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切為了體面!
“查爾斯，我承認(rèn)，我腦子當(dāng)年不清楚，當(dāng)時一定是營養(yǎng)液泡太久了，導(dǎo)致腦子全是水?！币粋€金發(fā)青年抱怨道：“我就不該從第三邊防軍團(tuán)過來的?！?p> “羅林，你有這空，趕緊再多睡一會兒，而不是在那里嘮叨?！辈闋査贡г沟?。
“起立！”忽然坐在門口看書的青年猛地喊道。
房間里幾個人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給大家介紹一個新人。你們班一直拖后面，上級認(rèn)為給你們帶一帶加加壓力?！币粋€身穿憲兵隊制服的男子帶著羅寧走了過來：“軍銜一級兵，羅寧?！?p> “一級兵？”幾人面面相覷。先不說軍銜問題，連一米九都沒有的人，是怎么會來憲兵兵團(tuán)訓(xùn)練的？
“我來，不是聽你們疑問的！是來命令的！”憲兵吼道。
“是！長官！”眾人頓時吼道。
“行，那我先去找你們教官了。”憲兵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小子有點關(guān)系。但是上級也說了放開練。”
“格雷戈里長官，這人什么關(guān)系?！辈闋査箍戳艘谎劭此凭鲗嶋H上全身上下散發(fā)著菜鳥味道的羅寧，然后一步走了上來：“長官，來一顆青仔，森林里的尖貨?！?p> “嗯哼，這東西少吃點。”格雷戈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青仔放到嘴里干嚼起來，渾身打了一個戰(zhàn)栗，然后長長吐了一口氣：“這玩意還是那么銷魂，說實話，這東西少吃點，長耳朵吃了沒事的東西，我們不一定吃了沒事?！?p> “小吃怡情嘛，改造時也說了要大量咀嚼才會出事?！辈闋査剐χf。
“咳，公主衛(wèi)隊的?！睉棻贿吘捉乐嘧?，一邊散發(fā)著莫名的聲音：“插隊的人都是大關(guān)系，不要搞些有的沒的，都是老兵了，我先走了?！?p> “自然懂，自然懂?！辈闋査孤冻稣~媚的笑容：“長官慢走?！?p> 憲兵露出滿意的笑容，踩著微醺的步伐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羅寧？”查爾斯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只有一米七的小矮子。
“對，對的，長官?！绷_寧磕磕絆絆地說道。眼前快兩米三的男人給他巨大的壓力。
“小孩？”羅林一愣：“查爾斯，是個小鬼哎？”
“關(guān)系戶嘛?！辈闋査沟卣f道：“羅寧，你全名叫什么？”
“就叫羅寧。”羅寧老老實實地說道。
私生子？查爾斯搓了搓手。公主衛(wèi)隊可，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進(jìn)地。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公主。長公主？還是二公主？這兩支衛(wèi)隊可都是效忠大王子的。想著想著查爾斯眼睛不禁亮了起來。
就在羅寧和幾個老兵互相了解的時候。
“起立！”坐在門口的年輕人又猛地喊道。
幾人立刻起立站直。羅寧趕緊有樣學(xué)樣。
“你就是我們營長塞給我的兵？我是麥克斯，你的教官。”麥克斯說道：“我就不多自我介紹了。這小子叫羅寧，來自四公主衛(wèi)隊，但是王室公主面子在我這里不好使，除非是國王本人！”
“羅寧！”麥克斯喊道。
“在，在吶”羅寧磕巴地回答道。
“面對上級的喊名字要回到！面對上級的命令要說是！要求聲音洪亮！短促有力！聽明白沒有？”麥克斯吼道，聲音大到擾民，但是宿舍幾人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
“是，長官?！绷_寧從善如流，立刻喊到。
“我沒聽見！”麥克斯吼道。
“是！長官！”羅寧也跟著吼道。
“聽不見！完全聽不見！再說一遍！重來！”麥克斯吼道：“那么小聲也想當(dāng)憲兵？”
“是！長官！”羅寧喊得面目猙獰，目如圓盤，他感覺自己聲帶快要撕裂了。異樣感讓他止不住地想要咳嗽。
“很好！”麥克斯終于滿意地說道：“看起來你通過憲兵訓(xùn)練多了幾分可能?！?p> “是！長官！”羅寧繼續(xù)聲嘶力竭地吼道。
“全體都有！”麥克斯喊道。
全體宿舍人員迅速排成一列，羅寧單獨站在外面。
“現(xiàn)在由我給大家重新講解被子，褥子，洗漱用品衣物擺放的問題。”麥克斯一臉嚴(yán)肅：“羅林。”
“到！”羅林的喊聲極具穿透力。
“為什么憲兵兵團(tuán)要苛刻地管理房間衛(wèi)生，每天洗漱？”麥克斯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因為！我們代表的是！王室的臉面！我們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行為！都是王室的代表。”羅林吼道。
“我們的口號是什么？”
“忠誠！忠誠！絕對忠誠?。。 北娙撕鸬馈?p> “好！很有精神！”麥克斯?jié)M意地說道：“現(xiàn)在重新開始教你如何擺放物品，如何整理床單，如何穿衣，如何穿鞋，如何疊被子。”
接下來的事情沖破了羅寧的三觀，正方形的被子，用量尺用來確定物品擺放的位置，比雪還白的床單，漂亮的馬靴被擦得锃光瓦亮，閃閃發(fā)光。
教官用了整個午休的之間來完成了內(nèi)務(wù)整理。
“這就是你的標(biāo)準(zhǔn)！但是未來你的標(biāo)準(zhǔn)必須比現(xiàn)在更高?！丙溈怂罐D(zhuǎn)身留下的話語讓羅寧感到絕望。
但是更絕望的事情是出現(xiàn)在下午。
還沒理解老兵們對形體課為何如此咬牙切齒，然后羅寧很快就親自體驗到了。
“站，是貴族的特權(quán)。因為我們代表王族的尊嚴(yán)，所以我們也必須學(xué)會站。”形體課的喬爾斯基教官發(fā)話道：“這也將貫穿你們憲兵生涯的一生?！?p> 站？誰不會站？在羅寧感覺這個憲兵教官胡咧咧的時候，一根木棍飛快地抽打到了他的臀部。
“夾緊！”
“抬頭！”
“目視前方！你不是小偷！你代表王室的體面！”
“不要讓我拽的動的你的手臂?！?p> “別讓我能把你膝蓋窩踹彎！”
“諾斯中士，為什么你的馬靴上那么多泥？”
羅寧偷偷瞄了一眼，羅寧法師那個鞋子把冬日暖陽的光完完全全地折返了。
“新來的不要東張西望！”
啪啪啪
羅寧的屁股立馬迎來了喬爾斯基的木棍抽打，連綿不絕，啪啪作響。
“落后了，就要更加努力?！眴虪査够藥卓诖謿猓惶走B擊之后看起來有些脫力。
“你們都是很棒的憲兵苗子，來自各個地方軍兵團(tuán)的優(yōu)秀人才，但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喬爾斯基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繼續(xù)說道：“遠(yuǎn)遠(yuǎn)不夠！在堅持五分鐘！”
五分鐘后，喬爾斯基的一句休息在羅寧聽來就好似教堂里的頌歌，美好而又親切。
蹲下那一剎那的快感，羅寧舒服地叫出聲來，然后一個教棍再度飛至。
“不可發(fā)聲，不可忘禮。”喬爾斯基板著臉說道，然后看見羅寧齜牙咧嘴的樣子又補了一句：“不易喜怒于臉”
這古老的語法！這古板的老頭子！羅寧在心里暗戳戳的罵了幾句。
一下午的訓(xùn)練折騰的羅寧近乎疲憊難忍，雙眼難睜。
盼望著，盼望著，哨聲響了，開飯的腳步近了，一切都是食物芬芳的樣子。
羅寧欣欣然張開了眼。小臉潤起來了，心情漲起來了，腳步輕快起來了。
還沒到餐廳，羅寧已經(jīng)隱隱聞到濃郁肉香。他曾經(jīng)在四年前自己老大晉級五級幻獸師的時候聞到過，然后因為歲數(shù)小有幸吃了一口，那滋味他記了很久很久。
“那個兵！那個兵！那個新來的”教官開口喊道：“你在干什么？”
羅寧這時才發(fā)現(xiàn)其他人已經(jīng)向左轉(zhuǎn)了，然后立刻慌慌忙忙地轉(zhuǎn)過身子。
“那個兵！你叫什么？”教官問道。
“報告長官！我叫羅寧！”羅寧吼道。
“二連四排一班，嗯？一級兵，羅寧扣0.2分?！苯坦俪蛄艘谎哿_寧肩膀上的軍銜如是說道，后面一直跟著的憲兵立刻掏出了一支筆在板子上寫著什么。
羅寧不知道這分是干嘛的，但是扣這個字眼一般不是什么好詞，比如扣工錢，扣押，扣的人一定很爽，而被扣的一定會某種程度不爽。
進(jìn)了餐廳，映入羅寧眼簾的是富麗堂皇的裝修，是干凈到反射人臉龐的地板。
預(yù)備憲兵們高高的挺起胸膛直視著對桌人的臉，但是這苦了羅寧，他從未見識到如此豐盛的晚餐，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喉結(jié)無意識地聳動著，眼睛一刻不能離開餐盤里的肉。
“全體都有，坐！”總教官發(fā)話了。
羅寧猴急的坐了下去，剛準(zhǔn)備伸手。
“起立！”隨著教官的話，預(yù)備憲兵們站得更快了。
羅寧不甘心地一起起立。
“只是訓(xùn)練一下午，連坐都不會坐了嗎？整齊劃一，昂胸挺胸！”教官吼道。
“坐！”
“起立！”
“坐！”
預(yù)備憲兵們被教官反復(fù)折騰了幾次才達(dá)到了教官的滿意。
肉香纏繞著羅寧的鼻子，折磨著羅寧的意志。
“開飯！”
總教官的話，讓羅寧立刻伸出手準(zhǔn)備抓取食物。
“四排一班起立！”
頓時羅寧這個桌子的預(yù)備憲兵們立刻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是哪個人塞進(jìn)來的。但是來了我們班，就要懂得上下有序，要懂得如何吃飯?！甭愤^的教官一臉陰沉沉地看著羅寧：“你為什么會用手抓食物，你是猴子嗎？”
“不是！長官！”羅寧吼道。
“那就拿起你的刀叉，優(yōu)雅且快速地吃飯！”教官：“羅寧，不會吃飯，扣一分！”
“現(xiàn)在，坐！”
“開飯！”
羅寧笨拙地模仿著其他預(yù)備憲兵的手法吃飯，他用最快的速度試圖填滿自己的胃。
“時間到！”總教官吼道。
羅寧看見其他人立刻收手，自己也立刻收手了。
“現(xiàn)在所有教官檢查餐盤！沒吃完的扣0.1分，然后在讓他們把食物吃完！”
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其實也沒人看著羅寧，羅寧加速吃飯了以至于又扣了0.1分因為不會吃飯。
在各種憲兵條令規(guī)則的痛苦折磨下，羅寧終于迎來了休息。
“我們那么做有什么意義?！绷_寧壓著嗓子問老兵們。
“為了皇室的體面?！币粋€老兵回到。
“可是我感覺我不是很體面。”羅寧抱怨道。
“你現(xiàn)在的不體面是為了以后的體面?！庇忠粋€老兵說。
“一切為了體面？”羅寧自言自語道：“沒錯了，一切為了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