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藥水味充滿了位于一座大廈二十八層的層面間,走廊里滿是病床,以及最惹人憐憫的不時痛苦**的病人,身穿白衣的天使穿梭,手術(shù)車過一會便推著一位病人進入左折走廊里的電梯。
這里是醫(yī)院,更是醫(yī)院的外傷科,不僅病人數(shù)目另人詫異且堂目結(jié)舌,而且沒有人會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有這么多的病人。
因為現(xiàn)代人所居住的城市,和平充斥著一座城市,人人健步而行,如果說街道上是人類社會居群最幸福的一群人,醫(yī)院就是最痛苦人的積聚地。
所謂不到醫(yī)院不知道病人這么多。
一間優(yōu)雅的干凈病房內(nèi),只擺放一張床,這樣的房間在醫(yī)院是很昂貴的,也很難住進的,并非是想進就有,首先得排號。
床上鋪著白色的床單,有電視空調(diào),顯然床上躺的人身份不簡單。
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穿著短褲,**上身,胸膛上貼滿了白色藥布,刺鼻的藥水味道滲出,但均勻的線條順著身軀流露而出,右手臂被包裹了一層石膏,左手臂無聊的筆畫著什么,對空氣筆畫。
此人正是韓珞。
韓珞惆悵的望著窗外的藍天,心里滿是掙扎,是對束縛于此的掙扎,他想出去走走,見見外面的空氣,可是醫(yī)生不讓。說現(xiàn)在處于風(fēng)險期,要住院十天。
暗勁拳師的拳術(shù)果然無敵,幾近鬼神之境,手臂被那位大黑勢力的年輕人用爪功撕破一條血管,血管斷裂,如果不做手術(shù)將來就會肌肉萎縮,而韓珞慶幸沒有被其扣斷筋,否則會影響將來的拳術(shù)。因為筋斷了即便修好,也會因為受過創(chuàng)傷而無法發(fā)揮全力,對于武人這是致命的。
而胸膛左側(cè),被其一拳轟中,造成胸骨輕度微裂,還好被他避開心臟位置,否則被拳擊中心臟位置,必死無疑,醫(yī)生說不需要做手術(shù)讓胸骨自然好即可,雖是如此,韓珞說一句話便嗓子難痛,嗓音都沙啞無力了,說話久了自然而然咳嗽。
所以他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
白瑩正住在另一間病房內(nèi),她也受了那位年輕人暗勁的攻擊,千幸萬幸她沒有被擊中致命要害,身軀雖然受到重創(chuàng),但總能好過來,而當(dāng)時韓珞以為白瑩就那樣救自己而死了,為此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白瑩的狀況。
白瑩父母亦來過,韓珞也見到了她的父母,一對優(yōu)雅的中年夫妻,很有深度,倆對夫妻父母對子女的行為責(zé)怪一番,其中更多的是擔(dān)心,見過韓珞后,夫妻二人沒有說什么,只是白瑩的父親白齊云吩咐了多多養(yǎng)傷,好早日回學(xué)校。
在韓珞的強烈要求下,遠方青酋鎮(zhèn)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狀況,都說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而母行千里兒不憂,但韓珞很擔(dān)心父母知道后會傷心!他很怕父母傷心,人生有三過,不孝父母為一過,起碼最基本的,就是報效父母的生養(yǎng)之恩。
社會上很多年輕人在成年后對父母不照顧,或許與父母當(dāng)年的苛刻與打罵極度有關(guān),但韓珞覺的,無論父母怎么做保他們衣食之事是最基本的。
出了這樁事,周天修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同時兄弟李密,邊北,陳雪冬都知道了,薛紅亦是急匆匆趕來。
不出意外,邊北嘆息握著韓珞的手,告訴他快快恢復(fù),李密有著農(nóng)村的厚實,陪著韓珞熬了幾夜,陳雪冬則每日給韓珞送飯,一頓不差。
薛紅也留在醫(yī)院照顧起韓珞,不僅如此,同學(xué)們都來看望韓珞,問寒問暖,讓韓珞倍感人間溫暖,甚至有點懷戀這點溫暖。
徐傲冰來了,常年給人冰冷印象人難近的她,一張冰神般的面孔也是流露出些許擔(dān)憂以及同情韓珞,這樣的她讓韓珞了解到其實徐傲冰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而是外冷內(nèi)熱,甚至談話間韓珞嗅到了一絲徐傲冰對人的警惕!
徐傲冰為什么在心底有排斥任何人的一條心理封鎖線,韓珞知道她會解開的。
陳武象因為回到老家沒有來,打了電話過來噓寒問暖。
韓珞錯過了大一的期末考試,等他基本康復(fù)出院時,已經(jīng)是暑假中期。
半月來第一次走出醫(yī)院,外面的陽光更毒辣許多,夏天徹底進入憤熱,但對韓珞來說,天是明朗的,空氣是舒服的,終于告別了那討厭的醫(yī)院,還有每次打針時那面無表情的護士。
陳武象的老家是太極圣地,想必這次回去他的功夫一定大有長進。
周兵林告訴韓珞,由于他的功勞,在讓他們抓住大黑勢力的大魚,已經(jīng)申請向政府給予他功勞獎金,而醫(yī)院的費用自然是政府出的,否則住院半月的開銷,讓韓珞可以跳樓去了。
周兵林首先是致歉,然后告訴韓珞,這次的破案線索被斷了,兩條大魚已經(jīng)脫線,韓珞幽嘆一口氣,一些話沒有說出來。
而那個有魚尾紋的中年男人,他一直在想,他究竟是何人。
出手那般鬼魅,一剎那就滅掉一位暗勁拳師以及一位不知深淺的同伙,而那句“來遲了”更是印入他的心扉,他究竟是誰,為什么會救自己?那句來遲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專門來救自己?
可是,那樣的功夫韓珞隱約覺的已經(jīng)很恐怖了,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他,而且自己何地值的對方做?
如果說韓珞不會武功,那位年輕人與其同伙也不會武功,就是路人跟**,那中年人身為普通路人救了他,這可以理解。
偏偏擁有那一身通天的功夫,不可能是路過隨便救自己!
韓珞隱隱察覺到了什么。
東湖畔,一名中年男子伸了個懶腰,坐在湖邊,望著波光鱗鱗的遠方,放開手中魚桿,擔(dān)憂道:“被他察覺到了,掌門吩咐的是他現(xiàn)在還不能知道我們的存在。”
“他最后那抹眼神,看著這塊玉佩不可置信,看來老掌門給他見過這玉佩。柳宗元啊柳宗元,一走這么多年音信全無,你去了哪?為什么門中弟子尋遍世界,都沒有你的絲毫蹤跡?你去了北美?還是南非那邊?”
“想當(dāng)年,你以一劍斷萬緣,一劍問先輩,悍然離去,可想過人在江湖哪能離的了呢。”
“這些年我的功夫日漸神化,有一拳想問問你,是否是你說的‘上證天道’?”
“天道天道,螻蟻怎知鯤鵬?這橫跨天人之線的道,武學(xué),道學(xué),佛學(xué),科學(xué),都在尋找,誰找到了?天人之間,這‘上證天道’的道,是一個虛幻的理念還是存在?”
湖邊男子自言自語,眼角的魚尾紋像是歲月的銀勾金勒,使的湖面有些蕭蕭然。
他的話委實另人驚駭,柳宗元拳學(xué)已經(jīng)位于顛峰,于天下于自己已是無敵,但這位中年男子還有一拳要問?
韓珞回到闊別半月的房間,接到了一個驚喜。本是寂靜悄悄的房內(nèi)突然竄出一群人,李密高呼:“師傅歸來!”
一群群年輕的面孔激蕩,正是韓珞收的學(xué)生,但有些是陌生的面孔。
李密大笑著給了韓珞擁抱,道:“回來了,師傅您定個時間,咱什么時候開始?”
韓珞訝驚的望著一副副面孔,道:“繼續(xù)教?”
李密正色道:“助理李密和學(xué)生們,沒有因為您受傷住院放棄拳學(xué),一直等您回來,既然回來了,不要讓我們在等你?!?p> 韓珞心胸顫蕩,豪情感動生于心,人間有真情,韓珞壓住激動,點頭道:“明天就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