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飛龍騎臉
等到郝萌帶著親衛(wèi),縱馬出城,馳向本部軍營時,正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隊人馬從懷縣方向行進而來。
“郝貳得手了?”郝萌有些雀躍,握著馬鞭的手輕輕的敲打著大腿。
此次他使一招連環(huán)計,先是去呂布面前告發(fā),在呂布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順?biāo)浦壅{(diào)孫黃二人遠(yuǎn)離陷陣營,前去張楊處領(lǐng)受官職。
再根據(jù)太行陘得到的信息,把孫一山繳獲諸多財寶的秘密傳遞給楊丑,激化楊丑對孫一山的仇視,假借楊丑之手除掉孫一山,捎帶著黃旭升。
為防楊丑XX不成反被X,在二人成行時就向呂布舉薦曹性,暗命曹性半途截殺二人,曹性是呂布親自簡拔入營,自是不會疑心,且在事成之后郝萌也可以摘清自己。
對于曹性,郝萌沒有完全的把握,于是真正的殺招還是要落在派遣的死士身上,只是希望曹性能夠提供便利,譬如扎營時二人帳子的邊緣位置,譬如縮小巡夜士卒的巡邏范圍。
即使這樣,還是留了一手底牌,讓自己的心腹擔(dān)任副將,掌控一半兵馬,前番布置都不能奏效時,就要用到武力了,屆時郝貳飛馬傳訊自后包夾,自己從溫縣出兵擋住去路,諒孫黃手下的二百騎兵也翻不了天。
至于曹性本部人馬,能聽命行事自然最好。違令嘛,一并殺了便是。
將來呂布那里,只說是被楊丑截殺,反能挑撥呂布與張楊的關(guān)系,到時候溫縣肯定沒臉再呆,投靠袁紹也好、袁術(shù)也好,一個流浪著的呂布,還是會更加倚重自己的。何況棲居別處,和其他勢力接觸起來也更為順理成章一些。
郝萌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推演著自己的布局,怎么想都沒有輸?shù)目赡?,定了定心神,向那隊人馬迎去。
郝貳單膝跪地,獻上孫黃的人頭,曹性匍匐在地以表效忠,自己在呂布心目中舉足輕重。
這些美好的愿景,就在眼前了。
郝萌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無聲的咧開嘴來。
雙方越來越近。
隊伍最前面,是曹性。
‘嗯,定然是郝貳居于中軍,曹性做開路先鋒。’
曹性身后是本部的騎兵,跟在他們后面的,是,飛龍軍。
‘嗯?定是這飛龍軍驟失首腦,無所適從,只可惜還得歸還高順,要是能并入我軍,豈不快哉。’
飛龍軍圍成一個方陣控馬緩步行軍,在這方陣中央,有兩個儒衫打扮的短發(fā)男人,身材略胖,對著自己指指點點,還不時笑上一陣。
正是孫一山和黃旭升!
‘什么?他二人竟還活著?’
郝萌呆立當(dāng)場,他想不通自己布置的如此周密,怎么還是沒有達成所愿。
其實也是呂布救了孫黃二人,若不是緊急召開會議,拖緩了郝萌的步伐,一旦他與郝貳合兵一處,真有可能全殲了飛龍軍。
思索間,對面已經(jīng)來到了近前。
曹性拱手一禮,便不再言語,兀自走開。
孫一山和黃旭升倒是停在了郝萌臉前,一臉賤笑的看著他。
“有勞郝校尉遠(yuǎn)迎,受累受累。”孫一山舞動著眉毛和郝萌打招呼。
郝萌不想看他寫滿嘲諷的臉,扭頭朝后軍看去。他擔(dān)心控制不住自己一鞭子抽將過去,當(dāng)然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在這溫縣城下做出這等事,就算呂布不罰自己,也沒法在同僚之間立足了。同殿為官,起碼面子上的禮儀還是要講的。
“郝校尉是在尋你那族弟么?叫什么來著?”孫一山陰陽怪氣的說著。
“哎呀,就是那個很二的郝貳?!秉S旭升在一旁幫腔。
“哈哈哈哈,這個名字就夠二的了,沒想到人更二。郝校尉別找了,在這呢,呶~”孫一山朝賽德努了努嘴,賽德遞過一個方形的盒子。
郝萌一見這盒子,心下涼了半截,一時間忘記去接。
賽德不耐煩一直端著一顆人頭,便往郝萌懷里一塞,撤回手來。
等到郝萌意識過來雙手去端時,手上還拿著馬鞭,哪里端的穩(wěn),盒子打開,那郝貳的頭便骨碌碌的滾在了地上,臉朝著天,眼睛空洞的睜著。
這邊賽德已經(jīng)命令飛龍軍繼續(xù)前進,由于那時候還沒馬蹄鐵,馬兒大多不會去踩這類障礙物,紛紛從郝貳的臉上邁了過去。
孫一山和黃旭升用著自己不夠純屬的騎術(shù),將將控著馬匹從郝貳的臉上騎過。
郝萌聽到二人的嬉笑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盡是些“飛龍騎臉怎么輸”之類的不著邊際的話。
他低頭看著族弟那仿佛在無聲控訴的臉,拳頭緊緊握起,“咔嚓”一聲,馬鞭竟被生生的握成兩節(jié)。
“孫一山、黃旭升,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
“孫哥,咱們這么跳,合適么?”爽過之后,黃旭升還是略微有些擔(dān)心,兔子急了還跳墻呢,別說郝萌可比兔子厲害多了。
“怕個毛,他殺咱們的時候就沒想過合不合適么?反正跟他已經(jīng)撕破臉了,干就完了,遲早把這狗比沉了湖?!睂O一山倒是光棍,他本就是誰干我我就干誰的性子,又沒遭受過生活的毒打,便保留下了這份少年心性。
反而黃旭升,在生活的磨礪下,漸漸變得圓滑,遠(yuǎn)離了當(dāng)初剛猛的路子,以至于失去了肛門的眷顧。
“哎喲,孫哥不行了,我要炸屎。你自己去找呂布吧。”說著就翻下了馬,捂著屁股鉆進了附近的草叢。
“我說你就不能夾著點么,前面就有茅房了,你這污染環(huán)境多不好。”孫一山騎了一路馬,腰倒是挺疼,但他不少說話。
“你去死吧!”草叢里傳來黃旭升的回懟,孫一山哈哈笑了兩聲,向呂布的府衙走去。
……
“稟主公,幸不辱使命,我等已將軍資糧餉順利送至張?zhí)靥帯!睂O一山對呂布抱拳道。
“文學(xué)一路可還順利?”呂布隨口問道。
一旁的曹性有些緊張,一旦孫一山交代清始末,那自己必定會被處罰。
孫一山便講述了楊丑火燒驛館、圍攻軍營,自己一方又是怎樣裸綁楊丑、反殺楊軍,講到激烈處,呂布也不免捏了一把冷汗。
“沒想到這看似平常的差事,竟害得一山險些喪命,”呂布有些自責(zé),畢竟是自己聽信郝萌的話,驅(qū)使孫一山前去慰問張楊的,“曹性,你護衛(wèi)不周,致使文學(xué)身陷險地,該當(dāng)何罪?!?p> 曹性單膝跪地,朗聲道:“性愿領(lǐng)軍法?!?p> 這時孫一山說道:“主公息怒,此次全身而退,多虧修明誓死護佑,他此次所領(lǐng)千人,僅剩了一半回來?!闭f罷低頭嘆息。
曹性有些迷茫,死的那些不都是郝萌的部隊么?而且他們不是死在飛龍軍和我的夾擊之下么?怎么孫文學(xué)的意思,竟是死在了和楊丑的廝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