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的,它僅僅只是人心中的一種虛無縹緲的寄托,在日落前是如此,日落后亦是如此。在浩瀚宇宙無數(shù)的變遷中,希望所帶來的,是動力,是生機,同時也是一層模糊的厚障屏。輕如薄紗是虛偽的表象,無法越過的溝壑,則是永遠無法看透的本質。這就像是火焰,驅散走了無邊的黑夜與刺骨的寒冷,帶來的是安逸與縱適,卻更是隱匿于黑暗中的長久的麻痹,無形無色。
火焰終將熄滅,黑夜勢會降臨。我們所看到的任何的光芒,都是落日之前最后的余暉,與真正的光明相提,不過是浮草之熒光罷。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有的人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無論如何,只有面對滔天的海嘯,聽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之時,只有火焰衰敗到連火苗都不剩,夜暮真正降臨之時,那個麻痹已久的心才會感受到最真實的寒冷、恐懼……
古時有關于戰(zhàn)爭所帶給人民苦難的句子有很多,我記得我頗為清楚的一句,“若得安穩(wěn),誰愿流離?”而漂泊和流離的意思極為相近,也更適用于現(xiàn)代。拋開一切而言,遭受苦難的,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罪惡;有句詩歌說的好,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可是后來啊,我所認為的,也就只剩下一片深藍色的哀愁了。
我在巖石縫里茍生,故鄉(xiāng)在洋流中漂泊;晴日里看向天空,不是一片蔚藍,卻是攝人心魂的深藍,舞動著,如此妖艷……
正文:
人類的文明對于宇宙來說只是滄海一粟,而小學的時光更可謂是白駒過隙一般,上一眼還是切生生的向著老師問好,與同學打交道,下一刻,一眼便是六年。
公元歷2026年,7月。
“壓著課本抄作業(yè),考試上的看一眼,現(xiàn)在想起來是多么親切……”
曲終,人散。
一首歌的時間,殘陽落下,以往嘈雜的校園難得寂靜下來,西風蕭瑟,顯得與那斜陽遺留的余溫格格不入。
一位步履蹣跚的老者拄著一根木拐杖,獨自在空蕩蕩的跑道上挪動著,風兒拂過老者鬢角的白發(fā),悠揚的調子哼起:“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p> “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感慨之余,隨風而去的,滿是一片剔透的晶瑩。
街道上,王雅哼著小曲正同身邊同伴一并回家。后面跟著的是冬陽和他的兩個好兄弟,衛(wèi)澤超和孫燃。
孫燃略微有一些膽怯的看向走在前面的王雅,耳根著明星有一些赤紅,一朵艷麗的鮮花正藏在他的背后。
冬陽悄悄的把嘴靠近孫燃的耳邊,輕聲鼓勵道:“老孫,籌劃了這么久,你還不趕緊上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鼓勵完了,冬陽還輕輕的拍了拍孫燃背。
孫燃將無助的目光轉向一旁的衛(wèi)澤超,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什么也不說,大概是想要得到他的鼓勵。
看見孫燃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衛(wèi)澤超幾乎是沒眼看,習慣性地將臉轉到了一邊。眼不見,心不煩,目中一片空茫然。但這種狀況沒有持續(xù)多久,衛(wèi)澤超最終還是“投降”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后,他一臉無奈的看向孫燃,平緩的說道:“要去就去吧?!?p> “嗯?!睂O燃用力的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冬陽本以為事情會順利的發(fā)展下去,可沒想到,孫燃這個慫包居然又反悔了,想要打退堂鼓。
孫燃一臉苦笑說道:“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干脆還是等到初中開學之后我再去吧?!?p> 冬陽的臉沉了下來,指著孫燃的胸口一連質問道:“你確定你倆都能考上一中嗎?如果你考上的一中,而她沒能考上呢?如果她考上一中,而你沒有呢?就算你們兩個都考上了,你確定就不會被別人搶先一步嗎?”
冬陽的形象似乎變得無限放大,漸漸將孫燃壓的喘不過氣了,磕磕絆絆,一句話也放不出來。
“可我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成功,到頭來不還是白費功夫的嗎?”孫燃總算是擠出來一句話,可這聲音也太小了,幾乎都聽不得太清楚。
冬陽算是被問住了,一瞬間呆在那里,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所幸衛(wèi)澤超隨口一句,打破了僵局。
“沒有嘗試,結果就一定是未知數(shù)?!?p> 衛(wèi)澤超喊了一句,“王雅,請你等一下?!痹捯粑绰洌阌昧Φ陌褜O燃推了出去。衛(wèi)澤超的聲音沒有摻雜一絲感情,平靜的如水一般毫無波瀾,聲音并不大,只是剛好能讓王雅等人聽見。
聞聲,王雅等人一并轉過身來,眼神略微有些詫異的看著向前的孫燃。
此時,孫燃滿臉赤紅,眼神偷偷的看著王雅,卻是在心里面暗罵著衛(wèi)澤超。
甜美的聲音從王雅的粉嫩的嘴唇里傳來,“你這是?”
不只是孫燃,就連冬陽的心也是在劇烈的蹦蹦的跳,大有仿佛一刻不按住心,它就會跳出來似的樣勢。
怦,怦,怦怦!
孫燃雖然很緊張,但還是很迅速的將那束花從背后遞到王雅的面前,大聲的說道:“那個,小雅…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們交往吧!”
一片木然,不只是與王雅要好的同學,就連王雅本人的表情也是如此,眼神中略微閃過一絲鄙夷和輕蔑。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最不喜歡想要成為環(huán)衛(wèi)工人的人了。”王雅毫無波瀾的說道,但是話語之間,卻滿滿的都是嘲諷的意味。
其他人也開始附和道:“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自己是什么身份難道心里沒點數(shù)嗎?真是異想天開!”
“呸,真是惡心人!”
孫燃默默低下了頭,承受著同學的冷嘲熱諷,或許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可是他的心里,卻一直回蕩著王雅說的話。
“我最不喜歡想要成為環(huán)衛(wèi)工人的人了?!?p> “我最不喜歡想要成為環(huán)衛(wèi)工人的人了?!?p> “我最不喜歡想要成為環(huán)衛(wèi)工人的人了?!?p> ……
冬陽忍不下去了,頂在前面十分惱怒的說道:“住口,你們有什么資格去評估別人的夢想?別人怎么樣,要你們管?看上去是同學,其實就是一群走狗!只會吃飽了為主人狗叫!”
這群走狗中的唯一的男同學段相儀也站在了最前面,他面色青煞,隨隨便便就一把將冬陽推開,用兇狠的聲音威脅道:“你奶奶的算哪根蔥?小心把老子惹火了,腿都給你打斷!”
雖然眼前這個人外表邋遢,個頭也不高,但他卻擁有著驚人的力量,重點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瘩子,小流氓!
冬陽毫不示弱,一把扯起段相儀的衣襟,近咆哮道:“別以為我冬陽是好欺負的,我就算是被你打死,也要從你身上咬下一囗肉來!”冬陽的眼神此刻開始,發(fā)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比起以往的吊兒郎當,甚至是玩世不恭,此時卻有著要魚死網(wǎng)破,玩命的架勢!
可那段相儀雖然不能說是久經戰(zhàn)場,但是也算得上打架的好手了,所以察覺力自然不會太差。段相儀右手發(fā)力,重重一拳就迅如雷電般落在冬陽的臉上,直接是將他打倒在地。
冬陽只是感覺一陣眩暈,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了。他重重的倒在地上,四面朝天,鼻血不自主的就慢慢流了下來。
孫燃看見好兄弟倒下了,趕快跑過去想要把冬陽扶起,但那段相儀反應速度顯然是快過孫燃好幾倍,左腳重重蹬地暴射而去。就在那拳頭即將落在孫燃身上時,段相儀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大手,硬生生將這一拳接下。
擋在段相儀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衛(wèi)澤超!此時,衛(wèi)澤超死死的握住了段相儀的拳頭,那恐怖的握力竟是讓段相儀無法掙脫。
段相儀滿臉震撼的說道:“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力量?!”
衛(wèi)澤超表情漠然,并不回答,卻沉重的說了一句:“這一拳,是挺冬陽還過去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他的左手攥緊,一拳揮去。
“呃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聲,段相儀直接被打飛出整整三米遠,聲音如同悶雷般的重重砸在地上。
看著地上的一灘鮮紅色的血跡和那慘叫聲,不清楚情況的人,或許會認為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慘絕人寰、不堪入目的事情。
“冬哥,你沒事吧?”趁此機會,孫燃小心的將冬陽扶起,看著他臉上的淤青和一臉的血,孫燃急切的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抺了一把血污,冬陽強擠出笑容回道:“小意思,早就習慣了。”
衛(wèi)澤超一步步的慢慢向王雅等人逼進,他的速度并不快,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卻像是死神在一步步逼近。那一聲聲鞋子踏在地面上的聲音,就如同驚雷一般,讓那些人顫抖。
相比與恐慌的其他人,王雅此時顯得尤為鎮(zhèn)定,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把衛(wèi)澤超放在眼里。王雅將目光移到自己白皙又修長的手指上,輕描淡寫的說道:“衛(wèi)澤超,年齡12歲,為人高冷、寡言少語,常年霸榜陸豫省丁榜第一,沒想到六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有這么大的秘密沒有被挖掘到,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p> “你想表達什么?”
“也沒什么,今天這出戲呢,差不多該有一個好的收場了,不然的話……這一分區(qū)里,失蹤了幾個人什么的,也說不準呢?!?p>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是從她的表情上來看,她是絕對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
“立刻離開這里?!毙l(wèi)澤超決擇果斷,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選擇大事化小,用令雙方損失最小的場面作為事情的結束。
“呵呵,你果然是聰明人,看來藥劑的效果是不錯的,不然的話,恐怕就不僅此而已了?!蓖跹乓琅f面不改色的說著,但這語氣卻陰陽怪氣的,似乎有另外一層含義。
話音未落,衛(wèi)澤超就像是被刺激了一般,身體幾乎是無法察覺到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雖然他的神情依舊鎮(zhèn)定,但若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似乎是有一種異樣的色彩,從他的目光中閃過。
“趕緊走!趁現(xiàn)在我說話還算數(shù)!”他的話語明顯變得急促了一些,比起往日的平淡,顯然是變得有些暴躁,盡管這是微乎其微的事情,但一對比起來,卻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也就導致在場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言語間的變化。
“呵呵,后悔有期了……”
“哼,誰想見到你這種人?!”見王雅一行人去開了有一段距離之后,冬陽這才狠狠地怒罵了一句。
孫燃賠了個笑臉,一把摟過冬陽,安慰道:“也沒什么事了,他們這種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我們管好我們自己就行了?!?p> 雖然話是這么說出來了,可孫燃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對于這種人來講,他們這些平民是肯定對他們無可奈何的,而遭報應這一類的說法,更可謂是扯淡。
有一瞬間,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這是源于衛(wèi)澤超,或許,是因為王雅說的那一番話。
冬陽也在心里尋思著,藥劑,那會是什么?為什么會讓衛(wèi)澤超這么憂心忡忡?身為好兄弟的他們都不知道,而那王雅又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心頭,冬陽張了張嘴,想要將這些疑問傾瀉寫出來,可是這話都到了嗓子眼了,又給咽了回去。他也說不出口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感覺不該問這些東西,仿佛就像有人在控制他的思維一樣。
最終,想了半天,冬陽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但他問的卻是有關于陸豫省和丁榜的事情。
“澤超,我們這里不是HEN省嗎,最多就叫個豫省,雖然這樣叫也不對,但起碼知道是這個地方,王雅所說的陸豫省是什么?還有那個丁榜又是什么?”
衛(wèi)澤超猶豫了,這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放在平常,無論是什么事情他總是能迅速的做出反應,而這一次,他卻遲遲沒有回答。無論是突然被表白還是要面對一系列難題時,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并給予合理的解決措施,而這一次,他甚至不敢正眼面對冬陽,而是故作鎮(zhèn)定的將目光放在一旁。
客觀上,這只是過了幾秒鐘,但主觀上卻長得像一生。
衛(wèi)澤超終于還是開口:“有些東西你們現(xiàn)在還不應該知道,我最多只能告訴你們一些關于丁榜的事情。”
“其實并不只是有丁榜,還存在有甲、乙、丙三榜,這四榜分別對應著大學、高中、初中、小學。榜單是以一些比賽的選手的積分來進行排名,積分越多,排名越靠前。我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p> 孫燃撓了撓頭,顯然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呆呆的問了一句:“這事情怎么以前沒見你提過啊?”
冬陽和衛(wèi)澤超都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家伙怎么這么笨???
感慨之余,冬陽還是默默的看了衛(wèi)澤超一眼,這個家伙,分明是刻意的在隱瞞著什么。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說,他也沒有什么理由去深究,也就只好就此作罷,就權當今天是一場戲罷了,就像是王雅說的那樣。
“我今天有些累了,就不陪你們一起玩了,我先走了?!痹捯袈湎?,衛(wèi)澤超便匆匆的離開了。
嘴上這么說,其實你以前也沒有陪我們一起玩過吧。冬陽在心里想道,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是兄弟。
不知是哪里傳來的一陣怪異的聲音。
“這陸上的世界,是要變天嘍……”
“提前去買棺材樓……”
公元歷2026年。
斗轉星移,一切都變得太快了,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六年。時隔六年,楊澤再一次站在了吳銘的墓前,只是這一次與六年前相比,他競帶不得半點悲傷了。時間永遠是萬能的藥,足以抹去一切。不僅僅是墓碑顯得有些破舊了,就連他對往事的回憶也顯得有些模糊,一切仿佛都變得空缺了起來。往事如煙,可他卻常常能夠感受得到,似乎是有一陣清風吹散了煙,使得一點痕跡都難以尋覓了。
楊澤緩緩靠近了吳銘的墓,靜靜地蹲了下去,良久才打破了這番平靜,“吳老頭,這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留下來的問題依舊困擾著我,這讓我該怎么說你好呢?真是難纏啊,自己丟下我一個人偷偷的走了,到最后還要為難我……”
可惜的是,吳銘是絕對不可能回答楊澤的,無論他做了什么。很多的時候,楊澤總是能感到內心之中,隱隱約約能夠感應到吳銘,但這種飄渺如紗,若隱若現(xiàn)的感覺,是那么的虛浮,沒有一點實質感,也說不清楚是幻覺還是什么?甚至是他對于吳銘的存在,都會有所動搖。
很多人都對楊澤說:“這個人只是你想象出來的,根本就不存在,你可能只是太累了,好好放松放松就行了?!?p> 楊澤起初對于吳銘的存在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他去世之后,所有人都像失憶了一樣,忘記了他的存在。更確切的說是,在他們的記憶中,這個人根本就不曾出現(xiàn)過!
楊澤回憶起來,世界著名心理學家薛寒,也就是他的朋友,薛寒曾經給楊澤分析過這個問題。
“你最近壓力大嗎?”
楊澤皺了皺眉頭,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回答道:“當然不,并且我認為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為我的生活一直是比較輕松的。我想,也許你應該問一些比較獨特的問題,因為我知道你本身就是一個獨特的人,和那些心理學家是不一樣?!?p> “哦?那我好想想了。嗯,你還記得吳銘的性格特點嗎?或者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令楊澤遲疑了,他緩緩低下頭來,努力的回憶了一番,“這……我好像記得不太清楚,大概……他的思維很超前,是我所知的科學家中最令人敬畏的,最聰慧的老人。他說一句話,幾乎都充滿了哲學,甚至他的眼神也閃耀著智慧的光芒?!?p> 薛寒滿意的點了點頭,略有些欣慰的說道:“很好,我想我咋都已經知道這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了?!?p> “你終于相信吳銘是存在的了?”楊澤再也坐不住了,激動地站起身來?;蛟S是因為頭一次被相信的原因。
薛寒無奈的搖了搖頭,托起下巴,耐心的解釋道:“哦,也許你需要寫明白一件事情我的好朋友,就算我相信你了又能怎么樣?還有千千萬萬個人不相信你,更何況是空口無憑。若要是一個人指著空蕩蕩的桌子對你說了很多,讓你相信這桌子上有一只貓,無論是你相信與否,事實上,這個桌子上是不存在一只貓的?!?p> 薛寒悠閑地托起了茶杯,細細品嘗了一口之后,瞇著眼看著楊澤,不急不慢的說道:“也許你也需要喝一杯茶,這會是一個很享受的過程。”
楊澤一把從薛寒手中奪走那茶杯,略有些急躁的說道:“我不是來享受的,還有我確實沒辦法否認你所說的,那我最后再問你一個問題。是否存在某一時刻,太陽升落交替?說的簡單一些,就是太陽落山之后立即又迎來了太陽升起?”
“若是你不嫌棄的話,這杯茶讓給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再沏一杯便是。”說著,他便從椅子上起身,打算再沏一杯茶,“時間很充裕,我的朋友,我們可以慢慢消磨這段時間?!?p> “可我真的很著急!”楊澤再也忍不下去了,薛寒那悠哉的樣子讓他非常煩躁,終于在這一刻,他爆發(fā)了!
怦的一聲,楊澤的雙手重重砸在桌子上,緊接著便是清脆的瓷器摔碎的聲音。是他用力拍桌子,以至于這些放的比較靠邊的茶具通通摔在了地上。
看著灑落一地的茶水和那些已經摔得支離破碎的茶具,楊澤瞬間清醒過來,有些惶恐的看向薛寒,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從牙縫里吐出來兩個字:“抱歉……”
楊澤心里清楚的很,這一套茶具可是足足價值好幾萬的,雖然以他的能力是賠得起的,可是失手打碎了一套價值不菲的茶具,任誰看起來都是不好看的。
但是薛寒卻不曾看那摔碎的茶具一眼,反而是用關懷的口吻問道:“沒什么,這套茶具的工藝有些粗糙,我并不是很喜歡。況且,人是最重要的,你沒有受傷就好了。”
這番話不禁讓楊澤有些感動,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工藝粗糙,只不過是薛寒的說辭罷了。
楊澤蹲下身子,苦笑道:“我收拾收拾吧?!?p>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澤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身后有人。他的第一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保持冷靜,應該先觀察薛寒的表情。但最后,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選擇了直接扭頭,果然是薛寒家的管家。
這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禮貌的將楊澤扶起,然后用尊敬的口吻說道:“楊先生,這些小事就不勞煩您了,交給我來處理就夠了?!?p> 楊澤還想說些什么,但這個管家顯然是清楚他想說些什么,立刻又幽默的補充了一句,“你若執(zhí)意要插手的話,那可就是要搶我的飯碗了?!?p> 這下,楊澤再沒什么可說的了,只能重新坐回位置上。
薛寒又回歸正題,“我想你應該好好睡一覺,這樣在夢里什么都會有了。別說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說不定連世界末日都能看到哦。”
楊澤的情緒也緩和了,氣氛再次變得幽默起來?!皠e說笑了,這個是吳銘留下來的間題,可是一直困擾了我四年之久,你難道也沒有什么頭緒?”
薛寒沉默了,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他認真的回答道:“這個問題挺費解的,從理論上來講,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實際上,在面對許多哲學問題時,從理論上來講,往往是致命的,不宜作為參考的?;蛟S這個問題是在象征著什么,又或是在暗示著什么,若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這個問題就簡單化了,至少是可以有解答的。”
楊澤有些失望,“所以你還是沒有給出答案?!?p> 薛寒則是幽默的調侃道:“大天才思考了四年都沒想出來的問題,我這個可憐的家伙,怕是一輩子都解不出來咯?!?p> 楊澤有些氣憤的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大人一天到晚的這么忙,我這個閑人也不好意思再打擾,回見吧!”
“慢走不送啊!回頭見!”在楊澤離開房間之后,薛寒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了。
薛寒默默的說道:“嘶,你終究還是入局了……”
公元歷2026年,9月1日,清晨六點整。
“來電話了!來電話了!來電話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快點接電話!”
冬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但也并不是完全醒來,一只手像喝醉了一樣胡亂的摸尋著手機。在摸到手機之后,他這才瞇縫著眼,很不耐煩的說道:“誰???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激動的聲音,“小陽!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韓嘉賀,管他什么一日子,這也不是你打擾我睡覺的理由啊?!?p> 韓嘉賀有言語些詫異的說道:“你忘了???今天是初中開學的日子,你再不趕緊起床,就趕不上車了!”
“我去!”冬陽好似如夢初醒般,身體如同觸電般立即從床上坐起,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六點了!這下冬陽可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下床一股腦的沖進狹窄臟亂的廁所,好懶洗漱了一番。
“兒子,別那么著急,剛剛接到通知了,開學報道的時間往后推遲一天?!笨蛷d里,媽媽王勝楠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
盡管王勝楠的聲音已經算是很大的了,但是也僅僅只能剛好穿到冬陽的耳朵旁。這是因為房間里的構造所造成的,客廳在最前面,而廁所和冬陽的臥室卻在最里面,關鍵是為了避免冬陽學習被打擾到,王勝楠特意在靠近臥室的走廊間設置了一道玻璃推拉門,而廁所也正好享受到了隔絕噪音的好處。
聽到母親的話,冬陽心里正還納悶著,此時電話又響起來了。東陽趕緊一路小跑過去接電話,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韓嘉賀打來的。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韓嘉賀有些尷尬的聲音,“抱歉啊,打擾你睡覺了,你應該也知道了,學校那邊發(fā)通知開學報到的時間往后推遲了一天?!?p> 冬陽并沒有生氣,他也是明白道理的人,這件事明顯不能怪在韓嘉賀身上,所以他很客氣的說道:“你也不必內疚,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不過既然起來了,那就去晨練吧。我估計衛(wèi)澤超他們幾個也起來了,還得麻煩你幫我約一下他們,還是老地方見。”
電話那頭,韓嘉賀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吧,保證傳達到位!”
“嘟嘟……”
放下電話,冬陽又瞬間思考起了一個問題,為什么會突然推遲開學報到呢?不過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想太多時間,畢竟想了也是白想,何必白白浪費時間在這里呢?
在生活中這樣的事情也是常有發(fā)生的,所以,時間的流逝總是很快的,總是難以察覺的偷偷溜走了。而一當回過神來,就會發(fā)現(xiàn),什么事也沒有做成,只能空留在那里嘆息。
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和那耀眼的陽光,窗戶旁的植物正不斷吸收著天地的精華,不斷的成長著??吹竭@番場景,冬陽的心里舒服極了,他忍不禁感嘆道:“生活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