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隊長你別摸我手?。?/h1>
四點五十七分,陸千里終于掌握了小兒骨髓穿刺術,從入門到精通,他的骨髓涂片能力,也和李琴,不相上下。
平均七分鐘操作一遍,練習了整整十幾遍,期間還去給別人當了十余次助手。
至于什么時候到達大師級,可能需要更多的練習,也或許只是一個契機,一個讓他更深層次領悟骨髓穿刺的契機。
距離考核還有半個鐘頭,陸千里不再自己悶頭練習,而是四處溜達,看看能不能幫隊友做些什么。
自己感同身受的被動,可以直接清晰察覺到別人技能的掌握情況。
唯一的缺點,是必須肢體接觸......
陸千里拿著評分表,若無其事地來到了江子馨身邊,柳如聚正在為他擔當助手。
摸哪里好呢?
呸呸呸,真猥瑣。
觸摸哪里呢?
江子馨已經(jīng)帶上乳膠手套,簽手手沒戲。
又穿的是長袖白大褂,胳膊也不行。
帶著口罩帽子漏出來的只有臉頰和耳朵,不是吧阿sir,玩兒這么刺激。
就算只有她和江子馨也下不去手啊,別說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柳如聚。
這大嘴巴,萬一看見了,不得半個西北醫(yī)科大都知道他陸千里是咸豬手?
色膽包天!連?;ǖ挠投枷肟?!
也算是咸豬手屆的天花板。
找個什么理由好呢!
有了!
陸千里淡定地上前,裝作七分關心三分小責備,“子馨你帽子沒戴好,旁邊的頭發(fā)都露出了。你帶著手套也不能違反無菌原則,我來吧?!?p> 也沒征求江子馨的同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把江子馨的帽子往下拉了拉。
中指指腹,短暫地觸碰到了江子馨的側(cè)臉。
柳如聚原本在低頭拜訪著載玻片,抬頭看了一眼,倒是也沒有注意陸千里的小九九。
“謝謝學長?!苯榆暗故遣煊X到了肢體接觸,臉紅了一瞬,他是不是,故意在制造機會!
腦子一熱,一時間忘記了接下來是該鋪巾還是打麻藥。
江子馨連忙晃晃頭,迅速冷靜下來。
江子馨啊江子馨,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學長一定是無心之舉,那晚夜游黃河,學長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牽手??僧敽竺嬗兴⒔值哪ν熊囖Z鳴而來,學長也只是拽著自己的袖子把自己拉到了他的身邊。過馬路的時候,也會主動站在車開過來的那一邊。
然后說出了那句很暖的話,“以后,我走外面?!?p> “是不是忘記先鋪巾還是先打麻藥了?”陸千里露出了如愿以償?shù)男θ荨?p> “嘶?!?p> 學長真的懂我!
“消毒鋪巾打麻藥!”
“好?!苯榆暗亩浼t了。
這妮子在想些什么。
陸千里靜靜看著,待江子馨所有操作完畢以后,才一一指出她問題所在。
為了顯得不那么玄乎,陸千里采用了猜測的口吻。
“我猜你消毒、打麻藥以及穿刺的時候,或許會有些問題。”
“是不是逐層浸潤麻醉?有沒有做骨膜的扇形麻醉?”
“有時候經(jīng)常忘記插回去針芯就直接拔針?!?p> 陸千里就像是個地毯式掃雷器,把阻礙在江子馨進步之路上的不管是反坦克地雷,還是絆雷,哪怕是魚雷,都給你統(tǒng)統(tǒng)清理干凈。
率先幫江子馨攻克了技能上的難關,陸千里又盯上了柳如聚,這家伙整天吊兒郎當?shù)模娌恢勒莆盏萌绾巍?p> 由于帶外科手套的時候,手套邊需要完整包住袖口,這家伙為了省事兒,直接把袖子挽了起來。
陸千里看著柳如聚被高海拔紫外線曬得黝黑的小臂,興致一下子就上來了。
男生嘛彼此就沒什么顧忌,陸千里裝作幫柳如聚整理物品,然后一邊嚷嚷著“啥天氣啊,就開始穿短袖了?!币贿呂兆×肆缇鄣男”?,“居然不冷,我咋覺得技能中心的暖氣都是擺設呢?”
陸千里很快抽手,柳如聚本身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你柳哥身體好,不像某人,虛的很!”
“滾蛋,趕緊做,讓隊長給你挑挑毛病?!?p> 陸千里心里有些意外,柳如聚掌握的情況,異乎尋常的好。
陸千里感覺和自身的精通程度,相差不是太大。
屬于入門已久,精通未滿的程度。
為了讓戲足一些,陸千里特意在一旁看完了整個操作,才委婉地指出了一點點改進的地方。
柳如聚還是有些吊吊的樣子,嘴里說著“用你提醒?爺是沒用心做。”但是心里總會牢牢記住,然后在下次,徹底改正。
他就是煮熟的鴨子,就剩嘴硬了。
五點十五,秉持著一碗水端平的陸千里,鬼鬼祟祟來到了李光旭跟前。
原本想故技重施,卻不曾想,他丫的這小男生,反應也太大了。
就像是公交車上被猥瑣大叔揩油的小姑娘一樣。
好大一聲喊道。
“隊長,你別摸我手??!”
李光旭眉頭緊縮,迅速抽回了自己的右手,滿臉狐疑地盯著陸千里。
陸千里在心里把李光旭碎尸萬段。
活該你替補,本來想幫你,嚷嚷啥啊,你是黃花大閨女嗎?摸一下會掉塊兒肉嗎?
江子馨和柳如聚都停下手里的活,抬頭看著陸千里,滿眼的玩味。
“隊長可以啊,這以后出去誰敢和你住一間房啊?!绷缇鄞舐曮@呼,“光旭啊,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他剛剛也摸我手臂了。”
“千里,你不會是個雙吧,男女通吃!”柳如聚偷偷瞥了一眼不做聲的江子馨。
“我TM?!标懬Ю锔杏X現(xiàn)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哇哦?!苯榆靶ξ粗懬Ю?,手里的骨穿包攥來攥去。
“真沒有,就無意間碰到了?!标懬Ю锔杏X多說無益,越描越黑。
看來以后得想想辦法了,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伸出自己的“魔爪”。
李琴就在旁邊揣著手手看著四個孩子瞎胡鬧,倒是也沒有當真。畢竟復習備戰(zhàn)壓力極大,找個出口宣泄一下,也是不錯的方式。
李琴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然后拍了拍手,“開始考核了,就完全當真正考試來,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另外,每個人要在七分鐘內(nèi)完成。超時的,明天中午也要補考,直到達標為止?!?p> “誰先來?”
三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后退了一步,露出來“男女通吃”的陸千里。
“那我給大家打個樣?!标懬Ю锒稊\精神,是時候給大家露一手了!
戴好口罩帽子。
全神貫注,心手合一。
陸千里其實一直是個很慫的人,也很容易因為未知的事物焦慮。之前考試前,經(jīng)常習慣性失眠。后來就索性不睡了,通宵復習,第二天一罐咖啡上戰(zhàn)場。
他之所以一直反復復習一個操作,或者不厭其煩地背書背到最后一秒,其實只是因為他自己嚇自己,害怕過不了,害怕到時候一緊張忘了,害怕對不起眾人的期望,害怕讓一些人失望。于是就一直一直復習,直到那些知識,徹底轉(zhuǎn)變?yōu)樽约旱牡讱狻?p> 然后才能站在陽光下,微笑著迎接大家的贊揚和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