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哭有笑
“當著祖宗的面，你發(fā)瘋了么！你這是要丟盡咱們元家的臉啊?！币粋€長輩指著元天的手指，不斷顫抖。
元天抹了把委屈的眼淚，道：“咱們以前，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既然都撕破臉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的這點錢你們都分了吧，大不了我明天就上街討飯去。公族不是沒錢么，這些衣服，我現(xiàn)在就脫了，給各位叔伯拿過去當了。”
元天這混不吝性子，立刻就把外衣給脫了，連中衣，小褲都給脫了個精光。
就這般光潔溜溜站在大堂中間，皮膚慘白。
光著腚，站在祖宗排位前，這古往今來這么多年，元氏誰干過這種事。
“你這是要干嘛！”四叔伯忙道：“快把衣服穿上。快來人。”
元恒斂說道：“不準叫外人進來。老四，你去幫他把衣服批上。”
還是二叔公腦子清楚，這場面?zhèn)鲹P出去，元氏的臉得丟盡了。
“元天啊元天，你撒野也得看看地方。這里是祠堂，祖宗排位面前，也容得你胡鬧么。拖出去，家法伺候。”一個嚴苛長輩呵斥道。
元天亂叫亂嚷，說道“你們打，打死我算了，克扣我的微薄例銀。
還要虐待我，我就是在祖宗面前，講理我也不怕，我現(xiàn)在就去老祖宗閉關(guān)之處哭，讓老祖宗家法從事，一巴掌打死我算了。
誰想我元氏都是這些個偷雞摸狗，不學(xué)無術(shù)的畜生。讓老祖宗把咱們一個個都給了結(jié)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眾叔伯長輩唬得魂飛魄散，連元恒斂都是站了起來。
“我讓老祖宗知道，咱們元氏的這幫子弟都是些什么人?！痹煲话淹崎_給他披著衣服的四叔伯，光著腚就要往外跑。
“快攔住他，不能讓他驚擾了老祖宗。老祖宗是咱們元氏公族的定海神針，不得有半點閃失?！痹銛考泵φf道，嘴唇都嚇白了。
元氏公族子弟大多不肖，但是活得很滋潤，都是因為那位常年閉關(guān)的老祖宗，他老人家的境界深不可測，足以震懾妄圖對元氏公族不利的任何因素。
在場的老狐貍都知道，這老祖宗稍微有點閃失，要是氣出個好歹，元氏公族立馬就是樹倒猢猻散。
而且，要是元天把剛剛的話對老祖宗說了。那自己那點破事被抖落出來。有些元氏長輩，額頭冒汗。連忙跑到元恒斂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勸解。
元天光著個腚，干嚎不已“我要去哭老祖宗”，眾多長輩攔住再旁勸導(dǎo)。
場面混亂不已，難堪不已，尷尬不已……
元恒斂本來是計劃，一人威嚇，一人安撫，打發(fā)了這小子，降低他的例銀，給元坤漲上去。
誰曾想到，這小子哪里是個大家族公子做派，那渾似一塊滾刀肉，油鹽不進的地痞無賴，鬧得下不來臺……
“好了！”元恒斂大喝一聲說道。
這一聲大喝聲震全場。眾叔伯長輩，都是看向了二叔公。
只有元天哭得驚天動地，恨不得立馬就昏死過去了。
“降例銀的事，不提了?！倍骞f道。“來，拿靈票過來，給他簽了。”
四叔伯連忙從箱中取出一張，三千斤的靈票。
元天仍是不斷抽泣，那樣子很是委屈。四叔伯把那靈票往元天手里塞……
元天一邊走，一邊穿衣服，一邊抽泣，走到桌案前，將那三千斤的靈票給簽了。
轉(zhuǎn)身離去。
眾叔伯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搖頭嘆息不已：“我這元家造的什么孽??！攤上了這么個活寶?！?p> “今天的事，誰都不準傳出去?！痹銛坷浜咭宦曊f道。
“是！”眾人應(yīng)諾。
一走出房門，元天擦了擦眼角虛假的淚水，自語道：“穿越前，錢難掙，屎難吃。穿越成名門公子，還是錢難掙。我他媽真是白穿越了?！?p> ……
“叫下一位?！?p> 后堂之中，布下了禁絕聲音的地脈，是以剛剛鬧得天翻地覆，前面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受到小廝傳喚后，元坤邁著神色輕快，步伐穩(wěn)健走了進來。
眾叔伯見到這位元家子弟，面目風(fēng)流，舉止大方，前面那元天與之相比，真是一個癩蛤蟆一個白天鵝。
眾叔伯都是和顏悅色地望向了元坤。
元坤撩起袍子，恭恭敬敬地給長輩們磕頭。
這是元氏公族的明日之星，難得的天才。
元恒斂老神在在地坐在圈椅上，眼中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
眾人也都笑了起來，大堂內(nèi)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你是最后一個進來的，你應(yīng)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我們，乃至整個元氏公族，都對你充滿了期待?！?p> “我一個庶子，怎么敢擔(dān)當如此重任。以后還需要，各位長輩提攜指點，元坤以后一定不負期望。”
“好！”元恒斂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剛心中被忤逆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上來，領(lǐng)靈票?！痹銛亢呛切Φ?。
元坤掩飾不住喜悅地拿起那種靈票，看了靈票上的數(shù)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百二十斤，這只比上次多了十斤。
“這個數(shù)目是不是錯了?！痹っＨ坏乜聪蛟銛俊Ｃ髅鞔饝?yīng)，這次漲一千五百斤，怎么就多了十斤。
四叔伯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元氏在門派中的地位，受到蘭臺的蠶食，收支一天不如一天。看似家大業(yè)大，其實到處都是漏風(fēng)。這些錢，也是我們老哥幾個湊出來的，實在是，唉……你這孩子應(yīng)該可以體諒我們吧?！?p> 說話時雙手相撫，大袖把手折在里面，不讓戴著十個寶石扳指的手露出來。
全都是借口。
元坤牙根咬得癢癢的：“那這次元天拿了多少。”
“實話說吧，也就多了一點點。
你別和那小子比，那小子無可救藥。家族對他失望透頂了。
我們已經(jīng)想辦法逐步斷掉對他的供養(yǎng)，慢慢轉(zhuǎn)給你。我們以后會給你一切幫助。”
“給除了錢以外的一切幫助，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元坤心中咒罵，捏緊了手，指甲狠狠刺進肉中。
廣儲司的這些老滑頭，本來想奪了元天的大半例銀，自己扣一點點，借花獻佛，轉(zhuǎn)送給元坤。
沒想到，元天來了一手大鬧當場，沒法子，這幾個叔伯長輩，你出三兩，我出八兩，湊出了十斤……
當抬起頭時，元坤臉上的怨毒瞬間轉(zhuǎn)換成陽光的笑容。“我一切都聽長輩們的！”
“好，有這個想法，就好?！彼氖宀B忙走了過來，拍著元坤的肩頭說道：“我們看好你！”
“謝謝，四叔伯?！?p> 四叔伯一路親昵摟著元坤的肩膀，好不熱情地送出了大門，這一幕，叔侄和睦的美好畫面……
令站在遠處的元巽大為感嘆：“哎呀，十六弟果然收到器重，這次發(fā)了大財了。后輩之中，從沒有人享受過這待遇?！?p> 等到四叔伯回到內(nèi)堂，元巽趕忙哈著腰過來，說道：“十六弟，這次拿了不少靈石吧?！?p> 元坤想笑，卻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