的記憶洶涌地涌來，將她一點(diǎn)點(diǎn)拽下深淵。
趙承逸，虞翰，錢皇后，程氏，虞嬌......
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讓這些人都血債血償?shù)摹?p> 一定！
虞錦手心緊緊攥住，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掐著掌心，甚至陷進(jìn)皮肉中。
可這些，于她而言不過是極其淺淡的疼，算不得什么。
比起那些刻在靈魂里痛意還有如蛆附骨的仇恨，身體上的這些皮肉之痛不過是千萬分之一。
等著吧，很快了。
虞錦喃喃低語，心中想，看來自己得加緊速度了。
時間長一分，她心中的恨意便深一寸，便隨著的疼痛就加深一分。
再過小半個月，便是自己的及笄禮了，想必那些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的。
眼下表兄還沒回來，自己又不能明著與虞翰撕破臉皮?？磥碜罱鼛滋斓谜覀€機(jī)會再見一次周以洺，不然她恐怕難以阻攔太子和虞翰的計劃。
想到周以洺，虞錦腦海中便不由浮現(xiàn)自己與他每一次相遇的場景。
每次都離得好近啊......她臉頰有些發(fā)燙，耳根處更是灼熱無比。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就忽然想起這些了呢？
她晃了晃頭，試圖把腦袋里的畫面甩出去。
*
丞相府。
書房前的議事廳中，好幾位大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垂著腦袋。
眼前的白衣男子一言不發(fā)，就在那里端坐著，手指輕扣著茶碗邊緣，不知是在思索著些什么。
但在場的眾人卻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整個書房靜若無物。
只有因著畏懼，細(xì)微的幾道呼吸聲在空氣中傳開，急促又緊張。
過了片刻，其中一位身著深緋色朝服的官員硬著頭皮發(fā)言：“是下官失責(zé)，還請相爺降罪?！?p> 聞言，周以洺面色沉了下來，目光掃落在那官員身上，冷聲道：“陳少卿，按你的意思，本相坐在這里聽你們說了一通廢話，最終就罰了人然后就完了？”
被喚作陳少卿的官員正是大理寺少卿陳志宇。
陳志宇被周以洺這一問給問得啞口無言，最終只擠出一句話：“下官，下官無能，還請相爺恕罪?！?p> “的確是你無能，不然的話本相也不至于在此聽你們一群庸碌無為的人相互退卻責(zé)任爭執(zhí)不休了。”周以洺說著，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大大的響聲在書房里傳開，如同敲在眾人心間一般。
“相爺，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把案子查清，而不是追究責(zé)任?！绷硪晃蛔仙哪贻p官員說道。
“那，依顧世子所言，該如何查？”周以洺將目光移到他身上，似要等著他說出個所以然來，“想必顧世子的鏡玄司一定會很精通查案的吧。”
顧世子，也就是顧子清。其母景城長公主，是當(dāng)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父親顧知明，原為懷化大將軍，后來卸任之后在朝中擔(dān)了個閑職。
顧子清更是年少有為，弱冠之年便入朝為官，時至二十五歲，就升至鏡玄司總指揮。
其私下與丞相周以洺更是好友，只不過在朝堂之上會偶爾針鋒相對。
“相爺，這件事你就放心大膽地交給我吧，五日之內(nèi)一定給你一個完美的答案?！鳖欁忧迮闹馗ＷC道。
周以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了：“就依你所言，五日之后若不能查清，那顧世子就不要怪本相不留情面了?！?p> “沒問題?！鳖欁忧遄允菓?yīng)下。
這群人在這里說了幾個時辰了，一直在推卸責(zé)任，就沒想過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嘁，依他看，這滿朝文物就沒幾個官員心思放在正事上的。
稍微有點(diǎn)能力的要么都去忙著站隊(duì)儲君了，要么都在與周以洺這個丞相作對，剩下的就只有御史大夫那樣不參與也不表態(tài)的。
哎，算了，不提也罷。
“今日就到這里，散了吧?！敝芤詻称鹕頂[了擺手，就徑直進(jìn)了屏風(fēng)后。
其他人見周以洺如此說，也沒有要處罰誰的打算，只好將心放回肚子里，結(jié)著伴兒退了出去，陸續(xù)離開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