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聽到有人送來了禮物，查查姆也有些好奇，向李昂小跑著過來問道。
李昂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將手里的袋子遞給了查查姆，說道：“你……自己看吧?！?p> “這個……”查查姆接過了袋子，拆開了上面封口的繩子，一股甜膩的氣息飄散了出來，“是腌果子啊，塔姆……他來過了嗎？”
“嗯，是一個叫做塔姆的男孩。”李昂推開了身后房子的門，和查查姆一起走了進去，然后坐到了火爐旁地上的一個草墊子上，“你認識他嗎？”
“查查姆當然認識塔姆呢……”查查姆取下了腰間掛著的折疊弓，然后又把背后的背包放在屋子的一角，便也坐在了李昂的身旁。
李昂其實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了，他心中還藏著太多的問題想要對查查姆說，但是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能先直直地看著查查姆那帶著笑顏的臉龐。
“李昂……”查查姆似乎也是覺得李昂有些奇怪，便問道，“為什么這樣看著查查姆？好奇怪呢?！?p> “查查姆……”想了想，李昂終于開口了。
“嗯？”
“我……剛才去看了大長老屋子外的那個石碑……上面記載的那些……”李昂雖然開了口，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查查姆的神色并沒有如李昂所想的那樣出現(xiàn)什么變化，而是依然笑著說道：“啊，是那個啊……查查姆小時候還在上面涂畫過，結(jié)果被大長老罵了呢?！?p> 看到查查姆跟平時沒有什么區(qū)別的神情，李昂也不敢確定了查查姆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所謂的祭品之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上面記載的獻給沙漠之神的……查查姆，你知道嗎？”
查查姆這才停下了笑容，不夠依然還是很平靜地說道：“李昂也知道了啊……雖然還沒有人說過什么，不過查查姆自己也清楚，這一百年……應(yīng)該就是查查姆了吧?！?p> “怎么能允許這樣的事！”李昂站起身來，上前抓住了查查姆的肩膀，“查查姆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李昂……”查查姆微微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疼……”原來是李昂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抓著查查姆肩膀的雙手激動地太過用力了。
“……抱歉……”李昂松開了手，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搖了搖頭，面對這種事，他無法冷靜下來，“但是……”
“沒關(guān)系的……”查查姆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查查姆很久之前就知道了……這大概就是查查姆的……宿命吧？而且，能幫上村子里其他的人，查查姆也很高興呢?！?p> “這沒有什么好高興的！”李昂半跪在查查姆的身旁，拉起了少女的手臂，“這根本就是無謂的犧牲，而且……憑什么會選中你呢，你為什么又不反抗呢？”
“不能反抗的……”查查姆的另一只手搭載了李昂握著她的手臂上，“這是沙漠之神的意志啊，如果反抗的話，它會派遣使者給村子里的人降下災(zāi)難的?！?p> 李昂松開了手，他使勁地捶了一下身下的地面：“那個沙漠之神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沙漠之神……”查查姆似乎是在回答李昂，也似乎是在對自己說，“沒有人曾經(jīng)見過它，但是每個在沙漠中生活的人都能感覺的到它的存在。它潛伏著，沉睡著，但是這片沙漠上的一切事物都倒映在它的夢境之中。它喜悅之時，沙漠之中也會盛開花海，它憤怒之時，天空之中也會降下火雨。它是遠古的靈魂，也是現(xiàn)世的王者。它的呼吸吹散了死去的亡靈，它的悸動運轉(zhuǎn)著地殼變遷……”說著，少女微微一笑，“這些都是聽大長老說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懂……”
李昂也無法理解這段話語中的沙漠之神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也不想去理這些：“就算是這樣，查查姆，離開這里不好嗎？就連大長老也說過了，沒有人逼你，只要你離開了這里，祭品什么的就交給其他人煩惱吧。我們一起去沙漠之外的世界如何，那可是即使是我的故事也無法講述完的美好世界啊?！?p> “不……”查查姆輕輕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查查姆要留在這里。”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固執(zhí)！”李昂似乎有些憤怒了，“你就這么想死在這里嗎？”
查查姆用力地握了握李昂的手，試圖讓李昂冷靜一下：“查查姆當然不愿意死啊……”她將李昂拉至了自己的身旁，然后將自己的頭靠在了李昂的肩膀上，“聽大長老說過，人們死后，便會沒有了知覺，看不見，聽不見。不能思考，也沒有記憶……”少女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著，“每次查查姆想到如果查查姆死了，查查姆就再也見不到，再也聽不到，不能去想，也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大家，忘記了……李昂……的時候，查查姆就會覺得有些害怕呢……”
“既然如此……”李昂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查查姆又阻止了他。
“但是查查姆必須要留在這里……”查查姆說道，“一個人死了的話，其他的人都會難過的。如果不是查查姆，而是讓其他的孩子去的話，她的父母親人一定會很難過的，很多年以前，查查姆的家人死的時候，查查姆就很難過……查查姆不想讓其他人像查查姆那樣難過，查查姆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所以就算是查查姆死了的話，也不會有人感到難過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李昂捧著查查姆的頭，讓她面對著自己，“你死了的話，難道我就會高興嗎？難道我就不會難過嗎？”
“啊……李昂，你認為查查姆是李昂的親人嗎？”查查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無論如何，只要能讓你打消了個該死的念頭的話，那么我就是你的親人?！崩畎嚎粗媲暗纳倥f道。
“真是的……”查查姆突然笑了起來，不過卻有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如果能早點認識李昂，早點聽到李昂這樣說的話，也許查查姆就會改變主意了呢。”
“你……”見到查查姆似乎還是不肯改變自己的想法，李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沒關(guān)系的。”查查姆向后掙脫了李昂的手，然后用手背拭去了滑落到淚水，“查查姆又不一定會真的死掉，說不定查查姆是被沙漠之神的使者接去沙漠之神的神殿內(nèi)呢，有好吃的，有好聽的故事，而且也不會忘掉李昂……”
接著查查姆站起了身，她向先前放下背包的地方走去：“不說那些了，今天查查姆出去打獵，雖然沒有遇到大蜥蜴，但是卻遇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它是在天上飛的，就好像跟李昂講得故事里面的鳥一樣，所以我就把它射了下來，它還是金屬做得呢，查查姆還奇怪為什么金屬那么重，它還能飛呢……”
“什么！”聽到查查姆這樣說，李昂也一時忘卻了其他，連忙跟著查查姆走去。
查查姆從背包里倒出了一個東西，一團黑色的重物掉在了地板上，發(fā)出沉悶地墜地聲，在李昂看來，那正是一個經(jīng)過了黑色亞光處理的小型無人飛行探測器，從后面噴射口處的損壞來看，似乎是被查查姆用弓箭射壞了動力裝置而墜落的。
“查查姆……你是在哪里找到這個的？”李昂連忙急切地問道，他因為失去了根戰(zhàn)艦聯(lián)系的通訊器，所以這段時間內(nèi)一直都跟戰(zhàn)艦沒有聯(lián)系，但是看到了這個明顯是從戰(zhàn)艦中飛出來的探測器，他突然想到了，如果能夠依靠戰(zhàn)艦上的力量的話，也休就能擊敗那些所謂沙漠之神使者的鳥人，解救查查姆。
“嗯……”見到李昂似乎轉(zhuǎn)移了話題，沒有在糾纏祭品上的事后，查查姆似乎也是松了口氣，然后回答道，“就在村子外面半天的路程，查查姆在天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然后用弓箭把它射了下來。”
“這樣啊……”李昂一邊看著眼前的探測器一邊想到，自己已經(jīng)近兩個月沒有和戰(zhàn)艦聯(lián)系過了，按照作戰(zhàn)條例，自己的情況屬于失蹤，戰(zhàn)艦的人工智能便會自動接管戰(zhàn)艦上的事務(wù)，這個探測器也許便是雪露自主發(fā)射出的，不過為什么戰(zhàn)艦上會裝配著有這種明顯是對行星作戰(zhàn)使用的探測器，李昂卻是怎么也想不通，如果當時就知道戰(zhàn)艦上有這種東西的話，李昂在沙漠中行進的情況就不會那么狼狽了。
不過現(xiàn)在倒不是管那么多的時候，李昂顯示將損壞的探測器上下翻看了一會兒，終于確定了除了噴射口之外，沒有其他損壞的地方之后，呼了口氣，然后走到放著自己指揮刀的地方，拔出了指揮刀，接著又來到了探測器旁，將指揮刀的刃口卡在了探測器的一條縫口處，“這個，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