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紙人
武海所躺的這個棺材是相當?shù)男伴T兒,里面層層疊疊的布滿如同血管一樣的東西,而且全都連接到武海的身上。隨著血管一鼓、一癟之間,他的臉上就會立刻露出痛苦的神色。
武海發(fā)現(xiàn)陳樓終于停下腳步看向自己,慘白的臉色頓時一喜,目光中滿是哀求。
很像是……曾經(jīng)有些病人看向陳樓的目光。
那當中既有求生的欲望,也有對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就這么沉淪下去的痛苦。
這兩種情緒,極度扭曲的結(jié)合在一起……就像是曾經(jīng)的小海棠。
陳樓的呼吸重了一絲,這一刻的他,沒有法子再去計算什么得失。
一點銀輝在陳樓的指尖閃爍,然后被他猛然揮向棺槨內(nèi)的血絲!
剎那間無數(shù)的血絲全部被割斷,然后就像是被捏爆的橘子,無數(shù)猩紅的血點噴的哪里都是。
陳樓沒有顧及這些,而是伸出手一把拽住武海的脖頸,直接把他拖了出來。
但就在這個剎那間,陳樓眼中的靈堂變了。
所有的一切的顏色全部退去,變成了單調(diào)的白,而那些原本看著正常的“人”,也好像是被人戳破的氣球,猛地干癟下去,變成了一張張薄薄的紙人,然后齊齊的扭頭看向陳樓和武海。
事實上,也不但是靈堂之內(nèi)在發(fā)生變化,而是如同推到的多米諾骨牌,“紙片化”正再從靈堂向外面的流水席延伸。
所有的“人”都變成了紙人,包括桌桌椅椅,酒水菜肴,一切都在變成慘白色的紙片。
只有一點點的紅!那血液一樣顏色的紅,或者被點在了菜肴的頂端,或者落在了紙人的唇邊。
但此刻的陳樓根本就注意不到這驚悚的一幕,否則他一定立刻就會明白,那棺槨從武海身上吸吮走的鮮血去了哪里!
陳樓正在拽著武海,瘋了一般的朝著門后奔去。然而就在他們二人即將伸腿越過門檻兒的時候,那已經(jīng)變成紙片的門框,陡然化作布滿了利齒的牙關(guān)!
“直接逃……是不行的。”武海喘息著說道,“這些紙人都只是表象,后面還藏著一只邪祟……紙婚。”
“不揪出來這只正主,它就會源源不斷的讓紙人涌出來,而且還滅不干凈,所以咱們是不可能直接出去的。”
陳樓立刻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武海,等著對方繼續(xù)往下說。
事實上,陳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短板,那就是對這些邪祟極其的陌生,所以如今武海講解,他當然會聽的進去。
武海深深吸了口氣:“我雖然人廢了,但裝備還在……你等我拿出來,看我給它們來一下狠的?!?p> 陳樓點點頭,等著武海從腰后面逃出來,發(fā)現(xiàn)是個鐵餅樣式的金屬造物,看著樣子還挺沉。
而就在這時,因為陳樓和武海站在原地,那靈堂之內(nèi),乃至是外面“吃”流水席的紙人,全都在動作僵硬,但實則速度很快的涌過來。
武海迅速的在金屬鐵餅的上面按了一下,然后就朝著涌過來的紙人扔了過去。
“咚”的一聲,鐵餅在空中炸開,一股朱紅色的粉末伴隨這耀眼的紅光,潑灑向整個靈堂。
陳樓也不知道這朱紅色的粉末是什么,但卻好像意外的好用,那些靈堂中垂下的帷幔,乃至是正在撲過來的紙人,全都好像是遇到了極強的硫酸,連點聲響都沒有的瞬間消融。
“是朱砂?!蔽浜T谝慌越o了解釋,“對待比較厲害的邪祟的效果不行,但對這些知識受到控制的紙人會很好用。
“吃你老子我的大疤瘌吧?!蔽浜H缤拱愕某闹芎傲艘痪洌麄€人似乎表現(xiàn)的極為沖動,但實則雙眼謹慎的看向四周,不斷的查找著什么。
武海小聲的念叨著:“小心啊,那玩意隨時會出來?!?p> 陳樓嗯了一聲,指尖又在環(huán)繞著銀輝……雖然他背包里還有雷擊木手套,但是面對BOSS,他實在是沒法指望雷擊木小木片的殺傷力足夠。
“嗯……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蔽浜@^續(xù)說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只要不是對上那個玩意兒……,別的東西我還真不怕?!?p> 陳樓第一次與武海開口說話:“你說的是那個稻草人嗎?”
武海此刻剛從腰里掏出一把看著科技感極高的手槍,但聽著陳樓提起稻草人,他整個人頓時一愣,說話的語氣都有了些顫抖:“你……你見過那只邪祟?”
“對,見過?!标悩窍肓讼?,還是決定把看見的東西告訴他,“當時我還見到了,在小飯店和你一起吃飯的那人。她當時正在被稻草人拴著,狀態(tài)不是很好,不過的確還活著?!?p> “是曉晴,曉晴還活著。”武海有些癲狂的呵呵呵呵笑出聲,然后瘋狂的朝著四面開槍,“出來啊,他媽的,別耽誤老子去救人!”
大概是因為邪祟的確再朝著陳樓與武??拷约仁乔珊?,又是必然,被武海亂槍打出去的子彈,竟然真的有了作用!
先是在空中出現(xiàn)了一道漣漪,隨后就是一個淺白色的人影,顯露了出來。
武海有些瘋狂的哈哈大笑,然后瘋了一般的朝著那道人影開槍!也不知道那子彈是什么制成,擊在那道透明的人影上后,就炸裂出無數(shù)的金黃色火星。
而且也真的是有效果!撲過來的淺白色的人影竟然就這么又被打了回去,同時身上肉眼可見的出現(xiàn)許多透明的窟窿。
這些窟窿的邊緣似乎都被槍火鑲嵌上了金邊兒,就如同紙上燃燒的火痕,繼續(xù)向外擴張,淺白色人影頓時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武海拉住陳樓,語氣急切的說道:“我既沒有重火力,也沒有隊友配合,所以能做到的也就是這個程度了。”
“現(xiàn)在這紙魂兒肯定是一時半會兒的動不了,聽我的,咱倆趁現(xiàn)在趕緊走?!?p> 陳樓答應(yīng)下來,趕緊扶著早已腿腳無力的武海,就疾步從靈堂后面走了出去。
然后出現(xiàn)在陳樓和武海眼前的又是一番新的場景,一番恐怖的,如同修羅地獄一般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