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從衙門口兒回來,杜荒竟直回到府里向他們家少爺見禮。
“嗯,回來了?”杜荷抬頭看了一眼,輕聲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那個杜陵縣令可有難為你們?”
問完這些話,想想之前讓杜荒所做的事情,杜荷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一點紈绔子弟的潛質(zhì),欺軟怕硬,避大欺小。
若是在長安城里,遇到像是今日這種事情,把人給揍一頓也就算了,杜荷卻是沒有膽子再將人給直接送到衙門里,畢竟長安城的水太深,并不是他一個已經(jīng)過了氣的紈绔子弟就能輕易玩得轉(zhuǎn)的,一個弄不好,反而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但是這里是什么地方?長安外圍的一個小縣城而已,在這里看著堂兄被人欺負(fù),看著他們杜氏被人看輕,杜荷就是要有意地去惡心那些人一下,這一次之所以會將人給送去縣衙,除了是想要警告一下那個什么王氏家族之外,更重要的,還是為了試探一下杜陵縣令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
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而現(xiàn)在的這個張繼初,即是縣官又是現(xiàn)管,杜陵縣內(nèi)的所有狀況,幾乎都與他的態(tài)度有著不小的關(guān)聯(lián),如果沒有太大沖突的話,杜荷也不想太過得罪于他。
所以,對于打人這件事情,張繼初不管不問的和稀泥那是最好,若是他真?zhèn)€有所偏向,杜荷卻不介意用他這個小京官兒的身份去壓一壓,反正自己現(xiàn)在還是小孩子一個,就是真?zhèn)€不講理的耍起了無賴,諒他們也沒有什么辦法。
“回少爺話,”杜荒躬身回道:“在衙門前閑扯了半天,到最后也是沒有一個結(jié)果,縣令老爺只是命人將王晟幾人暫且看押,說是要等集齊了證據(jù)之后再作判決?!?p> “哦?”杜荷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沒想到這個張繼初還真是一個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先前見他們杜氏失勢,甚至不惜以官勢來逼迫二叔還錢,不講一點情面;現(xiàn)在,見老爹回來,見他們杜氏一開始的態(tài)度就這般強硬,這廝又開始心有所忌,選擇兩不相幫地觀望起來。
“那王政一呢?”杜荷道:“他是什么態(tài)度?”
“回少爺,”杜荒回道:“王家家主見縣令老爺既不放人,又不宣判,所以在縣衙里與小人爭論了片刻之后,便同后來趕至縣衙的錢、趙兩家的家主一起,出了府衙,看樣子似乎是想要再來咱們府上找尋麻煩。”
“找麻煩?”杜荷不屑地輕笑了一聲,道:“就怕他們不來!”
“行了,”說完,杜荷輕沖著杜荒擺了擺手,道:“忙了一個上午,這就下去歇息吧,后灶給你們留有餐食,吃飽喝足養(yǎng)好精神,下午還有事情交由你們?nèi)プ觥!?p> “是,少爺!”應(yīng)了一聲,杜荒躬身退出。
“爹,這就是最后一家了!”杜陵城內(nèi),杜傷正一臉興奮地同老爹一起封著城中所有的酒樓客棧,不管是營業(yè)還是沒有營業(yè)的,一律都是一個封字,沒有半點情面好講。對于這些極有可能就是王、錢、趙三家店面的商鋪,杜傷與杜楚客已是再沒有半點好看的臉色。
“嗯,”杜楚客也有一種胸中怨氣頓出的感覺,站在最后一家店面之中,輕聲說道:“日后,這些就都是咱們杜家的產(chǎn)業(yè)了!”
“爹,你說杜荷堂弟的計策到底能不能行得通?”站在老爹的身邊,杜傷輕聲向杜楚客詢問:“賴帳不還,孩兒總是覺著有些不太妥貼,雖然像是王、趙他們?nèi)掖_實不用跟他們講什么道理,但是白紙黑字的,咱們總是占不住理字,而且還有張繼初那個勢利小人的逼迫,孩兒怕堂弟到時會撐不住場面?!?p> “撐不住場面?”杜楚客搖頭輕笑,道:“若是一般的孩子,或是真會如此,但是從他初到杜陵時的表現(xiàn)來看,你這位堂弟的心機(jī),已遠(yuǎn)非常人所能及,應(yīng)付這樣的場面,他當(dāng)是比咱們父子二人都有經(jīng)驗?!?p> 雖然已有四年沒有互為來往,但是自己這個小侄子在長安時的所有作為,杜楚客在杜陵卻還是會偶有所聞,打架斗毆,欺男霸女,什么樣的惡事他沒做過?別說只是賴帳不還,就是他真?zhèn)€死不承認(rèn),硬是說從沒見過什么銀錢,也不是什么怪事。
以前,只以為杜荷只不過是一個被兄長還有嫂嫂寵慣壞了的紈绔,除了臉皮夠厚,除了惹是生非之外,當(dāng)是再沒其他作為,所以,在聽到大哥要將事情的處置之權(quán)交由杜荷打理的時候,杜楚客才會覺著很是意外,心中甚至還生出了一絲的不滿。
不過,再通過了中午的那一番交談,還有聽過兒子所講當(dāng)街所發(fā)生的事情之后,杜楚客心中的疙瘩與意外已是盡數(shù)除去,他知道,這種時候,他們杜氏,確是需要這么一位能夠耍得起無賴且又心機(jī)深沉的厚臉皮之人出來鎮(zhèn)下場面。
惡人需用惡人磨,這估計也就是大哥選用杜荷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是不是還想不明白,為何荷兒不擔(dān)將人打了,而且還堅持著要著人將王晟他們給送到縣衙里面?這樣不是在自投羅網(wǎng),授人以柄么?”見兒子仍是不太明白,杜楚客反聲向杜傷問道:“你覺得,荷兒那樣做,真的只是因為一時氣憤而作出的魯莽之舉?”
“他那是在敲山震虎!”不待杜傷回答,杜楚客直聲說道:“在警告王政一他們?nèi)业耐瑫r,亦是在試探張繼初并向其傳遞一個訊息,一個咱們杜氏仍有依仗,不是任誰都能隨意欺凌的訊息!”
“呃?有嗎?”杜傷弱弱地問了一句,想想當(dāng)時堂弟囂張霸道蠻不講理的樣子,并不是作偽,倒是像極了本性流露,還真瞧看不出那其中竟還隱藏著那般多的想法與心機(jī),老爹這般說講,是不是把杜荷堂弟給拔得太高了些?
“而且,”好似沒有聽到兒子的疑問,杜楚客自顧自地接聲說道:“他現(xiàn)在是為官身,且又是未來城陽公主殿下的駙馬,諒張繼初他一個小小的杜陵縣也不敢對荷兒如何?!?p> “嗯,爹所言極是!”杜傷輕點頭附和,感覺老爹說了這么一大堆,也就只有這句話,才算得上是最為靠譜。
?。?p> 估摸著明天就要下新書榜了,所以,希望兄弟們能最后再給把力,讓老柳再借一把東風(fēng),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