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家長會？！
辦公室。
秦林的工位靠近門口，姜宴和胡靜一前一后剛剛邁進去，那本小說就被男人“啪”地一聲甩到了桌子上。
兩人被嚇得一愣，倉皇對視了一眼，乖乖退到旁邊站定。
秦林坐到椅子上，動手卷了卷襯衫的袖口，金絲眼鏡下一雙黑眸里閃著寒光，側過身來看向她們，“說說吧，書是誰的？”
跟了秦林大半年，胡靜知道秦林一向吃軟不吃硬，咬了咬嘴唇可憐兮兮地說道：“老師，我們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了?！?p> 女孩的聲音軟糯，似乎還帶著點小委屈，聽得一旁的姜宴默默在心里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胡靜自覺演技在線，但沒想到這一招秦林早已免疫，男人動著手指敲了敲桌面，輕皺的眉宇不見松展，正色道：“你別給我在這打太極，我問你，書是誰帶過來的？”
胡靜發(fā)現(xiàn)自家老班不吃自己自己這一套，肉眼可見的蔫下來，搓著自己的衣擺沒吭聲。
兩人沉默數(shù)秒，姜宴余光朝身旁的人掃了一眼，站出來主動承認：“老師，書是我的?！?p> 話音剛落，胡靜愣愣地瞥過來一眼，眸子里閃出幾分駭然。
秦林微微嘆了口氣，沖著兩人質問道：“知不知道明天就要月考了，都復習好了是不是？”
胡靜和姜宴很配合地搖了搖頭。
男人更是恨鐵不成鋼了，本來還想教訓兩人一通，結果上課鈴碰巧響起，他擺了擺手：“先準備考試，考完試寫檢查給我?！?p> 一旁的兩人得救般點了點腦袋，一起走出辦公室。
來到走廊上，胡靜垮著一張小臉，急忙拽住姜宴的一只胳膊，作感激涕零狀：“嗚嗚嗚，姜宴，你也太好了吧?！?p> “要是被我媽知道了，我肯定要死翹翹。”
姜宴看她一副走過鬼門關的表情，聳聳肩頭，不以為然道：“哪有那么嚴重啊?！?p> 不就是看個閑書嗎？這都要告到家長那里。
胡靜：“這要是平時就還好，但是周五就是家長會，我怕老秦把我媽留下來?！?p> 姜宴被她說的一臉問號，脫口道：“家長會？”
“你不知道嗎？咱們學校慣例就是第一次月考完開家長會，一個學期一次?！?p> 聽著胡靜這么一科普，姜宴徹底無法平靜了。
好嘛，這個學校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破傳統(tǒng)。
她表情頓了頓，頓住腳步開口問道：“家長能不來嗎？”
關鍵是她目前……也沒人能給她開家長。
胡靜見她一副排斥家長會的模樣，也只以為她是害怕秦林告狀，湊過來小聲說道：“秦林之前說家長實在有事可以不來，但是他會再抽個時間開小會。”
“所以還是家長會的時候來比較好。”
“……”
*
因為馬上就要月考，家長會的事情暫且被姜宴拋在了腦后，她開始利用僅剩下的一天時間臨時抱佛腳。
下午的一個課間，還和胡靜一起跑到學校的孔子像跟前放了兩袋餅干。
她屬于那種考前焦慮癥，翻來覆去一夜幾乎沒怎么睡好，夢里夢到的全部都是自己在考場上睡著的場景。
周三上午九點開考，第一科是語文。
姜宴語文還算是有點積累，碰巧作文題目也比較平易，整套卷子坐下來還算是順暢。
下午的數(shù)學就不行了，選擇題第五道她就卡住了，后邊的大題翻來翻去也沒幾道會的，大半場的時間都在發(fā)呆。
第一天的最后一科是政治，可能是剛剛被數(shù)學蹂躪過，姜宴答得同樣是力不從心，幾道前天晚上背過的大題愣是想不起來幾句。
等到周四下午考完全科，她才覺得自己徹底完蛋了。
考完試之后學生們都要各回各班把班里的桌子擺回原位，姜宴拉回自己的小單桌，聽著班上吵吵嚷嚷的，一時只覺得心煩。
考完試之后班上大多數(shù)人都放松下來，胡靜收拾好自己的抽屜，轉過來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終于考完了，咱們去慶祝慶祝。”
姜宴聽著女孩欣喜的邀請，坐在位子上完全提不起興趣，果斷開口拒絕：“不要。”
胡靜不罷休地糾纏道：“我請客，走嘛?！?p> 姜宴頭都沒抬一下，嘴里冷冷吐出一句：“沒心情?！?p> 她還哪里有心情去吃飯，考試考砸了不說，還要想著明天的家長會。
趁著還沒到放學的時間，她坐在教室里思忖了好久，最后還是決定去辦公室里向秦林交代自己的情況。
爸媽常年不著家，唯一的小姨也遠在大洋彼岸，想必秦林應該也能理解。
踱步至辦公室門口，剛想打一聲報告，誰知道透著門縫傳來里頭幾個老師的交談聲。
她驀地聽到自己的名字，情不自禁頓住了腳步。
聽起來應該是秦林和班上的其他幾個任課老師在說話，她站在門口也沒太聽清，只是聽他們隱約說起班里新轉來的那個學生。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抬腳進去打斷他們時，秦林嘆氣的聲音忽而傳進了耳畔。
“這數(shù)學考的也太差了，最后一面幾乎就沒寫?！闭f著手里還“嘩啦啦”地翻動著剛剛批好的試卷。
姜宴站在門外怔了怔，想著自己慘兮兮的數(shù)學，徘徊了幾秒還是走開了。
放學前的最后幾分鐘，秦林來到班里交代了兩句關于明天家長會的事情，還特別掃興的告訴他們前一天的卷子差不多都已經(jīng)判出來了。
家長會上發(fā)成績單也是他們一中的變態(tài)傳統(tǒng)。
放學之后，姜宴也沒著急回家，從校門口的奶茶店買了杯奶茶，咬著吸管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附近溜達，女孩心不在焉地沿著路邊踟躕，滿腦子都是怎么應對明天的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