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司火教
“去吧,半個時辰,別超時了?!?p> 方末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出前卒營。
如非龍雀使調(diào)遣,前卒每日都有半個時辰的自由時間,可以離開前卒營。
龍雀府也不擔(dān)心前卒出逃。
自成為前卒之日起,就有龍雀使親自在他們身上種下追蹤的令咒。
方末出營自然是為了采購食物。
至于另一身軀,則留在了丙字六號房,繼續(xù)修練。
行至坊市道口,方末被一群烏泱泱的人吸引。
這些人或快步疾行,或干脆小跑,一路呼朋喚友,似乎有什么熱鬧事發(fā)生。
方末細(xì)聽,得知了原因。
今日有死囚問斬!
對這等血腥場面,他完全沒有興趣,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聽說斬的是個縱火犯,就是前些天被抓住的那個瘋子!”
方末心想,難道是在浩淼書院抓住的那人?
時間還早,他決定過去看上一眼。
刑場設(shè)在坊市西道口附近,周邊是棺材鋪、喪葬鋪等。
此前方末還在這邊的棺材鋪處理過琴蟲的尸體。
當(dāng)方末走到刑場時,看熱鬧的人群早已水泄不通,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讓人耳膜生疼。
人潮洶涌,方末干脆放棄擠進(jìn)去的想法,轉(zhuǎn)身上了五十多米外的茶樓。
他上了二層,選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點(diǎn)了壺茶和幾個小菜。
這么遠(yuǎn)的距離,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刑場內(nèi)的狀況,但方末有“神目”,自然不在話下。
刑場的中心,一個身穿囚服的男人被按著跪在地上,也不管力量懸殊,仍在瘋狂掙扎。
正是方末在浩淼書院抓住的縱火犯。
咚!
隨著鼓聲響起,看熱鬧的百姓都安靜了下來。
監(jiān)斬官正了正官帽,朗聲道:“犯人劉業(yè),受司火教唆使,縱火致十人身死,人證物證俱在,性質(zhì)極其惡劣,觸犯大夏刑律第一百一十五條,判斬立決!時辰已到,行刑!”
坐在茶樓上的方末聽得清清楚楚。
司火教?
前身的記憶中,似乎曾有所耳聞。
不待方末細(xì)想,刑場中的犯人劉業(yè)突然大笑,癲狂的眼神讓看熱鬧的人心中一寒:“亂世終將至,烈火焚我軀,生死又何妨!終有一日……”
話未說完,大刀斬下,好大一顆頭顱滾落。
劊子手吐了口唾沫:“真當(dāng)我不存在的?”
“司火教……”方末低聲念叨著這個名字。
自己只是抓住了一個小嘍啰,應(yīng)該不至于招惹那什么司火教的仇恨吧?
他可不想卷進(jìn)什么勢力的紛爭中。
結(jié)了帳,方末趕緊買夠了當(dāng)天的食材,返回丙字營。
進(jìn)入營內(nèi),注銷了外出記錄,方末帶著吃的沒走幾步,迎面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丙字一百二十九號,石涼。
此人和李才做了交易,得到了抄錄版的《術(shù)典》。
看他那志得意滿的模樣,不難猜到,應(yīng)該是跨入了修行的行列。
見方末提著不少東西,石涼把嘴里的草梗一吐,迎了上來:“買的什么東西?”
方末心中一沉,不愿和此人過多糾纏,但看架勢,對方必不愿輕易放自己離開。
不過,在眾目睽睽下,石涼也不敢壞了前卒營的規(guī)矩明著動手。
“與你何干?”方末反問了一句。
只是語言交鋒,他無需退讓。
若是對方想趁無人時動手……方末就更不懼了。
石涼被嗆了一句,目光掃過,看出了方末手里提著的物件中有肉菜,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修練后,只吃平常的飯菜,根本滿足不了他。
方末心想,這人應(yīng)該沒有想到,還能跟李才提出錢財?shù)囊蟆?p> “大家都是前卒,有好東西,是不是應(yīng)該分享?”石涼邊說著,邊把手伸來。
方末沒有答話,一轉(zhuǎn)身直接躲過了石涼的手,換了個方向返回住處。
石涼沒能得手,心中火起,但顧忌前卒營的規(guī)矩,只得咬著牙跟在方末的身后。
只要跟到住處,他再找個機(jī)會摸進(jìn)去,東西就都是他的,人也能教訓(xùn)一頓。
方末雖然沒有回頭,但是通過地聽術(shù),知道石涼跟在后面。
對方想的什么,他很清楚。
然而,就在他即將回到丙字六號房時,他看到焦海正站在門口。
焦海也看到了他,立即上前:“丙字六號你可算回來了!”
瞥了眼方末手上的東西,焦海繼續(xù)道:“走,跟我去趟龍雀府,肥遺天天念叨著要找你過去,可把我煩死了!”
自從上次肥遺蛻皮后,方末一直沒有再進(jìn)去過那個院子。
“領(lǐng)命。大人且容我放下東西?!?p> 方末進(jìn)屋后,焦海臉色一沉,徑直走向石涼,警告道:“別以為修行了,就能為所欲為。我不管前卒營有多少齷齪事,但你若敢動丙字六號,休怪我辣手?!?p> 石涼不是方末,沒有斂息術(shù),修為在身根本瞞不過焦海的眼睛。
他方才踏入修行領(lǐng)域,哪敢忤逆龍雀使,唯唯諾諾道:“大人說笑了,小人只是路過,不敢有任何害人之心。”
焦海只回了一個字:“滾。”
屋內(nèi)的方末聽得分明,暗暗松了口氣。
有焦海出面化解,自己也就免去動手,還能繼續(xù)保持低調(diào)。
就是沒想到,焦海會替自己出頭。
路上,方末向焦海打聽:“大人,司火教是做什么的?”
“剛才出去,在刑場看到那個司火教徒被斬刑了吧?”焦海一下就猜到了緣由,“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一煽動無知者的邪派修士創(chuàng)立的組織,用所謂的圣火蠱惑人心,煽動普通人去做些瘋狂的事。比如放火的那個瘋子?!?p> 這些信息并不難猜,方末更關(guān)心的是另一個問題:“那朝廷為何沒有剿滅司火教?莫非,司火教的實(shí)力很強(qiáng)?”
聽到這,焦海面露嘲諷:“剿滅?司火教鬧騰的分寸把握得很準(zhǔn),從不傷到上位者的利益,且司火教不強(qiáng),但滲透范圍太廣,想要徹底剿滅,對那些上位者而言吃力不討好,往往就喊喊口號……算了,這跟你說了無用,你就一個凡人?!?p> 焦海說著說著,明白了方末在擔(dān)心什么,道:“放心,你就抓了他們個小嘍啰,不至于派人來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