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被騙了
柏以文把這種郁悶歸咎于一個旁觀者的恨鐵不成鋼。
殷悅明明說了她很缺錢,缺到愿意清早出門賣早點的地步,說明缺口不小或者辦法不多。無論如何都不是三兩天就能解決的,可她現(xiàn)在忽然就不來了,除了天降的貴人,就只可能是尋別的出路。
再聯(lián)想她的“黑歷史”,所謂的出路肯定也不光彩就是了。
果然吶,被上流社會的浮華迷了眼睛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返璞歸真,愿意踏踏實實的靠自己掙錢呢?
柏以文難得碰上個想回頭的“疑似外圍”,自個兒開著車來照顧生意也就算了,要真相處得好說不定還能幫她盤個鋪子解決以后得生計,殷悅再有本事些,說不定就能拿給后人當模板,起個“女人當自強”的標題了。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太晚了,人家嫌辛苦不樂意干,柏以文還能上門去求?
說起來,他也找不著殷悅住哪兒來著,沒聽她提過。
柏以文邊想邊開車,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沒注意,照著紅綠燈就拐了左彎,整個車子都轉(zhuǎn)過去了才反應(yīng)過來。這邊是單行道,沒法兒掉頭,只能去市中心繞一圈,運氣好不堵車的話還行,運氣不好就不曉得要耽誤多久了。
這個點正是上班的高峰期,S市的中心位置還有不堵車的?柏以文想了想那種可能性連自己都笑了,一手撈了電話過來,準備給助理打電話說今天會晚點到,會議開始的時間先往后延半個小時。
果然,還沒進到正經(jīng)的中心位置車就走不動了,柏以文干脆暫時熄了火,低頭撥號,眼角的余光瞅到路邊一幢商社的大門口沖出來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后頭跟著好幾個年輕男女,手上拿著東西,似是要把人拽回去。
那間店在S市還挺有名氣,宇天旗下的樂購網(wǎng)站還跟他們簽有協(xié)議。這種層面上的合作雖然用不到柏以文親自出馬去談,但正式立項和簽訂卻是需要他首肯的,所以他對這家公司還有些印象,瞧著似乎出了亂子,不覺放下手機多關(guān)注了幾分。
合作關(guān)系,萬一真鬧出什么麻煩,難保沒有好事者扯到樂購頭上來,先搞清楚到底什么事,掌握主動比較好。
不然就這么堵著,也太無聊了。
這家叫做“深藍”的店裝修風格奢華中帶著文藝,在一眾金光閃閃的店子之間也算比較醒目的了。常出入model的地方,出來個穿著什么樣的女孩子都不奇怪,但穿的七零八落,引來一堆人追,面上還顯出驚惶的女孩子就難免惹人注目。
再著急上班的人都不自覺地放慢腳步,沒多久功夫,那一截人行道也被堵上了,想看的不想看的都被迫留下來圍觀了全程。
“我不拍了!”衣衫凌亂的女孩子一把扯過后面追來的人手上的大毛巾披在肩上,厚質(zhì)綿實的質(zhì)感帶來幾分暖意,說話也不帶顫音了,義正言辭的指著他們喝道:“你們讓我做的跟合同上寫的不一樣!別跟我扯什么有的沒的,趕緊把東西還我,不然鬧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后面跟出來的幾個人剛出門的時候還氣勢洶洶,一臉的惱火,這會兒被人圍上立刻顯得局促起來,私下似是還在小心推堂。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也沒人吭聲,誰占理旁人一眼就瞧出來了,難免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幾人顯得更加瑟縮。
眼瞧著事情真要鬧大了,管事的終于忍不住走了出來,先是虎著一張臉,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將那幾個人訓(xùn)了一頓,末了又到女孩身邊賠著笑臉道:“殷小姐有什么事情進去再說吧,這外頭人來人往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再說你就這么站著,風吹著也冷不是?”
殷小姐就是殷悅,她很戒備的看著那位被稱作經(jīng)理的男人,往后再退了幾步。開什么玩笑,進去了都是他們的人,到時候把門一關(guān),她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還好吧,我不冷。我跟你們也沒什么可說的,把東西給我,我立馬就走。之前的事我也不追究,不然就警察局見吧,白紙黑字簽的合同,總得有個說法才行?!?p> 殷悅邊說,邊抬了抬右手示意抓著的幾張印有鉛字的白紙,“我出門前還記得拿合同出來了,你們還有什么好說的?”
經(jīng)理瞅著那幾張紙,原本淡定謙和的表情登時有些破功,大庭廣眾之下不能發(fā)作,臉上的笑容半僵著,皮笑肉不笑地想繼續(xù)勸她。話里話外,流露出了威脅的意味。
“殷小姐,你這是何必呢?我們的修改方案不滿意,那就照著合同來就是。你也知道那是白紙黑字寫了的條款,你不完成恐怕不合適吧?”
“明明是你們先……”
“我想應(yīng)該是底下人解釋的不清楚殷小姐有些誤會,他們的意思就是照著合同上的東西來,只是細節(jié)有些變化。當然了,殷小姐要是不樂意,不變就是。但這合同既然簽了,總要完成才行,你說呢?”
“開什么玩笑!你那只是一點兒變化而已嗎?”殷悅被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震住了,再開口時火氣更大,簡直想撲上去給他一巴掌。
這時候,一個已經(jīng)回去的人跑回來幫腔:“我們剛給你把意思說錯了,你要是不愿意立馬就改回原樣的,怎么樣?該拍還是拍,違約金都定下了,誰也不想平白賠這個錢是不是?”
殷悅看著一唱一和跟演雙簧似的兩人,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危機。不是趁人不備跑出大門引來眾人圍觀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已經(jīng)簽了合同,用人家的話說“白紙黑字”,進了店里又是人家的地盤。她一個沒人管沒人疼的小丫頭,連最基本的經(jīng)濟支撐都沒,拿什么跟人家斗?
被騙了,殷悅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事實,但是到底是誰要害她?
沈英不可能,她的導(dǎo)師跟殷悅非親非故,至多不幫忙,犯不著下黑手,也就是說這人竟然連沈英的導(dǎo)師都騙過了,要知道那位已經(jīng)算得上是老奶奶的女人門路不是一般的多,能騙過她,得很花一番心思才行。
她殷悅何德何能,竟然被這般照顧了一回。
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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