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槿煞把新鑄成的劍交至郭夜手中,郭夜以之試練一番身手,發(fā)現(xiàn)該劍之輕薄、柔韌性之高均超過了自己的預(yù)想,更可當(dāng)作軟鞭使用,頓感欣喜不已。
巳時,原涵、嬋兒、郭夜和湛暮宵告別槿煞、走出赤華兵器行之時,剛巧碰見寂翎策馬而來。
“公子,郭公子?!奔鹏崽埋R對湛暮宵和郭夜行了一禮,又看向原涵和嬋兒,說道,“這兩位便是甫王和嬋媛郡主了吧。在下杳魔宮寂翎,參見王爺及郡主?!?p> “不必多禮。”原涵應(yīng)道。
“你怎么特意跑來了,宮里有什么事么?”湛暮宵問。
“是啊,有重要的客人來訪?!奔鹏崦鎺σ獾?,“公子猜是誰?”
“你先說說看,客人從何方而來?”
“從北邊來。而且他上一次與公子相見,已是十三年前了。”
“……拓跋兄!”湛暮宵想了想,驚喜道。
“正是?!?p> “湛宮主說的可是和你有同門之誼的維國拓跋家的人?”原涵反應(yīng)過來,問。
嬋兒想起郭夜和拓跋月的關(guān)系,不禁向郭夜看過去。郭夜察覺到嬋兒的關(guān)切之意,沖她笑了笑,接過話茬:
“應(yīng)該是拓跋獻(xiàn)的獨子,拓跋雅布?!?p> “在下與拓跋兄已多年不見,這就起行趕回宮里了。王爺和郡主歸國之前,請擇期前來杳魔宮一敘,以便暮宵略盡地主之誼。郭兄走累的時候,也大可停下腳步,杳魔宮的酒水絕對管夠?!?p> “好?!?p> “那么暮宵先告辭了。”
“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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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湛暮宵和寂翎離開,原涵三人也朝另一方向慢慢地走著。
“郡主與王爺是往味城走?”郭夜問嬋兒道。
“是啊。郭大哥你呢?”
“隨心而遇,隨遇而安?!?p> 正當(dāng)嬋兒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有兩個人拐過一個街角,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范圍里。
本來嬋兒并沒有太在意這兩人,可是其中身量較為矮小的那人在看見原涵和嬋兒的瞬間,卻突然別過了臉,傾靠在另一人胸膛前借以遮掩,而另外那人也有意低下了頭,兩人加快腳步從嬋兒身旁經(jīng)過。
嬋兒面帶疑惑地轉(zhuǎn)過身,目光投向兩人越走越遠(yuǎn)的身影。
郭夜見狀搖搖頭,輕笑了一聲,說:
“世風(fēng)不古啊。這年頭,男人和男人之間……也不稀奇了。”
“郭大哥是采(分隔符)花高手,怎么竟沒看出身材瘦小的那人是女扮男裝的呢?”
“啊,還真是?!惫棺屑?xì)看過去,“而且她旁邊那人步履踉蹌,似乎是受了傷。”
“那女子好像是易國五公主,不過她怎么會在這里,還這副境況……”原涵不解道。
“你們沒聽說嗎,易國五公主和她的貼身侍衛(wèi)月初時在恒都失蹤了。起初瑞皇只是吩咐人暗中打探,然而近日景皇宣稱,若下月初四前恒國仍不能找回五公主,易國便率兵南下。如今恒國上下都在找尋五公主的蹤影。”
“誒,他們走進赤華兵器行了?!眿葍旱哪抗庖恢备S著兩人。
“我記得五公主的侍衛(wèi)名長鷹,即便在恒國皇宮之中,也是隨身佩戴著兵器的,而此刻卻沒有,還受傷了?!痹砹艘幌滤季w,繼續(xù)說道,“看來他們來這里是為有把好的兵器來防身。只是不知道他們因何失蹤,便不能弄清他們是遭人襲擊,還是被瑞皇派出的人誤傷?!?p> “我想,我知道原因?!眿葍合肫鹪诤銍蕦m里見著的那一幕,接口道,“可是至于長鷹的傷……郭大哥,你可知道瑞皇派了誰來追尋易國五公主?”
“唔,好像是個輕車都尉,叫戚……什么?!?p> “戚梵?”
“對,就是戚梵。”
是他。嬋兒一時間心思幾轉(zhuǎn)。
他和我一樣,很清楚易國五公主“失蹤”的緣由。易國景皇以戰(zhàn)事相威脅,他斷不會不顧百姓安危而傷及五公主分毫。那么,難道是恒國甚至易國的主戰(zhàn)派希望藉由此事挑起兩國爭端……
“月兒,怎么了,你認(rèn)識這個戚梵?”
“我有些事要向槿煞交代一下。只要五公主平安無事,易國就沒有揮軍的借口了?!眿葍簺]有回答原涵的問題,而是這樣說道。
“你們朝堂上的事,恕我不奉陪了?!惫贡聪騼扇?,“王爺,郡主,郭某就此告辭。”
“好吧。郭大哥,保重。”
“保重?!?p> 郭夜雖然嘴上說對朝堂上的事不關(guān)心,但當(dāng)有可能發(fā)生紛爭的兩國之中有拓跋月所在的易國,他便無法置身事外了。
漂泊的時間不短了。
突然,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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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一刻,朝味城方向前行的原涵和嬋兒進入了雕城。
“今日就在城里找間客棧住一晚吧?!痹瓕葍赫f道。
“好?!眿葍哼呎f邊看了看天色,“看時辰,戚梵此刻應(yīng)該趕到赤華兵器行了?!?p> “你讓槿煞遣人送信給戚梵,又讓他拖住易國五公主,只是不知道戚梵是不是能不負(fù)你所望,平安護送五公主回恒都。”
“他是輕車都尉呢,瑞皇都那么信任他,想來不會有問題的?!?p> ~~~
正月二十二,卯時——
雕城郡丞安昊領(lǐng)著一班手下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大街上,一個個均是哈欠連天。
“瞧你們這樣子,要精神沒精神,要形象沒形象,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一夜未眠,是不是?”安昊數(shù)落手下人道。
“大人,您是一宿有盈姑娘陪侍在側(cè),可小的們卻生生在門外守了一夜啊?!笔窒录妆г沟馈?p> “你懂什么!你們都以為本郡丞是貪戀煙花地的人么?”
“難道不是嗎……”手下乙輕聲咕噥著。
“你個白癡!本郡丞分明是以此為掩飾,在執(zhí)行公務(wù)?!?p> “大人,此話怎講?”手下丙問。
“皇上命各地火速尋找易國五公主及她貼身侍衛(wèi)的下落,距今已十幾日了,尚未聽聞有誰辦好了這件差事。若這時本郡丞將五公主尋回,豈不是可以在朝野上一鳴驚人?”
“可是,大人,您除了貼了兩張通告,又挨家挨戶搜刮了一通以外,并沒有過什么其他動作啊?!笔窒露∨貞浿f道。
“混蛋!”安昊氣急敗壞地敲向手下丁的腦袋,然后神秘兮兮地說,“根據(jù)歷朝歷代傳下來的經(jīng)驗,風(fēng)月場所自然是收集情報的絕佳之地,也是往往會被忽略的一個隱秘的藏身之地?!?p> “原來如此,這都能讓大人發(fā)現(xiàn),大人英明啊!”手下丙諂媚道。
一行人邊說邊走,就要路過一家客棧門前。安昊看見客棧的招牌,忽然福至心靈,又補充道:
“那是當(dāng)然!自己藏起來也好,被人囚(分隔符)禁住也罷,地點一定會選在人們想不到的地方,不然難道就大搖大擺在這客棧住下來?”
安昊話音才落,原涵和嬋兒兩個生面孔剛好踏出客棧,與安昊等人撞了個對臉。
頓時,安昊的一眾手下紛紛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滑稽不已。
“你們……你們是何許人也?”安昊看著原涵和嬋兒,臉上不禁青一陣白一陣,而厲聲問道。
“閣下又是何人?”原涵泰然自若,不答反問。
面對原涵周身隱隱透出一種震懾力的氣場,安昊不由得向后退了兩步,才繼續(xù)說道:
“我乃雕城郡丞安昊,奉皇命搜尋易國五公主的下落。你們?nèi)缛舨焕蠈嵔淮约旱纳矸荩究へ┍阕ツ銈兓厝栐??!?p> “在下孤國甫王,不知郡丞大人是不是想抓本王回府呢?”
“甫王?就是孤國那個戰(zhàn)功顯赫的王爺?”手下甲驚訝道。
“他怎么這么年輕啊?!笔窒乱腋畜@奇。
“你們,都過來!”安昊見狀,招呼一班手下匯聚成一圈,商討起來。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這位郡丞沒事吧?”嬋兒只覺莫名其妙。
“且看看他打算怎樣?!痹允且桓钡哪?,說道。
安昊等人商討完畢,重新站開來看向原涵和嬋兒。
“如果你是甫王,那么她難不成是嬋媛郡主?”安昊問。
“不錯。”原涵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卑碴桓尚陕?,忽然抬高了聲線,“那本郡丞還是孤國宣皇呢!”
“放肆!”嬋兒打斷安昊肆意的笑聲。
“你們才放肆!敢冒充王爺和郡主,膽子不小啊?!笔窒卤氯碌馈?p>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抓起來啊!”安昊對手下人吩咐道。
“是?!?p> 對這群烏合之眾,原涵還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當(dāng)一眾人沖至他面前約三寸距離時,他才稍微動了動身子,不過一個深呼吸的時間,便將眾人打倒在地。
安昊當(dāng)即傻了眼,在原涵和嬋兒面前跪下來,說道:
“真的是甫王和郡主大駕光臨,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王爺恕罪,郡主恕罪啊……”
“王爺恕罪啊……”安昊的手下也連滾帶爬地跪在兩人面前,求饒道。
“還不帶著你的人滾開。”原涵對安昊喝道。
“是是,小人這就滾……”安昊苦著一張臉,正要爬遠(yuǎn)些,忽然想起什么,又堆起笑臉,對兩人說道,“王爺、郡主,您兩位還沒用早膳吧?小人別的本事沒有,但這雕城中什么最好吃卻了然于心,作為賠罪,小人這就著人從市集買些新鮮吃食送來,還請兩位一定笑納。”
原涵看向嬋兒,見她沒有反對,也就沒有發(fā)話,轉(zhuǎn)身走回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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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耀城南門外一條山間小路上——
“兀鷲,上次就那么失敗了……這次究竟準(zhǔn)備得怎么樣?”站在山石陰影中的一名男子開口道。
“哼,如今他們在我們的埋伏中,一想起這個我就血液沸騰……長鷹傷還未痊愈,姓戚的輕車都尉又把人丟下,自己離開了,剩下的不過是些蝦兵蟹將而已,你大可放心。我已經(jīng)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力氣了,這就通知所有人動手,速戰(zhàn)速決!”被喚作“兀鷲”的灰衣男子沉聲道。
“呵呵,你這個家伙脾氣一點沒變啊……”一年輕女子突然出現(xiàn),柔媚的聲音在兩人耳邊回蕩開來。
“小盤尾!你來干什么?”
“怎么,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嘿嘿,是主人讓我來監(jiān)督你們,要是你們出了什么差池,還需要我來收拾殘局啊……”小盤尾無辜地看著兩人。
陰影中的男子似是瞥了小盤尾一眼,卻沒有作聲。
“對了,我有必要警告你們一下,別暴露身份,壞了主人的計劃,否則……哼哼,再見吧,我們很快還會再見喲?!毙”P尾說話間,人已消失在原地。
“可惡!”兀鷲瞪著小盤尾消失的地方,咬牙切齒。
“真不知你們兩個以前是怎么合作的?!标幱爸械哪凶虞p聲嘆道。
“不用你理會!”
“無所謂。我先回山谷查看地形,待時機適當(dāng)你的人再出手?!?p> “等等?!必z惤凶£幱爸械哪凶?,“既然她出現(xiàn)在這兒,那么鴛鴦那個女人也……”
“我知道。不過主人的任務(wù)為重,料想她不會在這個時侯找我麻煩?!蹦凶诱f著,從陰影中走出來,赫然正是易國四皇子岫曜的心腹下屬沙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