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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

第四十九章 雨中曲

破界 賴飛 7440 2005-10-31 16:51:00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文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秦宛。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秦宛穿了淡綠色的連衣裙,一頭流云似水的長發(fā)柔軟地披在肩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看著文羽。比之昨日,她的氣色又好了一些。清新脫俗的她,有如一陣清爽的涼風,霎時將文羽的煩悶吹散到九霄云外去了。白铘三人也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居然就真到了,一時也是目瞪口呆。

  文羽傻傻地看著秦宛,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秦宛見他那吃驚的憨厚模樣,忍俊不禁。她故作生氣地道:“怎么,我就長得那么恐怖嗎?把你嚇成那樣……”

  文羽此時已回過神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沒想到你會來這里,太吃驚了……”此時,他的心里一下子變得非常愉悅。他知道,秦宛能開玩笑,就表明她已經(jīng)開始從陰影中走出來了。這實在太好了!

  此時,白铘、林宇軒和蕭云三人相視會心一笑,不約而同地端著飯盒站起身。白铘朝文羽眨眨眼,話中有話地笑道:“小羽,你們好好聊啊?!闭f完,三人就嘻嘻哈哈地笑著朝不遠處的一個空桌走去。

  “哎,你們別走啊!”文羽急了??赡侨四睦锫犓脑挘^也不回地去遠了。

  秦宛臉一紅,帶著歉意道:“對不起啊,打擾你吃飯了?!?p>  “沒、沒關(guān)系!”文羽慌忙回答。此時他的心中交織著幸福、興奮和緊張,渾身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心中不免疑惑:宛兒怎么會突然來找我呢?莫非……莫非真的被他們說中了?

  這一瞬間,文羽的心中無比強烈地期望著某件事的發(fā)生。雖然他也知道這件事發(fā)生的幾率就像林宇軒不貪吃,白铘修身養(yǎng)性不泡妹妹一樣,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今天來找你,確實……確實有些唐突。其實我,其實……”秦宛紅著臉,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突然停住了。她埋下頭,兩只手不停地弄著衣角。

  文羽緊張極了,心口就像有一只小豬在撒歡,砰砰亂跳。

  半晌,她終于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起頭看著文羽,問道:“我……我媽媽和你說了什么?你……你能告訴我嗎?”

  -原來是問這個……

  文羽很有些泄氣。不過他很快釋然了:人家再怎么也是千金大小姐,你一個窮小子做什么白日夢呢?自己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那翱翔在天上的鳳凰,自己追一萬年也決計是追不上的。除非鳳凰不會飛,或者自己長出翅膀。但這可能么?呵呵,說出來自己都會笑死,更不要說別人了。

  “你……在這兒不方便說嗎?”秦宛見文羽楞著不說話,還以為他怕別人聽見,便帶著商量的語氣問道,“那……那我等你吃完了,出去邊走邊說怎么樣?”

  文羽一聽,簡直求之不得,當下扔了碗筷,“騰”地站起身:“行,那走吧?!?p>  秦宛指著桌上文羽還沒吃完的飯菜,關(guān)切地問:“可……可你還沒吃完……”

  文羽伸手摸了摸鼻子,滿不在乎地說:“我已經(jīng)吃飽了,走吧?!彼刹幌脲e過這難得與秦宛相處的好機會。

  兩人一路走過,家將們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他們的身上,有的滿是羨慕,有的包含著嫉妒,還有的甚至還夾雜著仇恨……文羽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加快了步伐,幾乎逃也似的離開了食堂。

  秦宛在前背著手走著,文羽跟在后面,刻意保持著一段距離。雖然他內(nèi)心為能與秦宛獨處而興奮,非常很想和秦宛接近,可是他實在不想引起別人的誤會。他清楚,秦宛好容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再受不得什么閑言閑語的傷害了。想著想著,他的心里實在有些不輕松。有一個問題他卻始終無法回避:究竟能不能把吳夫人昨天說的事情告訴秦宛呢?以目前秦宛的情況,他必須想清楚說出去的后果。這的確值得他好好思量一番。

  走了一段,秦宛回頭見文羽慢吞吞地拖在后面,低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催促道:“快點呀?!蔽挠鹈?yīng)了一聲,一抬頭才注意到,他們居然到了秦宅的大門口。

  文羽不由一楞:“宛兒,我們這……這是去哪兒?。俊?p>  秦宛笑道:“當然是出門啊。在家里說的話,萬一被媽媽看見就不好咯。”

  文羽問:“你現(xiàn)在這樣子,他們準你出門???”

  秦宛歪著腦袋,朝文羽揮揮手,笑道:“怎么?我這樣看起來很讓人擔心嗎?沒事的,走啦?!闭f著,她朝文羽揮揮手,轉(zhuǎn)身朝大門走去。

  守衛(wèi)一見秦宛走來,趕緊堆起笑臉迎上:“小姐慢走。”秦宛微笑著朝他點頭致意,他看得眼睛都不眨。這時,文羽接著從他面前走過,朝他笑了笑。“咦?這不是上個月才來的一個小子嗎,居然和小姐……”這守衛(wèi)頓時心中妒火升騰,恨不能把這個小子五馬分尸,然后拿去給狗生吞了。

  當秦宛和文羽去得遠了,他忿忿然地朝他們遠去的方向啐了一口,恨恨罵道:“靠,一個破鞋,一個吃軟飯,簡直奸夫淫婦!”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你罵誰呢?”

  守衛(wèi)渾身打了個寒戰(zhà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身去。他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果然,他一看到來人那熟悉的面孔,就嚇得面無人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盡管這是悶熱的夏日,他卻渾身不住地打著哆嗦,臉像刷上了一層白灰,死白死白的。

  來人就是秦央。

  自昨天晚上母親去見文羽后,他就發(fā)覺妹妹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妹妹問過母親,可是母親什么都沒說。他知道,依妹妹的個性,她一定會去找文羽的。所以,他時刻注意妹妹的動向。他實在怕妹妹再出什么意外。先才他一直躲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守衛(wèi)的話他自然一句不漏地聽了個一清二楚。對他來說,妹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是,這個下人居然敢出言玷污!此時的他已經(jīng)憤怒至極了。他一步步走向守衛(wèi),太陽穴的青筋脹得像豆角一樣粗,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你剛才說什么,有種再說一次!”秦央咬牙切齒地說,拳頭捏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守衛(wèi)嚇得魂不附體,立即朝他連連磕頭:“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秦央一邊說著一邊把大門關(guān)上,兩眼射出森寒殺機:“既然你都說了該死,那……” 話未說完,就見萬丈金光從他右手射出。伴隨著幾聲凄厲的慘叫,星星點點的鮮血濺到秦宅的大門上。

  秦央?yún)拹旱爻翘稍诘厣系囊粸┭獾闪艘谎?,重又打開了大門。他緩緩走出去,站在街中抄手站著。望著秦宛和文羽遠去的方向,他在心中發(fā)狠地說:文羽,倘若你讓我妹妹傷心,我一樣會殺了你!

  ***

  盡管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但天氣依舊非常悶熱。大地熱氣升騰,沒有一絲風,就連樹上那往日不知疲倦叫囂的知了此時也都偃旗息鼓,似乎沒力氣再聒噪了。街上的行人不多,而且大多打著赤膊或是扇著蒲扇,行色匆匆,都不愿在這悶熱的天氣下多呆片刻。

  可文羽卻偏偏不一樣。此時,他跟在秦宛身后,簡直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好不愜意。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會兒,秦宛突然停住了。等到文羽走上來,她和文羽并肩走著,問道:“文羽,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么?”

  文羽撓撓頭,暗自思忖:說,還是不說呢?

  秦宛見他面露難色,嘆了口氣:“一定是不好的事吧?”說完,神色頓時有些黯然。

  文羽見她這樣子,原本還搖擺不定的心一下子就作了決定。在這短短幾秒之內(nèi),文羽絞盡腦汁編出了一個答案。他作出笑臉,安慰道:“你想多啦,哪里有那么多不好的事……其實呢,這事阿姨原本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免得你誤會,我只好說了。不過,你回去千萬別問阿姨哦。不然我就慘了。”

  “恩,你說?!鼻赝鸾z毫沒有懷疑,認真地說。

  文羽接著說:“阿姨非常擔心你,怕……怕你還是想不開。她知道我們和你關(guān)系還不錯,所以就叮囑我看著你點,有機會就多開導開導你,別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文羽撒這謊,除了開頭有點磕巴,后面簡直是一氣呵成。他自己都想不到不善言辭的自己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泰然自若地對著美女撒謊。看來,人類的潛能還真是無窮大啊。

  “哦,這樣嗎?”秦宛的神情漸漸輕松起來,淡淡笑著說,“媽媽真的多慮了。”

  看著秦宛如釋重負的樣子,文羽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他笑著說:“阿姨也是為你好嘛?!?p>  秦宛點點頭。

  兩人說話間,西邊的天空漸漸涌起烏云,天色轉(zhuǎn)瞬間暗了下來。緊接著,風也刮了起來,道路兩旁大樹的樹杈在風中猛烈搖晃,落葉漫天飄舞。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秦宛仰望天空,只見頭頂上烏云滾滾,皺著眉頭說:“看起來,要下大雨了啊?!蔽挠鹛ь^看著灰暗的天空,很有些喪氣——這鬼天氣實在掃興得很。

  秦宛說:“那我們趕快回去吧。”

  “恩?!蔽挠鹩袣鉄o力地答著。

  突然間,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劃破天空,“轟”地打響了一個大炸雷。

  秦宛嚇得尖叫一聲,不自覺地轉(zhuǎn)身朝文羽身上撲去,雙手一下緊緊攥住了文羽的胳膊,腦袋也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文羽頓覺一陣巨大的幸福感在瞬間充滿全身。

  -我不是在做夢吧?老天爺,我愛你!

  “別、別怕,有、有我呢。”文羽的臉因為興奮和激動而燒得通紅,他渾身幸福地顫抖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秦宛立即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松手,閃到一邊,低著頭語無倫次地說:“對、對不起!”臉已經(jīng)紅到了耳根。

  兩人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一時沉默,又一前一后地走著。不過,沒走幾步,雨就下起來了。起初,只是一兩滴,但須臾間,豆大的雨點就嘩嘩斜射下來。

  暴雨傾盆而下,漫天一片泛白。

  兩人在大雨中發(fā)足狂奔。

  文羽抹著臉上的雨水,對秦宛大聲道:“雨太大了,先找個地方避避吧!”

  秦宛轉(zhuǎn)過身,看著文羽,兩人竟同時笑出聲來。雨太大,在瞬間就把他倆都變成了落湯雞,頭發(fā)耷拉著,實在有夠狼狽。不過,渾身濕透的秦宛,凹凸有致的身材登時畢現(xiàn),看得文羽的臉一陣陣發(fā)燙。

  秦宛似乎很享受站在雨中。她雙臂伸開,閉眼仰望著天空,讓大雨沖刷著她的臉龐。突然,她大聲叫了起來,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文羽心頭一顫。他明白了,秦宛的內(nèi)心還沒有真正的釋懷。畢竟,對女孩子來說,那樣的事,有幾個人能夠說忘就忘的呢?慢慢來吧。

  秦宛閉著眼睛拼命地叫喊著,似乎要將心里的痛苦全部傾瀉出來。雨水恣意地打在她的臉上,流淌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在這瓢潑大雨中,雷聲轟鳴中,沒有人聽得見她的叫聲。她可以盡情地宣泄心中淤積的苦痛。

  文羽望著她,心里充滿了憐愛: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秦宛大聲叫著,直到聲音都有些嘶啞,她才睜開眼停了下來。她抹了抹眼角,扭頭看著文羽,有些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啊,剛才不知道為什么,很想發(fā)泄一下,把你嚇壞了吧?”

  文羽搖搖頭,笑著說:“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吧?”

  秦宛點點頭,又閉著眼作了個深呼吸,一臉笑容:“真的好多了……一場大雨,空氣真的好清新……”

  文羽笑了。他看得出來,這是秦宛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這真是一場及時雨。

  他正想著,秦宛突然朝他伸出手:“快點,我們沖回去,別感冒啦?!?p>  文羽一楞。他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

  -她……她主動伸手讓我牽嗎?

  文羽好容易抑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伸手握住了秦宛的手。這雖然不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但是,這樣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秦宛的手小小的軟軟的,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還有一絲的冰涼。不過,很快,文羽就覺得兩個人的手都溫暖起來,心中頓時有點酥酥麻麻的的感覺,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幸好現(xiàn)在下著大雨,秦宛根本不會注意到。

  兩人手拉著手,大笑著在雨中狂奔。暴雨嘩嘩,他渾身早已濕透,雙眼也被雨水迷蒙得幾乎看不見東西,但他的心此時卻特別的明亮。他感覺,胸中所有郁積的煩躁與塊壘,都在這奔跑中、在這大雨的洗滌下一掃而盡,說不出的暢快。自己在這時候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甚至希望,這雨不要停,也不要讓他們找到避雨的地方,讓他們就這樣手拉著手一直跑下去,跑下去,直到永遠。

  不過,夏天的雨,來得快也去得快。

  還沒等他倆到家,就風停雨住了。黑云漸漸退散,天空重又變得湛藍透明,金燦燦的陽光也從西邊的云縫里一點點擠了出來。接著,一道絢麗的彩虹浮現(xiàn)在天際,四周圍繞著一片片鑲著金邊的潔白云絮。

  經(jīng)歷了大雨的洗滌,空氣變得純潔、清爽,散發(fā)著甜密而又清新的氣息。道路兩旁靈壽樹的樹枝上掛滿了水珠,好似瑩光點點,閃閃爍爍的動著。各種各樣的鳥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樹梢,扇動著雙翅,唱起歡快的歌兒??諝庵懈M了草木清新的香氣,一切都是那么透澈的美好。

  秦宛伸開雙臂,貪婪地吸著混著淡淡花草香的空氣,望著天邊七色彩虹,情不自禁地贊嘆道:“好美!”然而就在這時候,她的肚子卻非常不合適宜“咕咕”叫了起來。一旁的文羽不由低下頭看去。

  秦宛紅著臉,難為情地朝他吐了吐舌頭:“晚飯吃得少,肚子在抗議了。”

  “哦?我請你吃東西吧,正好我現(xiàn)在也有點餓了。”文羽趕緊說,這句倒是實話。

  秦宛俏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咯?!?p>  雨過天晴,各種大大小小的路邊攤又陸續(xù)擺了起來。

  文羽帶著秦宛來到離孤兒院最近的一條商業(yè)街。他指著路邊吆喝著叫賣小吃的小攤說:“不知道秦家大小姐會不會嫌棄啊,我就只能請這些東西了。我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經(jīng)常和朋友到這條街買零食吃呢?!弊匀?,他說的朋友八九不離十就是林宇軒了。那家伙嗜吃如命,文羽跟著吃了不少白食。

  秦宛搖搖頭,笑著說:“其實我一直很想嘗嘗這些所謂的‘鬼飲食’呢。只不過爸爸不允許,說不衛(wèi)生?!闭f完,朝文羽吐了吐舌頭,可愛至極。

  “反正現(xiàn)在你爸爸不在,就試試吧?!蔽挠鸪UQ?,“我?guī)闳コ缘昂娓狻!?p>  秦宛好奇地問:“蛋烘糕?是什么?”

  文羽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就是用雞蛋加面粉烘的糕啊。”

  秦宛聽了這白癡的回答,也不由問了個白癡的問題:“好吃嗎?”

  文羽拍著胸口打包票:“當然好吃啦!要知道這個小吃可是快有一千年的歷史了哦?!?p>  兩人說著,走不多遠,路邊就出現(xiàn)了一個賣蛋烘糕的小攤點。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做好糕,正遞給一個流著口水的小孩。

  文羽走上前,對老婆婆道:“老板,來4個?!?p>  “好哩?!崩掀牌艖?yīng)著,開始做起來,看起來她手腳很利索。

  秦宛走到近前,饒有興致地看著。

  在老婆婆面前擺放著一個小火爐。爐子上放著三個巴掌大的平坦小銅鍋。她在每一個鍋內(nèi)先涂上油,然后挨個舀一勺調(diào)制好的糊糊倒入,左右搖晃,讓汁沾滿鍋底,微火烘烤。這時,只聽“噗吱”一聲,幾滴油淌到火上,發(fā)出了誘人的聲音。文羽使勁吞了口唾沫,他的確有些餓壞了。很快,待第三個攤好時,第一個已經(jīng)熟了,看上去金嶄嶄,亮澄澄的,香氣撲鼻。

  “好香!”秦宛舔了舔嘴唇,問文羽,“現(xiàn)在就可以吃了嗎?”

  沒等文羽回答,老婆婆就笑呵呵地說:“小妹妹是哪家名門的千金小姐吧?”

  秦宛很是驚奇:“你……你怎么知道?”

  老婆婆笑著說:“看你的打扮、氣質(zhì),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娃兒呢。再說了,你居然連蛋烘糕怎么吃都不曉得。在這一片,可是沒有哪個女娃兒不喜歡吃我老太婆做的蛋烘糕?!毖哉Z中,滿是自豪。

  秦宛笑著說:“是嗎?那婆婆你教教我怎么吃啊。”

  老婆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文羽,笑呵呵地說:“還是讓他告訴你吧,我老了,怕說不清楚?!?p>  文羽就等著她這句話呢。當下指著攤子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向秦宛介紹道:“這里有很多餡的,喏,有芝麻的、花生的、草霉的、香橙的,還有芽菜、榨菜、土豆絲的餡,你隨便加哪個都可以。把餡夾在糕里,對折成半圓,就可以吃了?!?p>  “是嗎?還真有趣呢?!鼻赝鹋d致勃勃地挑選起來。

  老婆婆樂呵呵地按她的要求夾好餡,遞了過來。

  “看起來很不錯喲。”秦宛笑著接過。

  文羽得意地說:“那是當然??斐园?,保管你吃了還想吃?!?p>  “恩,好香!”秦宛大口吃著,不時張嘴呵出熱氣,贊不絕口。她三下五除二吃完手中的蛋烘糕,迫不及待地說:“婆婆,再來五個……”

  文羽:“……”

  “好哩?!崩掀牌艖?yīng)著,又舀幾勺調(diào)好的糊糊倒入鍋中。

  看著秦宛吃得很香甜的樣子,文羽一時有些入神。突然,他感覺有人伸手戳了戳他的肩。側(cè)身一看,原來是老婆婆。老婆婆神神秘秘地笑著說:“小伙子,你們兩個看起來還挺般配哦?!?p>  聽了這話,秦宛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埋著頭吃蛋烘糕不說話。

  “婆、婆,你亂說話,我就不給錢了哦?!蔽挠鸬哪樢裁浀猛t。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心里卻比吃了這蛋烘糕還甜。

  老婆婆呵呵地笑著,滿臉皺紋都舒展開了:“本來就是嘛,大小伙子也學著姑娘家害羞啊?!?p>  “懶、懶得和你說了,”文羽紅著臉,“快算一下多少錢吧?!?p>  老婆婆依舊笑著,算了算,說:“一共9個,45文錢?!?p>  秦宛一聽,不由叫出聲來:“好便宜呀?!?p>  “是啊,我們窮人吃的東西,能貴到哪里去?。俊蔽挠鹦χ诖?。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

  原來他自進入秦家后,衣食不愁,書也有得看。加上他又既不像林宇軒那般貪吃,又不若白铘那樣愛去買美容產(chǎn)品,基本上沒什么地方花錢,所以平日不會帶錢在身上。這時,即便他把衣褲上所有口袋都翻個底朝天,也絕對找不出哪怕一文錢來。

  他尷尬地看著秦宛,撓著頭,極其艱難地吐出一句:“對……對不起,我……我忘帶錢了……”說完,他的臉已經(jīng)紅得像猴子屁股,恨不能挖個地洞鉆進去。

  還有比這更糗的事么?

  秦宛看著他那難堪的樣子,不由捂著嘴吃吃地笑起來。好容易她才止住笑,從挎包里摸出錢袋,笑著說:“沒關(guān)系啦。反正這次吃得這么便宜,就我請了吧,你呢,就留著下次請我吃大餐吧,哈哈?!?p>  “下、下次?”文羽頓時喜形于色,“好啊,就這么說定了哦?!?p>  秦宛歪著頭朝他扮了個鬼臉:“那當然了,不吃白不吃嘛?!?p>  文羽看著秦宛一臉笑意地付賬,心中突然涌出許多莫名的感觸。

  這是一個多可愛的女孩子!她應(yīng)該生活得更幸福,可是生活卻偏偏要讓她經(jīng)歷那么多的痛苦。要是她一直都這么開心,那有多好,霎時間,文羽突然有一種沖動:他要盡所有的努力保護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哪怕豁出性命。他不想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黃昏,夕陽西下。路邊攤前,一個少年深情地凝望著身旁笑魘如花的少女,默默在心中許下諾言。兩個人的身影籠罩在火紅的霞光中,透明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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