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兒,你不吃飯嗎?”蘇全福一臉討好的笑容,招呼著郁兒道。
郁兒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別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guān),我氣兒還沒消呢!”
“郁兒,好了,不要再氣了,我爹他也不是故意的嘛,快來吃飯!”蘇晴眸好聲地勸慰著郁兒道,見她臉色還不肯緩和,于是笑著說道,“吃過飯我要去查案,可能要走不少路,你不吃飯可是沒力氣的,那我只好不帶你去了!”
郁兒聽了磨磨蹭蹭地坐過來,瞟了蘇晴眸一眼,“小姐你最壞了,總是一下就抓住我的鼻環(huán)!”
“你在說什么?鼻環(huán)?你又不是牛!”蘇晴眸很不斯文地大笑起來,“是不是氣糊涂了?”
“哎呀,你明白那個(gè)意思就行了,干嘛還笑我?”郁兒使勁兒地戳了一下筷子,不滿地說道,“下次我再也不去找老爺了!”
蘇全福很無奈地咂巴了一下嘴,“我也不知道你這個(gè)下丫頭會上山去找我嘛,我更不知道你會遇到山狼嘛,更更不會知道你趕回來正好關(guān)了城門差點(diǎn)兒別巡夜的抓走,算來算去你也怪不到我頭上不是嗎?”
“小姐,看你爹,一點(diǎn)兒都不反省!”郁兒剛消下去的氣又升了上來,提高嗓門嚷道。
蘇晴眸強(qiáng)忍住笑,“好了,爹,你也是的,你怎么能從山里直接進(jìn)城呢?怎么也要回村里說一聲嘛,讓郁兒白跑了一趟?!?p> “我怎么知道你們急著找我?我跟大牛在山里采藥,正好碰上一輛要進(jìn)城的牛車,就坐上回來了?!碧K全福搖了搖頭,“幸好我趕回來了,不然那小子早就死了嘛!”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趕回來喝酒!”郁兒撅起嘴巴,“就我最倒霉了,所有倒霉事都被我碰上了!”
蘇晴眸拍了拍郁兒的胳膊,“別說了,你不是好好的嗎?等我發(fā)了餉銀就給你買一把上好的劍,到時(shí)候不管山狼還是巡夜的,你都不怕了!”
“真的嗎?”郁兒聽了這話臉色立刻多云轉(zhuǎn)晴,眼神晶亮地望著蘇晴眸,“小姐,你真的給我買劍嗎?”
“給你買,我什么時(shí)候騙過你啊!”蘇晴眸笑著說道,“你不是整天嚷嚷著要學(xué)武功嘛,要學(xué)就好好學(xué),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
郁兒生怕蘇晴眸反悔一樣,點(diǎn)著頭一迭聲地說:“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學(xué)!”
三個(gè)人吃過早飯,蘇晴眸和郁兒便出門來。
“小姐,我們?nèi)ツ睦锇。俊庇魞阂娞K晴眸直奔城外走來,連忙問道,“不會又要去游湖吧?”
“游湖有什么不好?”蘇晴眸笑了一下,說道,“或許今天也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郁兒不解地抓了抓腦袋,反正從小到大她就是搞不懂蘇晴眸在想什么,索性不去想了。
“大叔,去五泄口!”
兩個(gè)人到江邊租了一條船,蘇晴眸對船夫說道。
“???小姐,去五泄口干什么?”郁兒有些吃驚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去了大概就知道了!”蘇晴眸笑容燦爛地說道。
郁兒撇了撇嘴,“看你分明就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還說不知道,就知道糊弄我!”
蘇晴眸只是笑,沒搭話,眼睛掃著水面。今天不似昨天那么熱鬧,而且時(shí)辰尚早,江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條擺渡的小船。今年少雨,天氣又溫和,江水也非常平穩(wěn)。雖然是逆流,卻絲毫不影響小船的速度,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就到了五泄口。
二人在碼頭下了船,蘇晴眸便沿著江邊往上游走來。
“小姐,你要去什么地方???剛從上游劃過來你又要走回去,到底要干什么嗎?”郁兒跟在蘇晴眸身后不滿地嘀咕著。
“郁兒,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五泄口嗎?”蘇晴眸回頭看了她一眼,見郁兒搖頭,笑了一下,“五泄口在青溪、蘭溪和五泄三縣的交接處,是新安江上很重要的碼頭。運(yùn)送宮綾的官船就是從五泄口出發(fā),沿途裝載進(jìn)貢用的絹布、宮綾、瑞錦、葛布等,然后集中運(yùn)到杭州府,經(jīng)過染織署驗(yàn)收,再通過運(yùn)河轉(zhuǎn)運(yùn)至神都,送往皇宮。而官府的染織作坊多集中在這三個(gè)縣,貴重的織物大部分產(chǎn)自這里,會從五泄口裝載上官船,青溪也是必經(jīng)之路。如果說官船根本就沒有經(jīng)過青溪,那就只有兩種情況了,一種是根本就沒有運(yùn)送宮綾的官船,而另一種就是官船從五泄口到五溪湖這段路上出了什么差錯(cuò)!”
郁兒聽得一愣一愣的,“那……那就是說,要么是進(jìn)貢的宮綾根本就裝上官船就被什么人搞了手腳,要么是在五泄口到五溪湖這段路上做了手腳,對不對?”
“對,就是這個(gè)意思!”蘇晴眸指了指繁忙的五泄口碼頭,“但是想在碼頭做手腳是不可能的,那里有官府的人把守,風(fēng)險(xiǎn)太大,而且人多口雜,容易走漏風(fēng)聲。那就只能在這短短的一段水路上做手腳了!”
郁兒很崇拜地看著蘇晴眸,“哇,小姐,你腦袋是怎么長的?為什么可以想那么多事情?為什么我就想不到這些呢?”
“那是你不想去想罷了!”蘇晴眸笑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去。
郁兒快走幾步跟上來,“那小姐,我們?yōu)槭裁匆刂影蹲甙???p> “唉,我剛才說了半天你都聽到哪里去了?”蘇晴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當(dāng)然是去找可以做手腳的地方了!”
“那可以做手腳的地方是什么地方?”郁兒依然半懂不懂的。
蘇晴眸伸手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偶爾也動(dòng)動(dòng)腦子想一想嘛,不要什么都問啊!”
“我就是想不出來才要問你嘛!”郁兒晃了晃拳頭,“比起用腦子我更喜歡用拳頭!”
蘇晴眸嘆氣,“你這樣是嫁不出去的!”
“誰要嫁人啊,我要跟小姐一輩子!”
兩個(gè)人往前走了半晌,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大溪,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過不去了!”郁兒四處打量了一下,沒見到半條船的影子,征詢地望向蘇晴眸,“小姐,怎么辦?”
蘇晴眸目測了這條大溪的寬度,又找了一根木棍試探了一下水深,微笑了,對郁兒說道:“不用過去了,溪水?dāng)r客,我們就不要辜負(fù)了它的一番盛情,沿著這條大溪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