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溫迪飛身再去,繼續(xù)與鐘莉糾纏惡斗。雙方互不想讓,各執(zhí)兵刃,以舍身搏命貼臉相殺,一時間雷霆如萬鼓齊響、狂風如眾鬼呼嘯、蝶火興起燎原之勢、碎巖更兼震天撼地,元素在空間里如雨點般狂落,交織成奪命的狂想曲,爆出的氣息就足以蕩平多元宇宙,若非在凈土而是在外界來這一出,整個宇宙都會被他們的力量波及,不剩半個活物。而那幾名暈倒的奧特戰(zhàn)士,還多虧了焦英俊和詹也忠二人為自保而刻意散出的氣場間接保護了他們,雖非二人的本意,可二人也都被溫迪和鐘莉的神仙打架所震驚,顧不得許多了。
鐘莉和溫迪兩人身形化作流光,更似流星般閃耀,以肉眼難辨的神速瘋狂對壘,擦碰間,天地轟鳴,不多時便已激戰(zhàn)二百余合,依舊難分難解,誰也占不到絕對優(yōu)勢,即便短暫壓制對方,下一瞬就會被對手反推,總之,即便她們再戰(zhàn)千日,也不可能決出勝敗。
“女孩子打起架來,都這么彪悍的嗎?”詹也忠瞪大了眼,被神仙打架震撼到的他,與焦英俊面面相覷,一時都忘了上去幫忙了。
焦英俊緩過神來,也意識到了問題,如今的溫迪和鐘莉兩人勢均力敵,此時以他們二人的戰(zhàn)力,一旦插手戰(zhàn)局,勢必會成為破壞天平平衡的巨大砝碼,讓溫迪輕易取勝。因而他趕忙提醒:“別被唬住了,你我二人也絕非弱者。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好!”詹也忠點點頭,但卻只是象征性地邁開幾步,沒有選擇直接飛上去攪局。他很清楚,此時介入戰(zhàn)局,很容易將自身置于能量的漩渦中而遭到誤傷,這種時候下快攻是極其不智的,必須讓焦英俊先上去試試水,總之,他不愿當這只出頭鳥。
焦英俊率先起跳,身形化作一道黑色閃電,一路飛上半空,他見詹也忠沒有跟來,心中不禁暗罵。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揮舞鐵肘硬上了??烧l曾料想,溫迪與鐘莉在交鋒至三百回合后,竟各自化光分撤,彼此拉開數(shù)百米之遠,看兩人的表情都像是意猶未盡。
“小丫頭,吃我鐵肘!”焦英俊以旋風之速,沖著剛脫身的鐘莉就肘了過去、
“引蝶之火!”鐘莉果斷將長槍懸空一放,隨后在瞬息間兩手結印,妖異的火光驟然集結,緊接著,鐘莉的手中憑空撒出一蓬蓬白色的漂浮物,那像鼻涕泡一樣的漂浮物實則是她收集起來的亡靈,那些亡靈與蝶火相融后,瞬間就成了炸藥,而焦英俊的身上也在此刻被烙上了一朵血色梅花,那些亡靈蝶火全都沖著標記上的血梅轟了過去。焦英俊雖然肘部無敵,但不代表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一樣堅硬,在被蝶火命中的剎那,焦英俊哀嚎一聲,疼得撕心裂肺,當場飛了出去。
溫迪眉頭一皺,趕忙抬手制造出一枚風眼,將焦英俊吸了回來。焦英俊捂著血梅方散的傷口,狠狠地咬了咬牙:“真該死,這死丫頭出手這么快……”
“這是我跟她的私人恩怨,你們不必插手。”溫迪冷冷地說。
“以你們這些人的高強武力,做什么不好?非得興風作浪不可嗎?多少自視甚高的得道者,他們哪個沒點毀天滅地的本領?又哪個不是天選之子、人中龍鳳?結果呢?還不都被得道者協(xié)會抹得一干二凈,那青龍使光是劍氣就足以讓這些自以為神明的敗類魂飛魄散,你們?yōu)楹芜€要執(zhí)迷不悟呢?你溫迪是個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還能理解,可你呢?你也不明事理嗎?”鐘莉抬槍指著溫迪,轉而又盯著焦英俊,怒言道,“我不是來殺你們的,而是來救你們的!這是一條取死之路,你們還要繼續(xù)走下去嗎?欲讓其滅亡,必使其瘋狂,無形的屠刀已經架在你們脖子上了,就此收手,沒有誰會受傷,否則,你們就會如曾經那個時空一樣灰飛煙滅?!?p> “少在那危言聳聽!被老子肘死的人都能堆滿宇宙空間,也沒見誰來制裁老子??!”焦英俊不服氣,當場大吼著反駁。
鐘莉失望地搖了搖頭:“唉,我看你病得比溫迪還要重。你們幾個,真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嗎?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鬧得再歡,遲早也得被清算,哪怕得道者協(xié)會今天不管,他日也會要你們加倍償還,你們所造的每一分孽,都會反饋到你們自己身上,這就是天道的輪回、因果的報應,無論你們現(xiàn)在有多強橫,天道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天道?天道但凡有半點用,就不會讓我們遭遇那樣的折磨!他天道不公,我等還不能反抗嗎?還是說,天道偏偏養(yǎng)了你這么一條好狗?跪久了,就忘了自己是誰了嗎?還是說,你忘了你最敬愛的神明是怎么死的了嗎?”溫迪的態(tài)度異常決絕,叛逆二字幾乎寫滿了她的臉,“命運,絕不能交托于他人,任何世界任何宇宙任何時空,都沒有天理二字,唯有強者才配決定何為天道!得道者協(xié)會,在我眼里就是狗屁!”
“神明?既知神明亦不能逆天,汝等自掘墳墓,豈不可笑?”鐘莉嘆了口氣,反問道。
“我知道,你又要拿得道者協(xié)會來壓我們了,可那不好使!拿這個破協(xié)會壓我們,就好像拿國際法來壓星條旗一樣,本末倒置了吧?”焦英俊也是滿嘴狂言,一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姿態(tài),“我告訴你吧,我們幾個早就進過得道者協(xié)會本部了,那個看大門的曼法斯,被我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現(xiàn)在已經被迫跟我們合作了,你還在妄圖拿那些破規(guī)矩束縛我等嗎?”
鐘莉聞言直笑:“呵呵呵,收拾掉一個無名小卒,就覺得自己有能耐對抗天道了嗎?光是一個青龍使,就能呼風喚雨,隨手捏出無數(shù)高維度宇宙,也能信手毀滅無數(shù)高維度宇宙,先前青龍使就誅殺了違規(guī)使用終極之力的得道者,你們對此可不會一無所知吧?哪怕只是得道者協(xié)會的幾個護法,就不是你們能對抗的。”
“那你讓那個青龍使過來宰了我們?。戆?!把我們就地正法?。 睖氐系那榫w突然爆發(fā),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有那個本事,全都過來??!我求之不得呢!我早就活夠了,無味的日子過得太沒意思了,讓我多幾個有價值多少不好嗎?都來殺我??!讓我死吧!死吧!”
“喂喂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你的本領,若是想不開尋了短見,可就太可惜了?!贝藭r詹也忠才慢悠悠地浮了上來,如今是他們三巨頭與對方單人對峙,自不必再恐懼。
“這頭猩猩說得不錯,與其逆天而行、自取滅亡,不如留得有用之身,還能造福世間,何樂而不為?”鐘莉順著詹也忠的話,繼續(xù)勸說他們回頭是岸。
然而此刻,溫迪的固執(zhí)是任何言語都沖刷不掉的,她的情緒狀態(tài)儼然已至瘋魔:“有本事你就來殺啊!人生,就是一臺一文不值的狗屁戲劇,與其默默無聞地當群演,不如殺個痛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一切都在血色的殺戮中完結吧!”
“好,那我就成全你!”鐘莉眼見對方冥頑不靈,她也沒有耐心再磨下去,直接她閉上了眼,雙手又開始結起了印。
“打斷她的施法!”焦英俊大喝一聲,身形化作閃電,加速猛沖了過去。詹也忠愣了半秒后也跟著急速快攻而去。可結果,他們兩人都被鐘莉擺了一道,鐘莉假裝結印,實則在匯聚巖元素。空間中,無數(shù)土色的結晶光速在周圍集結,焦英俊和詹也忠在沖鋒的過程中,竟被憑空生成的兩根巖柱精準地頂了起來!
焦英俊和詹也忠一時不知所措,那兩根巖柱在鐘莉的控制下無限伸長,就像孫猴子的金箍棒一樣,想變多大就多大,哪怕把宇宙都頂穿也不在話下。在二人傻眼的同時,巖柱已將他們向上頂出了萬米,無邊無垠的凈土,宛如深淵一般的恐懼讓焦詹二人驚魂破膽,甚至都忘了出手反抗了,哪怕焦英俊的肘擊是能夠將巖柱擊碎的,卻因極度的驚恐而沒能及時有所動作。
兩根擎天巨柱就這么聳立在溫迪的面前,溫迪卻依舊是那副癲狂的神態(tài)。猛然間,記憶如星光般忽閃而至,在腦海中漸趨清晰。
那個愛喝酒的吟游詩人,如往常般離開酒館,而年幼的她就站在酒館內,望著那模糊的身影,一點點離去,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到那個少年模樣的酒鬼詩人。那個一襲綠衣的詩人,總是悠閑愜意地撥弄著琴弦,微笑著摸摸她的頭,給她講述著一個又一個的英雄故事。
“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痹娙斯首鬏p松的樣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溫迪,這個名字,就由你繼承下去吧。”
風帶來的自由的詩篇,小女孩的臉上卻潸然滑落下幾滴眼淚。小女孩已經意識到,這并不是真實的世界,可真實的世界又在何方?當清風拂過,留得一襲涼爽,卻再不見詩人的蹤影。詩人曾言,他總在酒館醉生夢死,但卻比任何人都清醒,倒是世人,皆困于夢中。
小女孩曾離開過海對岸那個名為永恒的國度,在生機盎然的林野之上,漫無目的地游走,卻在這座小城里擁抱到了家一般的溫暖。詩人傳唱的詩篇,卻好似不屬于這個世界,那個世界之外的黃發(fā)少女,卻在這座城市里被稱作“榮譽騎士”。她不明白,詩人為何要贊頌那個來路不明的異鄉(xiāng)人,那個甚至連名字都無從記起的少女,在星河之外,又經歷過哪些不為人知的旅程。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屬于這個世界的噩夢已然降臨。
看似弱不禁風的吟游詩人成了小女孩唯一的依靠,可小女孩依舊在不經意間感受到那和善外表下隱藏的欺騙。野外的怪物們在夜晚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它們成群結隊,妄圖趁著夜色進攻這座自由的城鎮(zhèn)。而吟游詩人卻張開了那蒼翠而充滿圣潔光輝的巨弓,風之力將怪物們都聚集在一起,詩人僅一箭便讓那些令騎士們陷入苦戰(zhàn)的怪物們灰飛煙滅。萬籟俱寂的城郊,小女孩獨自于風中凌亂了思緒。
“溫迪……這個名字,是屬于我,還是他?”小女孩默默地凝視著自己的雙手,陷入了迷惘,“我是誰?我在哪?我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