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運的齒輪
“給你一個忠心的提醒，千萬不要在普通的人類面前展現(xiàn)出你的能力，因為在他們眼里，你和城外那些異形怪物一樣讓恐怖，一樣讓人感到厭惡。”劉瑩忽然輕輕地笑道，似乎是想讓自己看上去灑脫一點。
但她的笑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灑脫，陳洛能看見，笑容的背后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雖然劉瑩攻擊過自己，陳洛還是對劉瑩產(chǎn)生了一點同情。身為一個孤兒，他沒少看見周圍人對他的排斥和惡意。而劉瑩作為怪物，在人類中生活想必更加不容易吧？雖然他很想贊美人性，但是異形怪物已經(jīng)嚴重超出了人類的范疇，根本不會被人類所接受，哪怕這個異形怪物對他們的存在沒有害處。世界本就是如此。
陳洛緩了一會兒，問道：“那么，生命原力又是什么呢？”
“生命原力？我從警衛(wèi)廳那聽說過，這似乎是一種決定我們能力強弱的力量……”劉瑩頓了頓，“抱歉，我沒有加入警衛(wèi)廳特別行動組和‘新日’，所以不是很確定。”
“警衛(wèi)廳的特別行動組和新日？”陳洛捕捉到關(guān)鍵詞。
“兩個專門收納我們這種怪物的組織，但不同的是兩者的站隊不同，前者站在人類一邊，為人類做事。后者則視人類為低賤的物種，完完全全地站在人類的對立面，對于人類而言，他們幾乎和恐怖組織沒有什么區(qū)別?！?p> 陳洛點點頭，表示自己認真在聽。
“而像我這種兩邊都不加入的就是獨行者，不過后面這段時間里，我曾想過……加入新日?！?p> “為什么？”
劉瑩剛剛還說過，她手上沾了很多人類的鮮血，因此厭惡自己，既然這樣為什么還想著加入新日？難不成是新日發(fā)的工資比較多？
“獨行者夾在兩者中間，并不好過。警衛(wèi)廳要求對我們實施登記以及監(jiān)控，而新日也對我們持仇視態(tài)度，被他們抓到的機會很可能會把我們像人類一樣抹殺，不過這還不至于讓我站在人類的對立面，”劉瑩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說道：“我想加入新日，只是因為我漸漸明白了，我們從來只是怪物一樣的存在，而怪物是不可能真正融入人類的?！?p> “怪物是不可能真正融入人類的……”陳洛在心里緩緩重復(fù)一遍，然后又想自己不是怪物吧？
“當(dāng)然，我這并不是推薦你加入新日，你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決定，我只是說一點……自己的看法?！彼坪跏窍肫鹆耸裁?，劉瑩又補充一句。
陳洛點點頭，“好的，謝謝?！?p> “不客氣。不過遺憾的是，不能為你具體解釋什么是生命原力。當(dāng)然，如果還有什么其他方面需要幫忙的話，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劉瑩笑笑，突然壓低聲音，“如果是生理方面的需求，我也很樂意幫忙的，畢竟這里有真實的觸覺……”
“咳咳，這就算了吧?！?p> “好吧?！眲摰吐曕洁煲痪洌@得有點失望。
這個話題讓陳洛有些尷尬，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忽然又有點后怕。如果當(dāng)時自己沒有抵住誘惑，估計早就死在劉瑩的手里了吧？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再次掃了眼劉瑩頭頂上的數(shù)據(jù)，陳洛揮手告別：“那今天就問到這里吧，下次有什么問題的話我再來找你，不過抱歉的是，我暫時還不能讓你出來……其實出不出來都一樣，外面也是這個樣子，單調(diào)到能讓人壓抑。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從我的經(jīng)驗來看，在這里不需要進食，至于無聊煩悶的問題，我到時候再想想辦法。”
“好的，勞煩你操心，我盡量不讓自己感到……無聊煩悶。”劉瑩微微一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p> “陳洛?！?p> “陳洛……”劉瑩重復(fù)一遍，眼里突然冒出星星，“好可惜，要是早點碰到你就好了，那樣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喜歡上你……”
陳洛有些頭疼。
這位大姐，我倆差著十幾歲，根本沒可能好吧！況且，就算你早點遇到我，那我當(dāng)時也還是個小屁孩吧？你確定你會喜歡上一個小屁孩？
……
……
監(jiān)獄的最深處，白稚瞳透過鐵窗看向正在走過來的陳洛，懶懶地問道：“怎么樣？問清楚了嗎？”
“差不多了。”
陳洛點點頭，把自己與劉瑩的對話簡略地重復(fù)了一遍。在這個過程中，白稚瞳那雙巨大的黃金瞳微微瞇著，似乎是有點困了。
“哦，那你怎么看？你覺得自己是不是異形怪物？”白稚瞳還是懶洋洋的。
“我當(dāng)然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人類啊，不過被她這么一說，我都有點不自信了?！标惵鍑@息，“話說回來，我的能力都是從你這換來的，我應(yīng)該不算什么異形怪物吧？”
“我都說過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異形怪物，那么你也是。不過你覺得自己是人類，那就是人類咯，這并不是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該如何抉擇，是加入人類陣營，還是……殺幾個人玩玩？”
“喂！什么叫‘殺幾個人玩玩’？你覺得我是那種變態(tài)嗎？”陳洛被白稚瞳的話嚇到了。
白稚瞳不置可否，幽幽地說道：“你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吧？你只要殺死對方，就能從對方身上獲得一部分的力量收益，也就是說，你只要殺人就能變強?！?p> 陳洛一愣。
白稚瞳說的是沒錯，只要自己殺人，就能獲得生命原力這種力量，而且從監(jiān)獄里的囚室數(shù)量來看，自己殺人越多，獲得的生命原力也越多。可僅因為想讓自己變強，他就有剝奪對方生命的權(quán)利嗎？陳洛不認同，而且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要變得多強。
他要的其實不多，只是像普通人一樣活著。
高中畢業(yè)后找份平凡的工作，工作幾年或十幾年攢點小錢，買下屬于自己的小家。然后再娶一個老婆，生個胖娃娃，慢慢地看著他長大。等孩子長大了，自己估計也就老了吧？那時候他就可以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悠閑地享受陽光，安度晚年。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白稚瞳打了個哈欠，“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繼續(xù)當(dāng)個普通人就好？”
“你怎么知道？”陳洛一驚。
“啊啊，我說啦，你說過我就是你，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嗎？我還知道當(dāng)初你還幻想過我能不能變成‘蛇娘’這種奇怪的東西?！?p> “咳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好嗎？現(xiàn)在的我沒那么幼稚！”陳洛有點臉紅，急忙轉(zhuǎn)移話題：“而且你老說什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為什么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是因為你不想知道罷了?！卑字赏卣f道。
“我不想知道？”陳洛瞪大眼睛。
白稚瞳的意思是自己其實知道它的想法，但是自己在潛意識里卻忘記了？
“我今天有點困了，明晚再聊……”白稚瞳再次打了個哈欠，“哦，對了，我給你提個醒吧。你像個普通人活下去的夢想已經(jīng)破裂了。自從你把我釋放出去的那一刻起，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你現(xiàn)在接下來能做的就是做出抉擇，在什么警衛(wèi)廳和新日之間挑選一個，快速提升實力，畢竟你現(xiàn)在的實力太弱了，站在兩者中間的話，是會被擠爆的。而且，我能感覺到你那個世界似乎不太正常，如果不提前做好準備，別到時候連召喚我的時間都沒有就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