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誰人無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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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桌上擺滿了刺繡用的東西,大小不同的針、五顏六色的絲線、各種材質(zhì)的布頭。
另有剪刀、花繃、針錐、羊毛制的小刷子等等鋪助工具。
張子桐看著眼前滿滿的家活什有點眼花繚亂,她發(fā)怵地對福媽說道,
“娘,我才剛開始學(xué),你把這東西都拿出來干什么?”
“咯咯咯,娘這是在給你下馬威呢,讓你知道女紅不是那么好學(xué)的,如果你堅持不下去,就趁早放棄這個打算……”二福姐盤腿坐在張子桐身邊,跟她咬耳朵道。
“咳咳……”福媽干咳一聲,瞪了二福姐一眼,然后看向張子桐,神色端謹(jǐn)?shù)卣f道,
“娘的女紅是學(xué)自村里的一個孤寡老婆婆,因她刺繡花樣特別好看,村里人都叫她花婆婆,村里好些個大姑娘小媳婦都跟她學(xué)過針線,可是她認(rèn)真教的只有兩個人,娘就是其中一人,論起來,她算是為娘的師傅,可是她不許人喊她師傅,教給我針線,也只是不想她家傳的技藝失傳,她只叮囑為娘一樣,以后這針法只許傳給傳承人,其余人等不許傳授,省得學(xué)虎不成反類犬,連累了祖宗的名頭,所以,這女紅你若學(xué),娘可以教你,但是你必需一學(xué)到底,做出個樣子出來,可不許嫌苦喊累,半途而廢!”
“娘,這話你不應(yīng)該先告訴我們的吧?”張子桐笑瞇糊地看著福媽說道。
聽福媽的敘述就知道,那什么花婆婆教村里大姑娘小媳婦學(xué)針線,就是廣撒網(wǎng)多撈魚,從中觀察可造之材,最后才選定了娘和另外一人,做她的傳承人。
娘倒好,一開始就講明的原由,就像狼外婆誘惑小紅帽似的,我這里有好東西喲,快來吧,快來吧。
福媽嗔了張子桐一眼,臉上還有些不自在,她知道這有些不合規(guī)矩,但是誰又沒有個私心啊,談婚論嫁時,心靈手巧的女孩子要吃香很多,想當(dāng)年她可一家有女百家求,這女紅上頭,就占了極大的偏宜。
阿福額頭上的那個疤瘌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這女人講究婦言、婦德、婦容、婦功。有那個疤瘌,這婦容怕是不行了。只能從其他方面補救了。
所以,一聽二福說阿福想要學(xué)女紅,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恨不得把自已全身的本事都教給她。
“娘啊,你好偏心啊,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規(guī)矩,娘,你是不是藏私了,我說怎么不管我怎么繡,都沒有娘繡得好看,原來只學(xué)了一鱗半爪,不行,你得把剩下的也教給我!”二福姐嘟著嘴不依地央磨道。
“就你喜歡央磨嘴,你才學(xué)了幾年針線,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學(xué)好我先前教你的這些,再說其他的吧,后頭有的你學(xué)的?!备屔斐鍪持更c了一下二福姐的眉心,面威目慈地瞪了她一眼說道。
“那就成!娘最好了!”二福姐聽了,心滿意足地嘻笑著挽著福媽的胳膊撒嬌。
“你呀!”福媽愛憐地拍了拍二福姐的包包頭,然后看向張子桐,
“阿福,你決定要學(xué)了嗎?”
“嗯!”張子桐眼彎成了月牙狀,抿著嘴點點頭。
福媽聽了,臉上頓時容光煥發(fā),她熟練地伸手拿起炕桌上的刺繡用具,就要手把手地開始教授,
“那,咱們先從……”
“娘,您先別忙,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一只細(xì)白纖巧的小手,蓋在了福媽那羊脂玉白的纖手上。
福媽一時怔住了,看向張子桐的眼中,帶著些疑惑,張子桐對福媽笑笑,帶著抹欠意,
“娘,我想學(xué),但是我不想學(xué)那秘技,只學(xué)些普通的針法,能繡出來幾樣?xùn)|西也就夠了,您還是把心思都放在姐身上吧,我恐怕不是那塊料。”
“阿福,你別犯傻!”二福姐瞪眼朝張子桐使眼色。
但是張子桐卻目光堅定地?fù)u了搖頭。
她才來到這個時空一個多月,對這個時空的社會形態(tài)以及經(jīng)濟生活狀態(tài)都還不清楚,所以,也不能確定,將來自已能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過怎樣的生活,但是有一樣是肯定的,那就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在家做女紅,相夫教子,在后宅中窩一輩子。
態(tài)度決定一切,她即然沒有老老實實做女紅的打算,那么,她將來的女紅技能也就達不到一定的高度,無論哪一個領(lǐng)域,想要做出個樣子來,不下些狠功夫,沉進心思浸淫多年,是不成的。
與其到時侯讓福媽傷心失望,倒不如開始就不給予她希望。
福媽愣怔了片刻,有些著慌地說道,
“或許是娘說的話太重了些,這個針線其實沒那么多講究和學(xué)問,很好學(xué)的……”
“娘,對不起,我知道我自已是啥性子,我不成的,你看還沒開始學(xué),我就有點發(fā)怵了,你就饒過我了,好不好?我只學(xué)些簡單的,想繡就繡兩下,不想繡就擱那,那多自在。娘,我求求您了,您就放任了我吧……”張子桐拽著福媽的袖子,噘著嘴哀求道。
“你真不想學(xué)?”福媽滿眼失望,又不太死心地問道。
“嗯,我只學(xué)一些簡單的就行了,嗯……,能達到娘十分之一的功底,拿得出手,不寒磣人我也就功德圓滿了?!睆堊油┵诉M福媽的另一側(cè)懷中,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的說道。
嬌兒多憨,福媽即使再想疾言厲色地言明利害,面對小女兒這喜笑如花的嬌顏,也說不出口了。
只得在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寵愛地摸摸懷中的小腦袋,無可奈何地說道。
“好好好,隨你,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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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是的,娘肯教你,你就大膽的學(xué)唄,管他學(xué)會學(xué)不會的,先學(xué)到手再說,誰知道最后成虎還是成犬呢……”
福媽一出去,二福姐就開始數(shù)落張子桐。
“姐,你能保證你最后能學(xué)成?不讓娘失望?”
二福此刻正拿著花繃子繼續(xù)剛才的繡活,聞言,緩緩抬起頭來,側(cè)首看向張子桐,那眉角眼梢斜來,帶著些青澀的嫵媚風(fēng)情,
“我只知道水滴石穿、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一不牝(pin蠢笨的意思),二不傻,手指也算靈活,用心去學(xué)個十年八年,就不信學(xué)不會它,十年八年不行,我豁出去一輩子,這總成了吧?!?p> 張子桐佩服的無言以對,只朝二福姐豎起大拇指:你行!
自已不像二福姐那般自信,差別就在這個豁出去一輩子上面。
一輩子那么長,她可不想耗在這個上頭,滾滾紅塵三千丈,她不想還沒趟,就抽回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