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滅頂之災(zāi)
時間退回羅洛離去時。
“莫拉!....你在哪里？莫拉!”
馬丁在與羅洛分開后，順著大路沖出木墻，急切的目光掃視四周，不斷的呼喊著妻子的名字。
現(xiàn)在的糟糕局勢告訴他，必須盡快找到莫拉。
入侵者已經(jīng)攻破外圍防御，沖入村子，即使還有一些殘余的衛(wèi)兵在反擊。
但那堅持不了多久。
快步行進(jìn)的馬丁沒有隱藏身形的打算，一名入侵者很快就注意到了提劍跑來的馬丁。
他將彎刀從軟倒在地的農(nóng)夫身上抽出，獰笑著迎上去。
腳下步伐不斷加快，到最后變作奔跑。
直沖眼中穿著鐵匠服飾的村民！
下一秒。
高舉的彎刀在太陽的映射下化作一道匹練，當(dāng)頭劈下。
‘這種裝束....是庫曼人！為什么會有庫曼人的軍隊襲擊這里?！?p> 馬丁冷眼看著沖來的敵人，沒有提前規(guī)避。而是在彎刀斬下時，才挪動步伐側(cè)身閃開。
然后抓住對方攻擊產(chǎn)生的空檔，用帶著厚皮手套的雙手分別握上劍柄、劍身，用力送入敵人的腰腹。
冰冷的劍尖刺穿細(xì)密的鎖子甲，順著肌肉紋理，洞穿內(nèi)臟。
然后隨著劍刃的移動，在腰腹中切開一道血線，露出大量腸子和零碎內(nèi)臟。
陡受重創(chuàng)的庫曼人，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看向了中劍的部位。
那里正插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劍刃，瀝瀝猩紅沿著血槽不斷流出，奪取著敵人的生命。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小村莊的鐵匠，會有這樣的劍技。
于是一只覆蓋著鐵皮的手掌，顫抖的抬起握住了捅入要害的劍身，似乎是想拔出來。
但隨后無情的現(xiàn)實就擊碎了這個庫曼人的想法。
馬丁冷漠的抽出了長劍，任由溫?zé)岬牧慵刂薮蟮膫诹鞒鲶w外。
然后漠然看著敵人軟癱在地，成為了這個殘酷戰(zhàn)場上的又一具死尸。
‘沒時間浪費了，我得趕緊了?！?p> 毫不在意死去的敵人，馬丁跨過尸體，大步向前，繼續(xù)呼喚著莫拉，希冀著愛妻平安無事、
四周房舍狼藉一片，攻入斯卡里茨的敵人不斷的追殺著殘余的村民。
以兩三人為一組，搜索著那些來不及逃回城堡，慌亂中只得躲入家中的村民。
得幸于此，在大路上呼喊的馬丁才沒有被圍攻。
想到這里，深知情形危急，卻又連續(xù)呼喚而不得回應(yīng)的馬丁愈發(fā)焦躁。
“馬丁，我在這里。救我！”右前方不遠(yuǎn)處的房舍中，傳來馬丁希冀的聲音。
他眼眸一亮，迅速跑向房舍。房舍外，卻只有一個不斷踹擊木門的庫曼人。
其身旁，倒著兩具尸體，一具尸體是庫曼人打扮。
身上衣衫半解，脖子上被劃開一道血口，鮮血鋪滿四周大地。
還有一具是一位農(nóng)婦，身上衣衫凌亂不堪。
發(fā)生了什么不難理解。
馬丁見此收斂腳步，單手持劍，將腰間的匕首拔出。輕微的聲響被四周的喊殺聲徹底掩蓋。
而惱怒的踹擊著木門的庫曼人也沒有注意到這些。
被手無縛雞之力的農(nóng)婦，趁機捅殺一位同伴的羞恥還環(huán)繞他的心頭。
帶著一絲慶幸的他，現(xiàn)在只想著怎么虐殺里面的那個婦人，來替管不住下半身的同伴復(fù)仇。
聽著里面那個農(nóng)婦不明意義的喊叫，庫曼人臉色愈發(fā)猙獰。
而這時，一只大手忽然從背后伸出，結(jié)實有力的勒住他的臉頰往右一掰。
還沒等庫曼人反應(yīng)過來，一把鋒利的匕首就順著露出的空隙捅入脖頸。
‘噗呲——’
隨著抽出匕首的動作，猩紅的血液在動脈的壓力下噴涌而出，濺滿木門以及四周。
馬丁將匕首插回腰間，無視了如同屠宰現(xiàn)場的情景，用力敲擊著木門道。
“莫拉，是我，開門。我們快走?！?p> 聽到熟悉聲音的莫拉迅速拿下門栓，打開房門。沾滿灰塵的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驚喜。
沒有過多言語，馬丁拉著莫拉跑出小巷。
但或許是時運不濟。剛剛跑出小巷，兩人就遇見了一組庫曼人。
披著鎖子甲的身上掛著不少財物，腰間的彎刀上殘存的血漬，證明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場屠殺。
“快跑！這里我來應(yīng)付！”馬丁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將莫拉推上大路，單手拎著劍對著兩個拔出彎刀的庫曼人沖去。
跑動間，他空著的手在腰間一抹。旋即甩臂一揮。隨著一道破空聲。
一把寒光凌冽的匕首襲向其中一人。
被匕首襲擊的庫曼人一驚，迅速后撤閃躲。
但這個動作一出，就將另外一個沒有被襲擊的庫曼人露了出來。
‘好機會，必須盡快解決他們！’
馬丁腳下步伐交替，弓步旋身躲開另一個庫曼人劈來的彎刀，出現(xiàn)在對方背后，帶著旋身的力量一劍揮出。
鋒利的劍刃斬斷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細(xì)密鎖子鐵環(huán)，破開皮肉，重重斬在脊梁上，順著骨節(jié)的縫隙劃開筋骨。
旋即一捧血花在半空中盛開。
被一劍斬斷脊梁的庫曼人腳下一軟，癱倒在地，斷了聲息。
一旁被匕首逼退的庫曼人剛剛準(zhǔn)備上前圍攻，就看見同伴被眼前的穿著鐵匠服的村民一劍了賬。
驚怒之余。他卻又連連后退想要拉開距離，拖延時間，等其他同伴幫忙。
但馬丁哪里肯給這個機會，雙手?jǐn)[動劍刃，劍尖向前，弓步、傾身、踏前、突刺！
恍如一道電光閃過，劍尖自庫曼人的胸口穿透而出，猩紅的血液順著劍身的血槽不斷涌出。
“??！馬丁....馬?。 ?p> 還沒等馬丁緩過氣，耳畔就傳來一聲尖叫?；仡^一看，目呲欲裂。
卻是其他庫曼人見馬丁兇悍不已，電光火石間連殺兩人，一時間不敢上前，只得將主意打在莫拉身上。
來不及多想，馬丁松開劍柄，一手奪過被他穿胸而過的庫曼人腰間掛著的戰(zhàn)斧。
擰腰回身，身上肌肉緊繃，腰、腹、臂爆發(fā)的力量被攥成一股，帶動手中的戰(zhàn)斧用力一擲。
‘呼..咚’
沉重的戰(zhàn)斧帶著呼嘯聲，旋轉(zhuǎn)著劈開空氣，重重砍在試圖拉住莫拉的一個庫曼人腦袋上。
鐵質(zhì)的頭盔在這猛烈的力道打擊下扭曲、變形。
被戰(zhàn)斧擊中的庫曼人的腦袋更是凹了一大塊，口鼻不住的溢出血液，一頭栽倒。
嚇的其他庫曼人紛紛放棄。
見危機暫時解除，馬丁一腳踩腳邊庫曼人的尸體上，借力拔出長劍，然后徑直沖向莫拉身旁。
見馬丁沖來，其他庫曼人主動緩緩后退，拉開距離。
由不得他們不怕，僅僅交手一分鐘不到，來人就殺掉了他們?nèi)齻€同伴。
以對方的這份兇悍，就算圍攻上前，能殺掉對方，也會死上幾個。
圍住四周的庫曼人互相對視，卻沒有一人主動上前。
顯然都不想當(dāng)先死的那幾個，一時間倒是拿馬丁沒辦法。
馬丁見周身的庫曼人一時不敢上前，一手拉住莫拉，繼續(xù)向先沖。
現(xiàn)在要對付的敵人并不多，他還有帶莫拉突圍的把握。
但等追殺其他村民的敵人回神后，他就算劍術(shù)在精湛，也只有飲恨可言了。
沖上大路后，見四側(cè)的庫曼人只是圍住，卻不敢真正上前圍攻。
馬丁不禁升起了成功逃離的希望。眼見越來越靠近木墻門，他不禁加緊對四周的不斷掃視。
了抬頭看向木墻門，忽的，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亨利！
還沒等馬丁怒喝讓自家的傻兒子快點逃回城堡，就感覺脖頸一痛。低頭一看，一根箭矢自馬丁的脖頸穿透而出。
箭鏃撕破喉間的肌肉，切開動脈，帶著鐵銹味的血液倒灌喉嚨。
“噗呲”的一聲。
遠(yuǎn)處射來的一根箭矢再次命中馬丁。
整根箭矢沒入胸膛一半，在胸膛前露出箭尖，其力道之大甚至使得箭羽微微顫動。
被刺穿的喉嚨肺葉化作劇烈的痛楚涌上腦海。
馬丁身子一軟，半跪在地，劇烈的痛楚干擾著他的感知，耳畔模糊的響起妻子莫拉帶著哭泣聲的呼喊。
要死了嗎？
我還沒把莫拉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遠(yuǎn)處的景象開始模糊，視野逐漸失真，倒灌喉間的血液讓他無法喘息，力氣隨著胸膛流出的血液一同離去。
‘快跑！孩子！跑到城堡里去！’
接受了現(xiàn)實的馬丁，用盡全力發(fā)出一聲嘶吼。期望著自己最后的親人能夠逃生。
但被箭矢洞穿的喉嚨卻只是發(fā)出一道漏氣聲。
周身只是圍著的庫曼人，見狀紛紛圍上前來，似乎是要發(fā)泄先前環(huán)繞心頭的恐懼。
他們將手中的彎刀重重砍在已經(jīng)倒下的馬丁....和莫拉身上。
鋒利的短劍自哭泣的婦人背后捅入，穿心而過。
一股血液隨著短劍的拔出濺滿行兇的庫曼人身上，將泛著銀光的鎖子甲染成血色。
但即使如此，不斷揮下的彎刀依然沒有停止.......。
遠(yuǎn)處，馬科瓦爾將手中的戰(zhàn)弓遞給一旁的親衛(wèi)，甩了甩因滿弓兩箭而微微發(fā)麻的手臂。
他無視了眼前發(fā)泄式的虐殺現(xiàn)場，帶著冷冽的目光掃視四周，地上四具庫曼人的尸體分外顯眼。
‘真是些廢物！八個人圍殺一個帶著婦人的鐵匠，還能被反殺四個?！?p> ‘而且沖入村子的先鋒，三十來個庫曼人，到指定地點的居然只有這么十來個。其他人完全無視了命令，只顧著四散掠奪財物?！?p> 按照計劃，這些先鋒在沖入村莊時，會徑直沖向城堡，來奪取那只有一線機會的吊橋。
只要這些庫曼人能占領(lǐng)入口，作為后續(xù)主力軍的他，就能成功拿下這份戰(zhàn)功。
‘要不是君主的資金只夠雇傭這些紀(jì)律潰散的廉價炮灰，真想把這些不顧命令的庫曼人處死！’
馬科瓦爾心思轉(zhuǎn)動，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腳下馬刺策動著戰(zhàn)馬，帶著鐵片的厚實護(hù)手用力向前一揮。
身后，密集的庫曼人將盾牌護(hù)在上身，開始埋頭前沖。
即使先鋒失力，但訂下的計劃不會因此改變。
事實上，從那個逃出圍捕的斥候開始。
馬科瓦爾就明白一口氣奪取城堡入口的想法，值得一爭但希望渺茫。
之所以繼續(xù)執(zhí)行這個計劃的最大原因是豎壁清野。
燒毀搶奪村莊里所有可以利用的物資，將村民逼入城堡，加大對方的后勤壓力。
同樣也是壓縮對方的防御線，確保不會對即將運來的攻城器械造成威脅。
塔姆附近的樹林里可以用來建造攻城器械的合適木材，已經(jīng)消耗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本不該在在拉姆附近出現(xiàn)斥候，那拉德季明顯是察覺到了什么。
要說沒什么后手的話，馬科瓦爾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