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冒牌大小姐
殷悅回到家時已近傍晚,還在等她的只剩下老管家一個,整個門廳都是黑乎乎的,只得門廊處亮著一盞小燈。
“張伯,怎么不開燈啊?”
殷悅彎下身子脫鞋,隨口問了一句。
張伯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頗為無奈地道:“夫人說今年酒店收入不比往年,家里要盡量減些開銷,董事長睡了就得關(guān)燈?!?p> 殷悅一愣之下又很快醒過神來,故作不在意地道:“沒關(guān)系,我以后早點(diǎn)回來就是了。您年紀(jì)大了黑乎乎的走著不安全,也好早點(diǎn)休息?!?p> 整個殷家,就只有殷悅出行是不給配車的,一向也只有她回來的最晚。蕭華鼓搗出這么個理由,針對的就她一個罷了。
張伯搖了搖頭:“年紀(jì)大了就沒什么瞌睡了,再說我也服侍不了小姐幾天咯?!?p> 殷悅這才想起蕭華前幾日似乎是提過一次,嫌棄張伯年紀(jì)大了,打理家中瑣事不如從前利索,要另請管家來做事。
將殷家工作多年的老人一個個的都清理出去是蕭華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殷悅本也沒當(dāng)她是說笑,只是沒料到會那么快罷了。
望著張伯就算努力挺直也難免顯出佝僂的背影,殷悅心中很有些難過。
這是殷家的最后一個老人了,連他都離開的話,自己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在這一家子中間杵著,怎么都像顆礙眼的釘子。
可是,明明她也姓殷,明明除了他爸爸再娶的夫人蕭華以外,住在這間屋子里的都能算作她的血親。
問題在于,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大概沒什么其他人知道了吧。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浮現(xiàn)在她腦海中的,整個都是今天下午在錦園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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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鍛煉嗎?”
殷悅手里提著用來給男朋友解乏的甜點(diǎn),笑容堆了滿臉,語氣卻是帶著小心,生怕又跟上回那般引起他的不快。
這段時間周波橋因?yàn)榧影嗉拥娜找诡嵉?,心情一直算不上好,殷悅體諒他獨(dú)自在S市打拼生活壓力大,能順就盡可能地順著點(diǎn)兒。
周波橋站在門口,穿著一條寬松的家居褲,上身只披著一條大毛巾,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些細(xì)密的汗珠,氣息猶自未平,著實(shí)像運(yùn)動中途被忽然打斷的樣子。
工作壓力大的時候運(yùn)動一下能緩解壓力,說起來這個辦法還是殷悅教給他的。
“誰讓你跑這兒來的?”
周波橋完全不領(lǐng)情,一開口就是很不耐煩的口氣,裝著蛋糕的盒子更是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课易蛱煺梅藕倭寺?,”殷悅半撒嬌半討好地道,越看男友的臉越覺得憔悴,當(dāng)下語氣又和緩了不少:“我給你帶了蛋糕哦,你最喜歡吃的?!?p> “哈~有幾個男人喜歡吃蛋糕???果然是學(xué)生妹子沒見過世面?還不如帶包煙呢?!?p> 屋內(nèi)傳來陌生的女聲,字里行間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周波橋身材高大,門又一直是半掩著,殷悅直到說話的人走到門口,一手攀著周波橋的肩膀探出半個頭來才看清她的樣子。
不等殷悅有所反應(yīng),周波橋先皺著眉頭問那女人。
“你出來干什么,不是讓你在里邊兒等嗎?”
和見著周波橋皺眉就怯了幾分的殷悅不同,女人見他發(fā)火一點(diǎn)兒都沒被嚇住,反而伸出另一只手來勾了勾他的下巴,“我這不是好奇嘛,要長成什么樣兒才敢在自己臉上貼金,說自己是殷家的大小姐?!?p> 轉(zhuǎn)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殷悅一番,又媚笑著回轉(zhuǎn)過頭去,“趕明兒我也照著扮一個,說不定也有蠢得跟你似的人上當(dāng)。”
周波橋的臉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你胡說什么?”
“我怎么胡說了,這些不是你告訴我的嘛。”
女人見周波橋的臉色因?yàn)樗脑捲桨l(fā)難看,倒也識相的退開了一點(diǎn)兒,只是嘴上依舊不饒人,把矛頭轉(zhuǎn)向了殷悅。
“看什么看?就是說你呢!不要臉的東西…”
最后一句是含在嘴里囫圇個說的,但此時四下無人,說得再小聲,在場的三人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周波橋也沒想到女人會越說越過分,有些擔(dān)憂地看了殷悅一眼,憤怒或者屈辱,無論是什么情緒都好,總不該是一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卻讓人無端端地從心底生出寒意。
殷悅?cè)斡赡吧由κ着说母x上還是自己男友的人打情罵俏,涂有明艷色澤甲油的指尖時不時在周波橋的小腹胸膛位置輕輕一點(diǎn)。日光映照下的指甲蓋上閃著盈盈的碎光,嬌艷動人。
這個女人或許不如她長得漂亮,卻一定比她精致,殷悅只比較了一個指尖就在心里有了結(jié)論,拽著蛋糕盒子的手不禁用力握緊了些。
只是托她的福,殷悅就聽了這一小會兒就大致理清了思路,無非是男友背著她另結(jié)新歡,又在新歡面前說了自己不少壞話。這女人大概也知道周波橋還沒有跟自己挑明了要分手,此時冒出頭來說這些,聽著像嘲諷,實(shí)際上更是一種示威。
殷悅?cè)绻y而退的話,也不用周波橋來跟她說什么分手了。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被背叛的那一個,為什么要她知難,她又憑什么要退?
殷悅唇角收緊,眼睛也由之前關(guān)切轉(zhuǎn)為漠然,弄不清楚狀況的時候也就算了,知道了還拿熱臉去貼冷屁股,算什么呢?
周波橋瞧著殷悅神色愈加不對,忙用力把女人拽到一邊,小聲呵斥道:“讓你別說了你聽不見嗎?”
這女人心里憋氣的時間估計也不短了,打開了話匣子哪里還關(guān)得住,一把揮開了周波橋,干脆連他一塊兒罵上了。
“說你沒見過世面你還不服氣,殷家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小姐我可是見過的,你這樣兒的只配去提鞋!”
“還有你!”女人的手指都快戳到殷悅的臉上了,眼珠子瞪得溜圓,“下次還想用這招,先把名字換了再說。殷家的大小姐叫殷蕊,殷悅是個什么東西,聽都沒聽過!”
“你沒聽過是你孤陋寡聞,跟我是不是殷家的女兒沒什么關(guān)系。”
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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