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rèn)了,都怪他們太熱情了,哪怕是心如鋼鐵也得變成繞指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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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福姐用小手指勾出指甲大小抹在虎口上,轉(zhuǎn)著圈的揉化開,就要往張子桐臉上抹,被張子桐皺著鼻子躲開了。
這種膏子看起來像凝固的肥豬油一股,而實(shí)際上它也里面也確實(shí)放了豬油來調(diào)制,看起來油油的,雖然有一股花香味在里面,但是一想到豬油抹在臉上,就膩得慌。
“躲什么,你聞聞這膏子多香啊,幾十個(gè)大錢一盒呢,涂了它,保管你的小臉嫩嫩的,要不,秋天的風(fēng)一吹,冬天的風(fēng)一刮,還不把你的小臉給皴巴了!”
二福姐扳過來張子桐的臉,硬要給她涂上。
“不要,我寧愿在屋子里躲著,不出門,不吹風(fēng),也不涂這個(gè),一股子油星子味!”
最后病中小胳膊小腿的張子桐抗不過健康有力的二福姐,被抹了滿滿一臉,涂一層好似不夠似的,又挖了些,再涂了一層,才算罷休,捏著張子桐皺巴著的小臉,得意的大笑,
“我這都是為你好,看到姐姐的臉了嗎,都是因?yàn)橥苛怂?,才能這么白,這么嫩,你剛才不是還羨慕我嗎,多涂涂它,也就和我一樣了?!?p> 騙小孩子呢,當(dāng)我不知道,你那么白,是因?yàn)槟朔哿?。張子桐在那噘著嘴吐嘈?p> “來,坐在鏡子前,看看,臉上是不是嫩嫩的了,我給你梳頭!”
二福姐站在梳妝椅后,伸手拉開自已的妝奩,拉開中間的橫格,里面放著一些珠花、絹花、小昆蟲的簪針、各色絡(luò)子、頭繩、帶子等首飾,從里面拿出一把銅鎏金鏨梅花紋梳背的手掌長度的梳子來。
將睡得凌亂的,沾濕了的頭發(fā)將輕輕的攏到手心里,一手篡著,一手輕輕地梳著,還時(shí)不時(shí)的透過鏡子,注視張子桐的臉色反應(yīng),低聲問著,
“疼嗎?疼我就輕點(diǎn)……”
頭發(fā)從醒來后就沒有清洗過,頭皮分泌的發(fā)油、發(fā)脂將頭發(fā)粘得都打榴了,盤結(jié)在一起,十分難梳。
前幾天正是長傷口的時(shí)候,不敢梳,怕扯了頭皮,弄裂了傷口,今天是第一次梳,所以二福姐倍加的小心。
由于福媽懷有孕,身子不便,這幾天照顧自已最多的就是這個(gè)二福姐。
幫她穿衣、給她喂飯、給她擦臉、陪她說話解悶,本是個(gè)跳脫的性子,這幾天卻悶在屋子里陪自已,有幾個(gè)來找她出去玩的小姑娘都被拒絕了,說要留下陪自已,也不讓小閨友們家里來,怕吵著她,還怕來來去去的帶風(fēng),吹著她,待自已如珠如寶地照顧著。
張子桐心里一道暖流流過,鼻子有些發(fā)酸,連忙搖搖頭道,
“不疼,姐……你放心梳吧!”
姐,不由自主地滑過雙唇,吐露出來,喊出來后,后知后覺地睜大了眼睛。
而二福姐的眼睛瞪得比她都大,嘴大張著,毫無形象地扳著她的肩膀,疊聲問道,
“阿福,你剛才叫我什么了?姐,你剛才叫我姐了,是不?再叫一聲,快,再叫一聲,剛才沒聽清,快叫!快叫!”
看到二福姐高興的臉色發(fā)紅的樣子,張子桐心里更覺溫暖,只是面上不顯,皺了皺鼻子,哼道,
“哼,你剛才聽差了,哪個(gè)叫過你姐姐……”一出口,真想咬掉自已的舌頭,這聲姐姐可是叫得響亮,賴都賴不掉。
“叫了!叫了!娘啊,阿福叫我姐姐了……”二福連梳子都沒放下,纂著就掀簾蹦高的跑了出去。
………………
阿福坐在炕上,看著圍著自已的福爹福媽福哥,有些無語。
“阿福,你記起你二福姐了,還記得爹不?”
“阿福啊,我是娘,我已經(jīng)七八天沒聽你喊我娘了……”
“叫哥哥!快叫哥哥!”
張子桐抓著自已的衣角,擰著,扭著,抬頭看著眼前三張充滿希冀的臉,拒絕吧,不忍心,喊吧,又有點(diǎn)不情愿,心里還是有些放不下。
“……”張子桐張口,不知道說些什么,又閉上,憋得滿臉通紅,額頭上汗津津的,新長的傷口有些癢,不由的伸手抓了抓。
福爹福媽以為張子桐的頭都疼了,忙著急地問道,
“是不是頭又疼了?別急,別急,想不起來不要緊,慢慢想……”
“……不”張子桐搖搖頭。
“孩兒他娘,咱們太心急了些,這幾天都等過來了,反正都已經(jīng)叫了二福了,也就是再多等個(gè)幾天的事,肯定就想起咱們了,現(xiàn)在別逼孩子了……”
“……嗯!”福媽拿出帕子擦擦眼淚,失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龐溺地看著張子桐說道,
“不管你記不記得,叫不叫我娘,你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是你娘,都一樣疼你,龐你一輩子……”
福媽的這句話,好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將張子桐這幾天來的別扭、排拆、隔離、堅(jiān)持擊得粉碎。
“娘……”
終是叫出了口,這自主的一叫,就表明她不能再自欺欺人地想睡一覺醒來還能再穿回去,就表明她與那世的家人,除了美好的回憶將再無緣得見,就表明她認(rèn)了命,以后將生活在這一片還不知道是何時(shí)空是何朝代的土地上,走上與之前絕然不同的生活道路。
熱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回不去了,一切。
“呃……哎哎哎!”福媽愣了一下,沒想到張子桐突然叫了她,之后喜悅爬滿臉頰,熱淚也流了滿臉,抱著張子桐就哭。
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
即然叫了娘,叫了姐,咱來自現(xiàn)代的人講究男女平等,家里的唯二男性也不能忽略了。
“爹!”
“哎!”福爹笑得露出了整齊的牙,不見了眼睛,還偷偷地轉(zhuǎn)過身去擦眼角。
“哥!”
“給!”
“???”
“給你,穿裙子的小木偶,你之前不是想要嗎,我做好了!”
張子桐低頭看著被賽在手里的東西,是一個(gè)比張子桐巴掌稍大點(diǎn)的人形木雕,頭上的包包頭、腋下的香囊、裙子上的佩帶等,瞧著有些眼熟,張子桐不由得看向站在旁邊的二福姐,只見她也正納悶地盯著這個(gè)木雕看,
“哥,你不會(huì)照著二姐的樣子刻的吧?”
大福哥騷騷頭,呵呵笑著說道,
“這附近穿裙子的女孩子,就她一個(gè),我不照著她弄,照著誰弄啊!”
“你不是送給我的嗎?干嗎不照著我的樣子刻???”沒想到還真是。
“可我沒見過你穿裙子的樣子,想不出來是啥樣,怕弄不好……“
“你現(xiàn)在就弄得好嗎?你看看,我的臉哪有那么胖,還有我的手,連手指頭都掰扯不開,你當(dāng)是鴨子腳蹼連在一起的啊!……”二福姐從張子桐手上奪過木雕,差點(diǎn)沒拍到大福哥頭上,伸手指著不滿的地方,一一數(shù)落道。
“東西太小,弄不開,本來也想弄開,結(jié)果弄壞了好幾個(gè),最后就只有弄成這樣子了……”大福哥邊躲二福姐的口水,邊解釋道。
“我不管,你得重新弄,把我弄得好看些……”
二人吵吵鬧鬧地在屋內(nèi)追趕了起來,后來又跑到外面,福爹福媽只站在旁邊笑看著他們鬧。
“姐,那是我的,你可別摔了……”
這是她來到這個(gè)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還收獲了一堆疼她、愛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