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用我做人質(zhì),威脅師兄幫你搶千鶴?”
席慕煙抱著胳膊,倚在門上,一只手揉著手腕,那個綠藤在離開她的手腕之前緊了一下,讓她有種自己被啃了一口的錯覺。
“你看起來不像劍修?!毕綗熆戳艘谎厶倌稚习淹娴木G藤,心里有了計較,“而且這種事你跟我說沒用,找?guī)熜秩??!?p> “我的確不是劍修。不過,我是劍修的敵人?!?p> 藤墨笑了一聲,站起身來,一把扯掉了腰帶,“我喜歡那把劍,就算用不著,也不想給別人用。另外,我知道你們門派一定有傳訊的方法,你來通知他們?!?p> 說著,把身上的外袍也脫了下來,隨手扔到椅子上。
見席慕煙還一臉冷靜的看著他,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你還站在這兒干嘛呢,莫非……對我的身體有興趣?我倒是不介意給你看的?!?p> “你身上的花紋很別致?!毕綗熇^續(xù)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藤墨露出來的胳膊,“不要發(fā)春了,傷口裂了?!?p> 關(guān)于藤墨所說的,席慕煙心里不是很相信。自然是因為藤墨并不用劍,千鶴除了是一把好兵器之外,它的象征意義更大一些,因此青年劍修們才會對它趨之若鶩,戴在身邊是一種榮耀,可是以藤墨不能見人的身份,弄到手也是雞肋吧?
事實上,席慕煙的心里更相信,千鶴越級打怪的傳說應(yīng)該是因為他的主人足夠厲害,另外,這次千鶴的消息傳得這么快,也很可疑。
夜風(fēng)習(xí)習(xí),月色撩人,席慕煙推開窗子掃了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小花園里,一男一女相依而坐,只是背影,便讓人覺得十分溫馨。
唉,為什么我要看見這個呢?只見外面那對男女靠的越來越近,一絲絲血腥味道鉆到了鼻子里,席慕煙嘆息著把窗子關(guān)上,要干壞事能不能不要挑這么亮的晚上呢,月黑風(fēng)高夜才是放火殺人時嘛。
搖了搖頭,席慕煙打消了開溜的念頭。
藤墨是個聰明人,既然表了態(tài),自己溜走就太不給面子了,況且,席慕煙咬牙切齒的跌坐到床上,腦子擋不住的暈眩襲來,藤墨你這變態(tài),為什么要下藥啊……我保證不跑路還不行嗎!
咚的一聲,席慕煙趴到了床上,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光大亮。
席慕煙揉著腦袋睜開眼,便看見藤墨一顆大頭就在出現(xiàn)在視線里,長長的頭發(fā)垂了下來,正好掃在席慕煙臉上,有種冰涼的觸感。
“醒了。睡得如何?”
藤墨撈起頭發(fā),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床頭看著席慕煙笑,手里還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包子。
“托福?!毕綗煷蛄藗€哈欠,雙手在臉上揉了一下,走到洗手盆邊梳頭漱口洗臉,又接過藤墨遞過來的柔軟布巾。
“服務(wù)挺周到的?!毕綗熾S口夸了一句,打開窗子做了個深呼吸,然后端起水盆往窗外一倒。
嘩啦一聲,在慘叫響起來之前,又關(guān)上了窗子。
“我的結(jié)界對你來說有等于沒有?”
席慕煙端起桌上的白粥三兩口喝完,又抓了一個包子塞進嘴里,轉(zhuǎn)頭見藤墨正一手托腮,一臉驚奇的目光看著自己,
“看什么?”席慕煙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看了看自己,“雖然我挺漂亮,不過你也不用這么驚訝吧?”
藤墨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后無力的晃了晃胳膊,負手往外走去,“破你的結(jié)界沒有絲毫難度,回去再多練練吧?!?p> 看著那放下來的簾子,席慕煙呼了一口氣,伸手扶額,“這個該死的世界。”
?。?p> 雖然不知道藤墨到底什么打算,不過席慕煙還是乖乖的折了一個紙鶴放了出去。這種短距離傳訊并不難,只要岑緒在大宛城,就一定能夠收到。
席慕煙對藤墨那個所謂的領(lǐng)域一直很好奇。原本,她一直以為那是個幻境,只是暫時讓人的感知失靈而已,但是在她目睹藤墨將一個前來挑釁的人給收進去之后,就徹底老實了,因為她無論怎么看,都摸不著其中一點點奧秘。
踏出房門,席慕煙才發(fā)現(xiàn)整個客棧里靜悄悄的,樓下大堂里一個食客都沒有。
掌柜的正縮在柜臺后面打瞌睡,店小二則是倚在門口,腦袋還一點一點的,有人進來都沒察覺。
席慕煙直接從二樓躍了下去,三兩步走到那人跟前,將臉上的面具扔到那人懷里。
“師兄你來的真快,這面具送給你了!”說完,便看到岑緒彎了彎嘴角,放松了的樣子。
岑緒拍了拍她的肩,看了看她渾身上下都完好,便把她往身后一帶。
席慕煙一扭頭,便看見身邊多了個人。
平凡的五官,一雙眼睛里帶著銳氣,背后垂下來的劍穗一晃一晃的,腰帶上的龍紋依舊張牙舞爪氣勢非凡。
“陳師兄?”
席慕煙有些驚訝,眼前正是陳宗艷,雖然她知道陳宗艷在大宛城,卻是沒想到他會和岑緒一道過來。印象中這位師兄可不是個會多管閑事的人。
“嗯?!标愖谄G朝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上前一步走到岑緒前面,一雙黑眼睛平靜無波,看得藤墨不自在的動了動。
“是你說要合作?”
陳宗艷挑了一張還算干凈的凳子坐了下來,干脆利落得看開口。
掌柜的好似睡過去了一般,直接趴在了柜臺后面,門口的店小二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
“啊……是這樣沒錯,不過……”藤墨愣了一下才開口,拖著音調(diào)說話的樣子多了幾分奸詐。
“我們必須答應(yīng)?你是這個意思嗎?”陳宗艷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席慕煙還以為他們一言不合就要開打,連忙往后退了幾步。
岑緒轉(zhuǎn)頭看了看她,聳了聳肩。
“只要你有那本事,我不會干涉你?!?p> 陳宗艷的語氣仍舊是平平的,看著藤墨要開口說話,抬手阻止,“這是底線,無須再談。你若不同意,我便帶了你回宗門,讓宗主親自和你談?!?p> “那你就不管她的性命了?”藤墨笑容里多了一絲怒氣,抬起光亮的下巴,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當(dāng)魔族人受傷的時候才會顯露出身體上的花紋,很明顯,藤墨是在表示自己的實力。只是一天的時間,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
“我聽說魔族人的血液可以解百毒?!标愖谄G一點兒也不受威脅,“我和岑緒聯(lián)手,足夠留下你?!?p> 說著,陳宗艷身上的氣勢一下子爆發(fā),席慕煙立刻感覺到連呼吸都凝滯了起來。
藤墨扔掉了手套,手上的綠色開始瘋狂生長,一瞬間的功夫,他的身體便被搖曳的巨大藤蔓所包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一聲獸吼響徹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