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昏君,你這個為了美色連兄弟情義都不顧的昏君!”他不顧形象的在水里叫罵著——慕容得德狼子野心,依靠聯(lián)姻拉攏八大世家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早已經禍及朝廷。他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他娶了慕容清心對朝廷不會有什么影響,可是皇帝不同。
一旦慕容得德以外戚身份在朝堂上登堂入室,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僅僅滿足國丈的虛名,他一定會把整個朝廷弄得烏煙瘴氣!
“不行,不能讓清心進宮,她嫁給誰都不能嫁給皇帝,絕不能!”清心是多么單純的小姑娘,她現(xiàn)在年輕貌美,他那個好色的弟弟或許還會很寵她,或許還能讓她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宮廷里生活下去,可如果她一旦年華老去,她這樣的人,要怎么在皇宮里生存?
他當年冒充太子是為了保護她,是為了報恩,卻不是為了害死她!
就在這時候,他居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居然有個跟他一樣的瘋子——不是,比他更瘋,他跳到黃河里不過是要讓自己冷靜,不能因為這件事自亂陣腳暴露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的實力;可那個女人不是,她一步一步走向河中間,根本就是想尋短見!
“姑娘,有什么東西想不開也不用尋短見?。 彼杆贈_過去拉住她——他爹不疼娘不愛了二十年,現(xiàn)在還被自己的孿生弟弟搶走新娘,他都不想死,她有什么好死的?
“讓我死,讓我死!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那女子回過頭,驚得他差點一松手又讓她沉進水里——好美的女人,有著完全不輸于慕容清心的美貌,不同的是慕容清心沒的清新純美,而這個女人的美,卻屬于驚心動魄的那一種。
凄艷的表情,哀慟的眼神,冷艷如紅梅般的紅唇無助的顫抖著——這是一個是男人就會對她產生憐憫之情,讓男人不由自主想照顧的女人。他不懂,此等容貌簡直就是上天對她的恩賜,她又有什么好要自盡的?
他注意到她的手:“你既然不想活了,干嘛還要死死的抓住這個金鐲子,既然舍不得榮華富貴,又干嘛偏偏尋死?死了,這鐲子在美,你也帶不上了?!?p> “你以為我抓住這只鐲子是因為它很貴重?”雙眼微閉,一滴淚水無聲的滑落到腮邊——不得不說,很美,王羽昕自認定力非凡剛剛也不免心跳錯一拍:“我至死都要抓住它,是因為它是他唯一送過給我的東西,是因為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愿意忘記他……”
美麗而癡情的女子,估計是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抗拒的所在……
“既然你那么愛他,為什么要尋死,為什么不去跟他在一起?”
“因為他負了我,他愛上了別人……”
她眼中的無奈讓他想起了老師的勸誡:“殿下,忍耐,你只能忍耐,圣旨以下,你再怎么做都是枉然!”
“難道我就這么任由他李代桃僵?他什么都有了,帝位,父皇的寵愛,就連母后也對他千依百順,為什么連個女人他都要跟我搶?”
“因為他是帝王,他是帝王就應該享用最好的東西最美的女人,你如果不服氣,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取而代之!”老師看著他,居然神色之間充滿了鼓勵——這個當年一眼就看得出他出身不凡的智者,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
“不,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我怎么,我怎能——”他后退一步,求救似的看著他一直最最尊敬的人:“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沒有?!彼睦蠋煔埲痰谋尺^身去:“歷代天子選妃,圣旨一下,除非是妃子被查出已非處子或者家事不夠清白,否則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宮里,誰也救不了她……”除非她被查出已非處子或者家事不夠清白,否則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宮里,誰也救不了她!
他可以強行要了她的,但他不允許自己這么做,他不能夠傷害那個仙子一樣的女孩,更何況妃子被發(fā)現(xiàn)不貞是要被處死的——他不是衣冠禽獸,得不到她也不能毀了她!
他想到了他在黃河邊救下的那個女子,想到了她聲淚俱下的控訴——
“我叫池晚瑾,家住湖北襄樊,自幼喪母,跟父親一起浪跡江湖,靠賣藝為生……”那個美得驚心動魄的女子,卻也有一段同樣驚心動魄的往事:“那一年我們來到武當山下,就在那時候,我遇到了‘他’……”
很老套的故事,絕色的美貌生在一個富貴的家族可能是一件美事,但是如果生在一個家徒四壁的所在,反而會給自身帶來數(shù)不盡的麻煩——她遇到了每個美貌女子都會遇到的麻煩,她被一個惡霸給看上了。要是往常,她父親的那點拳腳功夫還能保護得了她,但這一次不同,她居然遇上了魔教六大殿無音殿主人的大舅子。
那時候慕容清雅還沒有威懾魔教,魔教也沒有像現(xiàn)在一樣自當年一戰(zhàn)就一直蝸居不出,那時候的魔教正如日中天到連朝廷都要讓他們三分顏色——反抗的結果,她的父親死于非命,而她,在父親的拼死保護下逃向武當求救……
然后,她還沒有逃上山就被追上了,再然后,她就遇到了“他”——收到家書,正匆匆趕下山去的“他”……
那時候他還很稚嫩,但看在她眼里卻是英雄年少的表現(xiàn),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當時為了救她所說的話:“請問,你們無音殿主怎么會對在下的未婚妻差生興趣的?再請問,無音殿遠在塞外,又怎么會千里迢迢跑到中原來拿人?”
他甚至還沒她的年紀大,但小小年紀他就顯露出大俠風范,面對那么多的無音殿高手,鎮(zhèn)定自若——萍水相逢,她想不到像她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尊貴如他居然不惜冒險相救。
大戰(zhàn)在即,魔教教規(guī)森嚴,無音殿這一次私自行動殺個賣藝師傅不算什么,但他們不敢把事情鬧大,更不敢干出強搶皓天堡少夫人這種丑事:“皓天堡會要這種低賤女子做少夫人,你當我們是傻瓜嗎?”
“為什么不能要?”他笑著執(zhí)起她的手,臉上的笑容是那么溫柔多情:“她哪里低賤了?她在我心中是無價之寶,你們魔教雖然不可一世,但皓天堡屹立江南已經百余年——你們如若硬來,我們雖不敵,也必然會周旋到底!”手腕一涼,一個制作精美的金鐲子已經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哎呀,娘子,難怪你會招來誤會,怎么連我們的定情信物也不戴在手上。”
十六年的江湖漂泊,她的美貌從來招來的都是心懷不軌的登徒浪子,她從來沒想過這樣一個貴公子,會這樣情意綿綿的叫她“娘子!”
“凌少堡主,我知道你剛剛那樣說是為了救我,讓少堡主為了救我而蒙羞,晚瑾惶恐!”她出身卑賤,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急著要把金鐲子褪下來還給他,她帶不起這么貴重的東西。
“我有蒙羞嗎?”他抬手阻止她褪下鐲子,“能有這么樣的如花美眷,那是幾世子修來的福氣!”
“公子!”他越阻止,她就越著急,結果鐲子沒褪下來,她的手腕倒是紅了一片。
“別這樣,我會心疼的。”他抬頭厭惡的看了一眼那個鐲子——這個鐲子,是他臨下山母親特地派人捎來,要他帶去送給慕容家的那個小姐的。這個他沒見過沒聽過,據(jù)說長的還不如慕容家丫鬟的女子,就因為她姓慕容,就要他千里迢迢趕回去娶她——娶她也就算了,還要這么急于討好她,簡直欺人太甚!“這鐲子,只有你帶上,才最好看了。”總之比那個傳說中姿色平平還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慕容清雅好看多了!
“真的?”她抬起泛著水汽的眼睛,一瞬間他的心神都仿佛被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所吸引。
突然之間,他產生了一個惡意的念頭,一個可以讓那個女人丟盡臉的念頭:“當然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
“?。俊?p> “我凌少浩,可有幸能娶姑娘為妻?”他要娶她,他要在慕容清雅進門之前先娶這個美貌多情的女子,他要讓那不可一世的慕容世家丟盡臉!
“我——我、我……”池晚瑾結巴的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么,姑娘嫌棄在下?”
用力的搖了搖頭,她突然大哭起來:“我爹死了,我根本就沒處可去,少堡主這樣的人物我怎么會嫌棄,我怕自己配不上你??!其實只要您不嫌棄,我就算是做一個洗腳丫鬟,只要能一輩子照顧你我都是愿意的!”
“真的?”看,這才是女人,慕容世家那個污穢的地方只會出那種利欲熏心的敗類——他再一次深情的撫上池晚瑾的臉,這一次,卻帶有幾分真心:“你等我,我一回去就跟父母說。我不會讓你委屈的做丫鬟的,你要做,就做我們皓天堡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